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連載】肉繩（五十八）

王福林

柳林趕快回答說，不介意！吳小姐請講。

吳敏說，聽說你愛上了何倩？想和劉茹離婚後娶何小姐，有這回事嗎？

柳林明白自己和何倩的關系在河川市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他也不必遮掩，所以爽快地說，是的，我想我和何倩遲早要結合的。

何倩也是這麼認為的？她是真心愛你？吳敏問。

千真萬确，她除了我再也不會愛上别人了。大作家柳林的智商是很高的，他從吳敏的問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

吳敏問這些當然有她的意圖，她擔心曹剛與何倩之間産生感情，所以才這麼試探柳林。柳林的答複讓她很滿意，隻要柳林不放過何倩，曹剛就休想得到何倩的愛。吳敏很高興地站起來說，耽誤你不少時間，真對不起！我該走了。

柳林把吳敏送到了文聯院外後和她握手言别。

吳敏穿過了大街時回頭來看柳林。柳林還在原地站着在望她，她向柳林遠遠地揮舞一下手，然後淹沒在人群中去了。

企圖用煤氣謀殺柳燕的案子一直沒有破，柳燕發現警察在應付她，于是她趁丈夫張青出差之際親自到公安局刑警大隊去詢問。刑警大隊長見她來找就問她，你們家一共有幾副鑰匙？

柳燕想想說，我和張青各拿一副，家裡還鎖着一副，一共三副鑰匙。

據我們調查你家應該是四副鑰匙，這說明你們丢過一把鑰匙。刑警大隊長說。

沒有丢過鑰匙呀!柳燕在使勁回想着。

這麼說你隻知道家裡有三副鑰匙，是嗎？

是呀，我和張青結婚時住的是他和前妻住過的舊房子，隻是重新裝修了一下，也沒有換鎖，當時防盜門和家門都是三副鑰匙，會不會是蘇瑞幹的？她留了一副鑰匙在手中，她很有可能謀殺我。柳燕把自己懷疑的目标說了出去。

張青沒有對你說家裡原來有幾副鑰匙嗎？

沒有。

張青怎麼沒有陪你一起來，他不在家？

他出差了，我打個電話問問他，看他知道那副鑰匙的下落否？柳燕說。

可以，你問吧。

柳燕就馬上拿出手機來撥張青的手機号碼，接通後她問，張青，你現在還在上海嗎？多會兒回來？

張青在電話那頭說，還得兩天，柳燕你有急事嗎？

柳燕說，公安局問咱們家是不是丢過一副鑰匙，你知道嗎？

張青停頓一下回答說，不是丢了，是我沒注意把一串鑰匙鎖在書櫃裡了，我出差前翻書櫃時才發現的，現在還在書櫃中。這事我走前已經和唐局長說過了。怎麼又問這事？等我回去找他們說清楚啊!

柳燕合上手機說，鑰匙沒有丢，在他辦公室的書櫃裡鎖着呢。

刑警大隊長說，如果是這樣蘇瑞就沒有作案的條件了，除非張青把鑰匙交給蘇瑞，或者别人拿你們的鑰匙另外配了一副。

那，你們總得破案吧？我如今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柳燕喃喃地說。

我們一定會破案的，請你放心，你先回去吧，張青回來讓他來找我，我有話要問他。

從公安局出來後柳燕就想起哥哥柳林對她說過的話。張青真的想謀殺我嗎？不！不可能，他是愛我的，他要想謀殺我又為什麼要娶我為妻？不！不會的，很可能就是那個蘇瑞幹的。可蘇瑞她哪裡來的鑰匙？沒有鑰匙她是無法進門的，那會不會像刑警隊說的那樣，莫非張青把鑰匙給了蘇瑞……想到此柳燕感到不寒而栗，她急忙打車趕往哥哥柳林家。

劉茹一個人正在家裡做晚飯，她一見柳燕神色慌張的樣子就問，柳燕你怎麼啦？臉色這麼不好？

柳燕如已在喉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問，嫂子，你說張青他真的會謀殺我嗎？

劉茹愕然地看着柳燕說，柳燕你胡說些什麼呀？他那麼愛你怎麼會謀殺你呢！

可是……可是沒有鑰匙外人是無法進我家門的，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我不得不懷疑與他有關。我哥就曾經這樣提醒過我，我怎麼也不相信，可現在案子懸在哪兒，我好害怕，說不定哪一天真的要被人謀殺掉。

劉茹安慰柳燕說，柳燕你不要胡思亂想，張青和我劉家已有二十年的交情了，你是我爸介紹到他公司工作的。他之所以娶你為妻也是看着我劉家的臉面，所以他不敢也不可能謀殺你。蘇瑞她已經同意和張青離婚，而且還分了多一半的财産，她該滿足了。她要謀殺你，公安局能放過她嗎？連我也不會輕饒她的。柳燕，如今是非常時期，何雄陷害我爸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我爸的問題還懸着，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添亂你知道不？

柳燕一下子明白了劉茹的意思，她不想再說什麼，見柳林不在家就問，嫂，我哥他哪去了？不是說他在家改編電視劇嗎？

劉茹輕蔑地一笑說，心野了，家裡已經拴不住他的心了，接了個電話就走了，誰知道他去幹什麼勾當？

柳燕小心翼翼地問，他和那個何倩還有來往？

死心踏地啦!前幾天還提出要和我離婚呢!劉茹憤然地說。

不會吧？他不是不想和你離婚了嗎？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何家成心要把他拉過去，離婚隻是一個時間問題了。劉茹很沮喪地說。

柳燕非常同情劉茹似的說，他這是忘恩負義恩将仇報，沒有劉家的幫助就沒有他柳林的今天，在嶽父遭難之時他不出力也就罷了，卻和仇人女兒特在一起，真不仗義。不行!我得回鄉下請我媽去。嫂你是知道的，我哥他最聽我媽的話，上次就是我把我媽叫來才阻止了你們離婚。

晚了，如今誰也無法說服他，除非那個何倩不再愛他。

柳燕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趕忙說，嫂子，我倒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劉茹毫不在意地說，我都沒了主意，你能有什麼好主意？

柳燕說，何倩她爸不是市委書記嗎？她爸肯定挺要面子的，我就去她家找她，當着她爸何雄的面把何倩和我哥的不正當關系給他抖出去，并且說何倩害得人家拆散家庭啦!我看她何倩怎麼辦？她爸她媽又怎麼看待這個問題？說不準呀這招還挺靈，何雄書記怕影響他的名譽就要出面制止何倩和我哥繼續來往。嫂子，我認為這是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你要同意我馬上就去找他們。

劉茹聽了心裡琢磨起來了，對呀!何不利用柳燕來為自己出口惡氣，哪怕沒有結果也值，至少讓何倩明白第三者是不好當的，也讓何雄書記知道一下自己的女兒是什麼貨色。她想到這兒就說，柳燕，我實在不想讓你為了我去惹事兒，要是讓柳林知道了就又該找我的麻煩啦!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為好啦。

柳燕一聽就明白，劉茹這是一種默認，她急忙說，嫂，這你不必擔心，我哥知道了也無所謂，我來承擔責任，你可以把一切責任推到我身上，就說你什麼也不知道。

嫂嫂小姑正說到這兒柳林推門進來了，他一見柳燕就說，柳燕你來了，我還正要找你呢。

找我什麼事？柳燕語氣不好，顯然是替劉茹抱打不平。

柳林并沒有在意柳燕的語氣，他說，你不是說張青他出差了嗎？

柳燕奇怪地問，是呀!剛才我還和他通了電話。他在上海，怎麼啦？

他沒說他什麼時候回來？柳林用沉重的口氣問。

他說還得兩天，怎麼啦哥？到底你要說什麼？柳燕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柳林氣憤地大聲說，他騙你，他也許一直就在騙你。

柳燕張口結舌地說，他……他騙我什麼啊？

柳林看看柳燕又着看劉茹後終于說，他根本就沒有出差，也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他在蘇瑞的别墅裡。

柳燕聽了隻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暈倒在地上。

柳林上前馬上掐住她的人中并且往回曲她的雙腿，好半天柳燕才緩上氣來。

劉茹見柳燕蘇醒過來時就開始埋怨柳林說，你就不該把那些事情告訴她。

柳林氣憤地反駁道，她是我妹妹，我為什麼不告訴她？難道讓我也去騙她不成？

（未完待續）

本期校對 賈秀琴

本期編輯 李 潔

作者簡介：

王福林

王福林,男，内蒙古五原人，曾在《文學與世界》和《草原》編輯部工作。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主要文學作品有：中篇小說《良心樓》；長篇小說《荒魂》《河魂》《村魂》《凡塵》《少年呂布在五原》等十部作品。其中中篇小說《良心樓》獲内蒙古“索龍嘎”文學獎。近年創作百萬字的力作《女人的青春歲月》《呂布》及網絡小說《土作家》《人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