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是用高度凝練的語言,來表達作者豐富的思想感情,并集中地反映社會生活的文學體裁。南宋嚴羽也在《滄浪詩話》中說:“詩者,吟詠性情也”。故我們閱讀古詩詞,實際上就是在碰觸作者的思想感情,以及了解作者的一生。下面我們便通過一首詞《烏夜啼·昨夜風兼雨》,來碰觸它的作者李煜悲傷的情思,以及他的凄苦一生。
李煜,字重光,号鐘隐、蓮峰居士,是南唐後主,也是南唐著名詞人。李煜的詞,既繼承了晚唐以來溫庭筠、韋莊等花間派詞人的傳統,又在一定程度上開創了婉約詞的先河,對後世詞壇有着深遠的影響。因其在詞的成就很高,故後人又稱他為“千古詞帝”。
《烏夜啼·昨夜風兼雨》是李煜的經典詞作之一。它是李煜亡國之後,肉袒出降,被囚禁待罪于汴京時所寫。這首詞主要描寫的便是李煜降宋後的生活實況和心境。全詞沉郁哀婉,飽含李煜的失國之痛和去國之思,以及身為階下囚的生活之苦。
《烏夜啼·昨夜風兼雨》李煜
昨夜風兼雨,簾帏飒飒秋聲。
燭殘漏斷頻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來一夢浮生。
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詞的開篇兩句“昨夜風兼雨,簾帏飒飒秋聲”,意思是說,昨天晚上風雨交加,遮窗的簾子被秋風吹出飒飒的聲響,和窗外的風聲雨聲響了一夜。這兩次句詞既渲染和烘托了凄涼寒苦的環境氣氛,又含蓄的表露了李煜夜不能寐的狀态。為下文的抒情做了鋪墊。
“燭殘漏斷頻欹枕,起坐不能平”,這兩句詞便是對李煜夜不能寐的狀态的直接描寫。它的意思是說,蠟燭燃燒将盡,漏壺中的水也已經滴盡,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卻頻繁的将頭斜靠在枕頭上,無論躺下還是坐起來,内心都不能平靜。結合李煜如今國破家亡成階下之囚的凄苦境遇,他此時夜不能寐,那種愁思如潮,悲傷無奈的心情就已經淋漓盡緻地表現了出來。
接下來的兩句“世事漫随流水,算來一夢浮生”,則從上片的寫景為主,轉到了下片的抒情上面。它的意思是說,這世間的事就如同東去的流水,一去不複返,我這一生算起來,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我們說李煜,昨日一國之君,今日階下之囚,這樣悲傷的遭遇,怎麼能不使他有人生如夢的感慨和浩歎。
其實,不少詩人都有過人生如夢的感慨和浩歎。北宋著名文學家蘇轼就常常在他的詞中說到人生如夢。如,“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等。但蘇轼是對自己人生境遇的豁達樂觀,而李煜更多的是對自己人生境遇的悲傷和無奈。境遇不同,感觸自然也就不同。
最後兩句“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意思是說,酒醉後的道路平坦,也沒有憂愁,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做不到沒有憂愁。言外之意,也就是借酒消愁了。可見曆史環境和凄苦的一生境遇,讓李煜産生了既悲傷又無奈的頹廢消極思想。
綜觀李煜的這首詞,他對自己的苦痛毫不掩飾,把自己的人生感慨也不加修飾的自然的就流露了出來,它具有很深的藝術價值,是不愧于千古詞帝的。但同時這也是悲傷的一首詞,道盡了李煜的凄苦一生,讀後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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