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馬昭文
沿坑窪不平的彈格路,從北大街筆直穿過清河路,就能看到一座石橋,橋下東西延展的弄堂就是州橋老街。
這是一條典型的南方弄堂。河的兩邊,店鋪鱗次栉比,紅男綠女來來往往,每當月色降臨,在石橋的北岸,咿咿呀呀的二胡顫音,像一隻貓叫,攪得人心凄惶。
一扇紅漆木門裡,昏黃的燈光流淌出來,一直彌漫到石橋的南岸,與天上傾斜的月色柔和在一起,鋪滿了半截彈格路。
那時光我喜歡月色,莫名地就走進了那扇門,卻從柔軟的二胡聲裡撞見一隻窈窕的白貓從門裡竄出。
我趕忙折回身,走到旁邊一家裱字店,幽幽地說,有地方學二胡嗎?店裡正在畫貓的女老闆貓一樣瞄了我一眼說,這琴拉得不緊不慢不疾不徐,有味啊。
我擡起頭看了看天說,今晚月色真美。
後來,學二胡的時候,總想會有一雙漢代宮女哀怨悲愁的眼神出現,至少偶爾能眺望到哪家豪門東樓上那杆斜倚的雕欄。
注:今晚的月色真美,網絡流行詞,日本的情話,“我愛你”的文藝說法,源于夏目漱石的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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