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2 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
【注釋】
▲謀道:謀求道義;謀求治國安邦之道,濟世安民之道。
▲謀食:謀求個人的物質生活。
▲耕也,餒[něi]在其中矣:“耕也”指謀食,追求物質生活。“餒”是饑餓。君子耕種能力不如農民,去種莊稼難免會欠收。《子路篇》13.4 樊遲請學稼。子曰:“吾不如老農。”請學為圃。曰:“吾不如老圃。”
▲學也:指謀道。學習治國安邦,濟世安民之道。
【譯文】
孔子說:“君子謀求道義而不謀求衣食。君子去耕種,或許會挨餓;去學習濟世安民之道,自然會得到食祿。君子擔憂道義不能實行,而不擔憂個人貧窮。”
【學而思】
“耕也,餒在其中矣”,“耕也”指謀食而言,耕種莊稼或許收成好,也有可能歉收,做生意也是有賺有賠,所以“餒在其中矣”。這句話是指君子不能整天想着當官發财,不要過度地追求物質生活。後一句“學也,祿在其中矣”指君子要有遠大理想,以救世安民為己任。
“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并非是反對謀食,重視學問。物質基礎是一切基礎的基礎,溫飽還不能解決的時候,談理想隻能是空談。孔子年輕的時候家庭生活困苦,也曾學習各種生活技藝來維持生計。“君子謀道不謀食”指解決了個人溫飽問題之後,有了一定的物質基礎,是選擇繼續謀求物質享受,還是選擇幹一番事業。“長沮桀溺耦而耕”,長沮桀溺等人選擇避世隐居,雖解決了個人生活困苦,卻對人類社會無所貢獻。子路說:“欲潔其身,而亂大倫。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孔子和其弟子們弘揚道義,造就了中華民族數千年的璀璨文化。
參讀:
《學而篇》1.14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
《憲問篇》14.2 子曰:“士而懷居,不足以為士矣。”
【知識擴展】
“衆生困苦即我苦,如來悲心即我心。”(《醒世吟》真如妙心佛學文選)
《管子·匡君小匡》:“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不可使雜處,雜處則其言哤[máng],其事亂。是故聖王之處士必于閑燕,處農必就田野,處工必就官府,處商必就市井。”
【譯文】士農工商四民,是國家的柱石之民,不可使他們雜居,雜居則說的話做的事都不一樣。因此,聖王總是安排士住于閑靜之地,安排農民住近田野,安置工匠靠近官府,安置商人靠近市場。
“是故農之子常為農,樸野而不慝,其秀才之能為士者,則足賴也,故以耕則多粟,以仕則多賢,是以聖王敬畏戚農。”
【譯文】所以,農家的子弟常是農人。他們樸實而不奸惡,其優秀人才能夠成為士人的,就可以信賴。讓他們種地,糧食就多;讓他們做官,賢才就多。所以,聖王總是敬農而愛農。
《淮南子·齊俗訓》:治世之體易守也,其事易為也,其禮易行也,其責易償也。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農工商,鄉别州異,是故農與農言力,士與士言行,工與工言巧,商與商言數。是以士無遺行,農無廢功,工無苦事,商無折貨,各安其性,不得相幹。
【譯文】在治世,人們堅守本職崗位,它的事情也容易完成,它的禮儀也容易實施,人們間的債務也容易償還。所以,一人不兼任多種官職,一官也不兼任多種事務,士農工商各行其職,在不同的領域從事不同的工作内容。因此,農夫們在一起談論利農的事,士人們在一起談論品行的問題,工匠們在一起研究工藝技術的精巧,商人們在一起交流生意經。因此,士人沒有失去檢點的行為,農夫沒有白費的勞動,工匠沒有僞劣的産品,商人沒有虧損的買賣,各行各業都安于本性,不得互相幹擾。
《資治通鑒·唐紀十三·唐太宗貞觀十七年(公元643年)》:丙戌,诏立晉王治為皇太子,禦承天門樓,赦天下,酺[pú]三日。上謂侍臣曰:“我若立泰,則是太子之位可經營而得。自今太子失道,藩王窺伺者,皆兩棄之,傳諸子孫,永為後法。且泰立,承乾與治皆不全;治立,則承乾與泰皆無恙矣。”
【譯文】初七,太宗下诏立晉王李治為皇太子,太宗親臨承天門樓,大赦天下,飲宴三天。太宗對身邊大臣說:“朕如果立李泰為太子,那就表明太子的位置可以苦心經營而得到。自今往後,太子失德背道,而藩王企圖謀取的,兩人都要棄置不用,這一規定傳給子孫後代,永為後代效法。而且李泰為太子,則李承乾和李治均難以保全,李治為太子,則李承乾與李泰均安然無恙。”
參讀:
《泰伯篇》8.12 子曰:“三年學,不至于谷,不易得也。”
《泰伯篇》8.18 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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