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鳳芷看着《何彼襛矣》:
何彼襛(nóng)矣,唐棣(dì)之華?曷(hé)不肅雝(yōng)?王姬之車。
何彼襛矣,華如桃李?平王之孫,齊侯之子。
其釣維何?維絲伊缗(mín)。齊侯之子,平王之孫。
她突然間想到,如果林如海還在世,林黛玉出嫁是不是也有如此的車駕,畢竟林家也是鐘鼎之家,又是書香門第。林黛玉出嫁絕對不會遜色姚木蘭的嫁妝。婚禮也不會如同姚木蘭的婚姻,相對來說,姚木蘭的出生地位沒有林黛玉尊貴。
這首詩是周平王的孫女,嫁給齊侯的兒子,齊國是姜子牙的封地。姬姓和姜姓聯姻,雖然說是周平王的孫女下嫁齊國的國君。不過自從周平王東遷以後,周天子的天子威嚴也是名存實亡了。尤其是周平王和鄭伯互換長子作為人質,以及後來鄭伯搶收了周天子的麥子,讓周天子的威嚴再一次遭到挑釁。
這首詩,前兩章寫的車駕華麗,如同唐棣花般美妍。為何喧鬧不堪欠莊重,是王姬之車。接着寫新婚的男女,女美男俊,是天設地造的一對。第三章又寫到,用什麼東西釣魚,使用撮合的絲繩麻繩做成的魚線。再一次說明婚姻是不同姓氏的結合,古人有魚崇拜,魚不但是多子多孫,也有年年有餘。所以婚姻說成是釣魚,結婚的兩個人就如同是絲繩和麻繩;必須撮合在一起,成為很結實的魚線才能釣魚。
最早出現的魚凫有說是巴蜀的國君,亦說是圖騰崇拜。不過詩仙李太白在《蜀道難》中就已經寫到了:
噫籲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蠶叢及魚凫,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巅。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鈎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标,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萦岩巒。
扪參曆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見悲鳥号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顔!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絕壁。
飛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
劍閣峥嵘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
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
隻有詩仙李太白才會有攀岩蜀道,撈月亮之舉。所以中原地帶,出入方便,才會有王姬豪華的出嫁車隊,一路緩慢行來,要是嫁到巴蜀之地,估計王姬隻有徒步了。嫁妝也會一點一點的擡過去了。
于鳳芷還是想看看毛詩和朱子是如何解釋的:
何彼襛矣。美王姬也。雖則王姬亦下嫁于諸侯。車服不系其夫。下王後一等。猶執婦道以成肅雝之德也。
王姬下嫁于諸侯、車服之盛如此。而不敢挾貴以驕其夫家。故見其車者、知其能敬且和、以執婦道。于是作詩、以美之曰、何彼戎戎而盛乎。乃唐棣之華也。此何不肅肅而敬、雝雝而和乎。乃王姬之車也。此乃武王以後之詩。不可的知其何王之世。然文王太姒之敎、久而不衰、亦可見矣。
都是美王姬之詞。不過現代學者褚斌傑認為:“是一首貴族婚禮上的賀婚詩,先贊女子貌美,再說車駕莊重、率容華貴,後說男女雙方均為貴胄王孫。”
于鳳芷覺得褚先生的說話很好,一首貴族的婚禮賀婚詩。和《南有樛木》一樣是貴族的婚禮賀婚詩。
她又想到了賈島的一首詩:“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陽台近鏡台。誰道芙蓉水中種,青銅鏡裡一枝開。”
畢竟婚禮是一件喜事,很多人都樂意參加,沾沾喜氣。不過也有人認為此詩中的王姬并非周平王之孫女,比如顧炎武就認為:“《何彼襛矣》存于南,猶文侯之命之存于書也,不欲殊洛邑于西周,絶平桓于文武也。”
當然今人陳子展在《詩經直解》中說:“詩每章首二句,一若以設謎為問,一若以破謎為答,諧讔之類也。此于《采蘩》、《采蘋》之外,又創一格。此等問答體,蓋為此時此地歌謠慣用之一種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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