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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笃君按：後來，等到人們想要再見她們真容之時，拉開遮羞布卻隻見到一個畫框，赤條條捏珠珠的加布裡埃爾姐妹已無影蹤。

書接前文。盧浮宮珍藏的這幅以法王亨利四世寵妃加布裡埃爾·德·艾絲特雷及其小姐妹為模特兒的十六世紀法國宮廷繪畫代表作“貴婦捏珠”中，還有另外一些令人腦洞大開的楓丹白露“謎之暗示”。

▲ 油畫《加布裡埃爾·德·艾絲特雷和她的一位姐妹》（1594）

楓丹白露畫派

現藏于巴黎盧浮宮

在加布裡埃爾姐妹身後的空間裡，除了那個低頭忙碌的女仆之外，還有一張鋪着嶄新綠色桌布的桌子，上面一無所有，它仿佛一件随随便便擺放在那裡的演出道具，并沒人用心加以布置；而桌子後面壁爐裡的火一點也不旺，慘慘淡淡，就快熄滅；壁爐上方還挂着一幅畫，畫裡藏着玄機。

▲ 油畫《加布裡埃爾·德·艾絲特雷和她的一位姐妹》（1594，局部）

楓丹白露畫派

現藏于巴黎盧浮宮

無須仔細看，你就會發現：壁爐上方挂着的畫裡藏着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裸男。畫面的大部分都被紅簾遮住了，隻留下這一角，它向觀者展示出一位赤身裸體癱坐在地的男人，他的根部被紅毯蓋着。如果“捏珠”暗示着加布裡埃爾已經懷孕，那麼這個裸男就該暗指加布裡埃爾腹中孩子的父親——法王亨利四世，而他的面龐卻隐藏在紅簾後面保持着神秘，神龍不見首，亦不見尾。

▲ 油畫《亨利四世作戰神馬爾斯像》（1605）

布奈爾（J.Bunel, 1558-1614）作

現藏于法國波城堡國家博物館

壁爐裡的火很快就熄滅了。手捏指環的金發加布裡埃爾終究沒能将這枚國王贈予她的愛情信物戴到無名指上——在亨利四世同王後瑪格麗特·德·瓦盧瓦協議離婚之後，1599年四月，加布裡埃爾卻謎一般死去了，年僅29歲。

據傳加布裡埃爾之所以被鸩殺，隻因托斯卡納大公斐迪南一世·德·美第奇想把自己的侄女瑪麗·德·美第奇嫁給法國國王。瑪麗·德·美第奇（1575-1642），這位來自佛羅倫薩美第奇家族的少女就是後來的法王路易十三的母親，而她的人生結局也并不圓滿：亨利四世遇刺後，子幼母壯，瑪麗任憑其意大利寵臣孔奇尼擾亂朝綱，她遂成為首相紅衣主教黎塞留的死敵，最後被迫流亡，貧病交加，死于科隆的魯本斯家。

▲ 油畫《瑪麗·德·美第奇與法王亨利四世的婚禮》（1600）

意大利畫家恩波利（J. d.Empoli, 1551-1640）作

現藏于佛羅倫薩烏菲茲美術館

據傳，在被盧浮宮收藏之前，這幅充滿“謎之暗示”的詭異圖畫“貴婦捏珠”在十九世紀上半葉一直懸挂在巴黎警局的便民大廳裡，沒人知道它何以會出現在那裡。直到有一天，一位高級警官覺得它有傷風化，于是命人用沉重的布簾把加布裡埃爾姐妹遮掩住；後來，等到人們想要再見她們真容之時，拉開遮羞布，卻隻見到一個畫框——赤條條捏珠珠的加布裡埃爾姐妹已無影蹤，剩下這空空如也的畫框，仿佛在向人們暗示着一個永恒的謎底：空即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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