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母親喊我我感覺她喊的是另外一個人,她跑過來打我一頓,我才意識到她說的XX是再叫我。但我依舊不喜歡這個名字,想要對抗這個命運。
父親的朋友見到我總稀罕不已,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警惕看着他們,像在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一樣。他繼續調侃,你是不是叫“無名”?父親有點忍不住笑着解釋了我的名字,可我根本不接受。他們對我無可奈何,便放棄了。
無名,是沒有名字。怎樣去定義這具軀體都可以,定義這個還未開始上路的靈魂。家裡的每個人都開始每天像是叫魂一樣,喊那個我不認可的名字,XX,過來!有時候是帶着我去某個地方玩;有時候是一捧糖果;有時候是一件新衣服;有時是去見一個遙遠的客人。
圍繞在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無比愛我,他們給予了那個年代所能給予的最好的物質和愛。慢慢地我沉睡下去,接受了那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名字。
這一沉睡就是三十年,我活在那個名字為我制造的人生中樂此不疲,時而會想我為什麼會在這兒,我要去哪裡,但眼前的快樂讓我繼續沉迷在夢境中。
沉睡的迷茫是快樂,當沉睡阻礙靈魂成長的時候痛苦是巨大的。
初中時,每個夜晚我都無法安睡。學習壓力大到我自己夜裡像一個遊魂野鬼一樣,名字定義下的我優秀且脆弱,感覺自己像一根輕輕一折就會斷的稻草。
男性遭遇到挫折的時候,會朝外去抓住什麼;女性則相反,遇到挫折會找依靠,哪怕是一個懷抱,一把雨傘,都能讓她堅持支撐好久。我帶着我的名字還有女性軀殼一直在走,我覺得自己像一個蝸牛那樣背負家庭的巨大壓力,到了高中後就慢慢地走不動了。
我的名字是有缺的,我知道這一點我自己本身也是缺的,為了找回另一半,我不斷地尋找試探,最終,我找到了另一個名字和我名字的組合體。
我看到了他的迷茫和無助,和我是一樣的。他同樣也活在名字塑造的人生裡,和我那麼相似。他背負着他的家庭,背負個人命運,但他随時都有和自己命運叫闆的勇氣,這是我不具有的。
有時候,你遇見了一個人,發現生活原來不用那麼累。你可以先把包袱丢在一邊,讓自己先成長起來然後再負重前行。
即使是聖人也沒有時時刻刻都把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中,更何況是普通人?
後來,我踏上了另一條路,尋找自我的精神旅程。才發現這個世界其實很大,隻是親人以愛之名把你束縛在方寸之間。他們束縛的不僅僅是你的精神,更是你突破自己的決心。
所謂個體成長的第一件事,就是推翻父母的壓制。你需要建立屬于自己的精神王朝,需要建立自己的人生。你的名字已經禁锢第一層了,不可能再讓父母禁锢你的第二層生活。
這一生,簡單的一個姓和名定義了你的一生,隻是一個符号而已。可你所付出的是畢生的心血和精力,有沒有覺得宿命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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