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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甚好,看着萬裡晴空,心血來潮,就拉着靜,去爬山。
這是我們縣新建好的路,以前那座山就小有名氣,老路雜草叢生,石子也分布在路上,星星點點。可是一路上的風景真不錯,竹林郁郁蔥蔥,樹林裡鳥語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新建的路都是工工整整的石子階梯,石子階梯兩邊是圍欄,那圍欄看着像是木頭制作,用手去摸又像是石子,冰冰冷冷硬硬的,細看,卻有着樹木的紋路和年輪。有着複古又不失現代的感覺。
這個時候,手機電話打過來,是朋友文。她問我在做什麼,我說在爬山。她和我都是同一個地方的,聽說我要爬的是縣裡最高的那座山,頓時笑了,說道:“你别去了,肯定爬不到頂的。”
我一聽,也笑着說道:“為什麼,我以前爬過的,沒你說得那樣誇張。”
“現在改建的路長了很多,至少是以前的二倍,以前爬的時候尚且都是極不容易才到頂的,更别說現在了,你一天到晚都待在辦公室裡不運動,怎麼可能受到了一次爬那麼遠又那麼陡的山頂。”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也遲疑了一下,馬上又笑着說道:“你等着啊,我帶好消息給你。”
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是斷定我爬不到山頂了。
山腳下有一位大伯揮動着鋤頭在翻土,我大聲喊着道:“老伯,您種田呢。”
他停下動作,放下鋤頭,笑道:“是啊,幾顆土豆先給種了。”他也是用本地方言和我說的話。
“這條路是爬關山的新路噢?”畢竟沒有走過這條道,還是再确認下為好。
“是啊,可以通的。”
“遠嗎,爬上去容不容易啊?”
“你們年輕人應該問題不大哩,三四個小時能上去的。”他吐了一口痰到土裡,繼續說道。好像這樣說話才順暢。
一聽要三四個小時,我的心裡咯噔一下,在很多年前我還小的時候記得也和哥哥爬過這山,感覺也才爬了兩個小時,而且還是又陡又峭的路。現如今這路改了,有石子階梯和圍欄,都是不用抓着山的樹木和堅硬的小草往上登的,怎麼反而還要那麼長的時間呢?我心想着估計是大伯自己也沒去過,道聽途說的。
還沒走到半小時,就已經氣喘籲籲,難以繼續。
擡頭一看,那陡峭的路段讓人望而生畏。不知怎麼的,就忽而想起了《蜀道難》。
若是李白此刻走在這階梯之上,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隻是這條路,無法和蜀道相提并論。
在大學的時候,爬過泰山,我也估摸着再怎麼也比不上爬泰山累,隻是這座山卻好像有着神奇之處,我越爬越是看不到盡頭。
擡頭仰望,上面的路越來越陡。石子介意都是貼着峭壁而建,下面是懸空,看着心生畏懼。
“這有點可怕,要不還是别去了吧,去街上逛逛吃吃不香嗎?”靜的聲音在我身後發了出來。
我猶豫片刻,還是笃定說道:“不行,既然都來了,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這是說給靜聽的,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又走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是上坡路,我走到階梯旁,手扶着圍欄,往下望了一眼,眼下一片空曠,頃刻之間我感覺自己要落了下去,隻是不知這懸崖峭壁,我能落到哪裡。
由幾處地方,石壁往路邊突出,人要傾斜着身子,側身扶着圍欄緩緩小心翼翼而過。
走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還是望不到頂,心裡已經産生幾分退縮之意了。
“這都兩個多小時了,别說頂了,一半好像都沒到,等到頂天都黑了。”
靜的聲音又響起。
此時我覺得靜的話有幾分道理。
可是我一想到文說的:“你别去了,肯定爬不到頂的。”這句話時,一種倔強油然而生。
“再往上走吧,走走就到了。半途而廢,那以後說起來自己心裡也會有遺憾的。”我不斷地喘着氣,困難地說道。
前面的路蜿蜿蜒蜒,走過了一處又有新的一處出現。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山頂。盡管是年關之際,天氣尚冷,可是我已經熱得手臂上都濕答答的。
“算了,就到這裡好了,反正我們已經走得夠遠了。”我在心裡說了無數遍,卻沒有說出口。我在想,等再走十分鐘,還看不到山頂的瞭望台,那就返身回去。
額頭上都是汗,又走了十分鐘,還是看不到山頂,看不到瞭望台。
“怎麼還沒到山頂,這是有多遠啊。”我說着,偷偷地望了一眼靜。靜沒說話,已經累得說不動話。
可是,這怎麼甘心呢?如果現在回去,之前走的那麼多路不都失去了意義了嗎?
無數次的暗示,無數次的堅持,終于還是爬到了山頂,爬上了瞭望台。
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我感覺天邊的雲離我好近。看着遠處的小鎮,有一種說不出的豁然明朗的感覺。
天漸漸黑了,卻還是舍不得回去。堅持到底的感覺,真好。
生活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不要輕言放棄,半途而廢,正如爬山,其實很多時候,再堅持一下,就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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