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的鮮血不停的從下身流出,瞬間就在白色的裙子上暈染了開來,耀眼的如同一朵刺目的鮮花。
許佳檸瞳孔猛的劇烈收縮,幾乎隻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她的呼吸就開始變得困難,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很難再說出。她的腦海中唯一徘徊的念頭便是,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
“佳檸!”許母顫抖驚呼,慘白着臉撲了過去,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
下一秒,她胸膛不斷起伏,大喊:“救護車呢?!救護車怎麼還不到?!”
許佳檸雙眸無神愣愣地盯着被染紅的地方。
“夏晚!”雙拳緊握,手背上道道青筋畢露,她死死瞪着夏晚的背影怒聲吼道。
夏晚腳步頓住,轉身,她面無表情。
刺眼的鮮血映入眼簾,她隻是微微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她就恢複了正常。
許佳檸看着她絲毫不放在心上的态度,隻覺胸膛處那股橫沖直撞的怒火都要把她淹沒了,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開來,她咬牙,淩厲的話一字一頓從牙縫中擠出:“你難道一點都不愧疚麼?!”
夏晚忽的就很想笑。
冷嗤一聲,她懶的回應,轉身離開。
“夏!晚!”許佳檸氣急敗壞,“你……”
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眼前一黑,她整個人往後倒去。
“佳檸!”
“佳檸!”
“救護車!救護車!醫生!”
場面一下子變的淩亂起來。
救護車在此時剛剛到。
夏晚看都沒有看一眼,挺直了背高傲離開。
霍清随側眸睨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直接把她帶到了車門前。
“上車吧,我們回家。”
低沉溫啞的嗓音,像是溫柔的手掌,輕撫過夏晚發疼的心口。
夏晚擡起眸看他。
幽邃深沉的眼眸上,此刻覆着一層很容易看清的溫柔。
嘴唇翕動,她想說些什麼,一下子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怎麼了?”霍清随定定看着她,薄唇一側掀起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度。
夏晚抿唇,搖了搖頭,溫淨的嗓音裡透着一絲若隐若現的疲憊:“沒事,回去吧。”
霍清随幽深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看穿,兩秒後,他才點頭:“嗯。”
他為她開車門。
“晚晚!”顧言着急又緊張的聲音傳來,緊随其後的是急促的腳步聲。
夏晚停下。
“晚晚!”顧言喘了口氣,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番,确定她真的沒事後一顆吊着的心才算放下來,“對不起,我剛才……”
他皺眉道歉,臉上劃過一抹懊惱和自責。
“言言,我沒事。”此時此刻,夏晚一點都不想說話,“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找你。”
說完她就彎腰上車了。
“晚……”顧言還想說什麼,眼角的餘光瞥見她身旁的男人,不知怎麼的,心頭便是一凜。
他就是……霍清随?
顧言神色變的凝重起來。
霍清随淡淡瞥了他一眼,絲毫不在意他的探究視線,微微颔首後,便繞到駕駛座開門上車了。
直到賓利車開出去好一會兒,顧言才猛的回神。
“晚晚!”
他懊惱的拍了拍額頭,霍清随一句話都沒說,可自己竟然在他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下走神了!
後視鏡内,酒店變的越來越模糊,直至看不見。
夏晚收回目光,索性閉上了眼。
回程的路上,盡是沉默。
夏晚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又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沒有動過一下。
霍清随看轉頭看她。
她沒有失魂落魄,亦沒有怒不可遏,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淡到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擡手,他很想将她摟在懷裡,或是摸一摸她的頭發,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算了,讓她靜一靜吧。
一路沉默到梧桐路别墅。
夏晚沒有等霍清随,就自己先下了車。
進門,她擡腳就朝樓上走去。
手腕冷不丁被握住。
不算陌生的溫熱觸感。
“夏晚。”霍清随英挺的劍眉微微蹙了蹙,“吃點東西。”
“我不想吃。”沒來由的,夏晚垂下了腦袋,聲音悶悶的。
深眸将她鎖住,霍清随沒給她反抗的餘地,直接将她帶去了餐廳。
夏晚煙眉擰起,下意識掙紮:“霍清随……”
“聽話。”
清清淡淡的兩字,直戳夏晚内心最柔軟的地方。
等她回神的時候,人已經被按在了椅子上。
而出現在視線中的,是骨節分明好看到不像話的修長手指,手指處,拿着一柄勺子。
他這是……要喂自己?
夏晚徒然間驚慌失措,一擡眸,就撞入男人黑湛深邃的眼眸中。
她隻覺心跳漏了拍。
“我……我自己來!”條件反射移開身體,她急急說道。
霍清随凝視着她,并沒有說話。
明明那麼清冷的一個人,可夏晚就是覺得他射過來的視線灼熱的厲害。
他的手還保持着原先的動作。
貝齒無意識咬了咬唇,夏晚匆忙接過。
“啊——”
她差一點就低呼出聲。
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了。
微涼的觸感,卻像是一陣電流,從指間處蔓延,随即到達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
夏晚斂眸,偷偷舒了口氣,快速平複不知怎麼就加速起來的心跳。
避開他的視線,她低頭喝湯。
喝完了湯,一碗香氣四溢的雞絲粥又擺在了面前。
夏晚這次學乖了,沒有反抗,默默端過,默默喝光。
直到桌上的東西全都下肚,她才重新擡起頭:“我吃完了。”
不等男人開口說話,她起身就往樓上跑。
“剛吃完,慢一點。”身後,霍清随幽幽嗓音響起。
夏晚心尖微顫,到底還是放慢了速度。
看書,洗澡,上網。
夏晚就跟個沒事人一樣,還和往常一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十點,她準時上床睡覺。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着,沒想到才沾上枕頭沒多久,困意就襲來了。
十一點半,霍清随處理好公事,洗完澡回房。
不想才開門,就聽到了若隐若現的哭聲。
“夏晚!”眉頭一皺,他快步走到床邊。
淡黃的床頭燈下,夏晚煙眉緊蹙,卷翹的睫毛上沾着晶瑩的淚珠。
雙手抱肩,明顯是排斥他人,陷入了自我保護的狀态。
“晚晚……”霍清随放柔了聲音叫她。
夏晚沒有回應。
心跟被揪住了似的疼,霍清随轉身走到另一邊上床,躺下,他長臂一伸将她抱入懷中。
突如其來的接觸,夏晚煙眉蹙的更厲害了,下意識就要掙紮。
霍清随沒給她機會。
兩具身軀緊緊貼合在一塊。
許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清冽氣息,漸漸的,夏晚不再排斥,身體也沒有先前那麼僵硬。
“晚晚……”指腹替她輕柔拭去眼淚,霍清随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你有我,我一直都在。”
夏晚睫毛無意識的顫了顫。
霍清随溫柔輕撫的動作沒有停,直到她重新睡去。
隻是後半夜夏晚依舊睡的不安穩。
夢裡,她似乎一直都躲不開一個眼神。
那是……
夏政陶厭惡的眼神,就在許佳檸的訂婚宴上。
小手緊緊攥着男人的睡袍,她沒有安全感,一個勁的往他懷裡鑽。
“别怕,我在,睡吧。”霍清随一手讓她枕着,另一隻手一直輕拍她的手背。
夜,很漫長。
柔情,始終未斷。
翌日。
夏晚迷迷糊糊醒來。
睜眼的瞬間,一張放大的溫淡冷貴的英俊面容出現在面前。
夏晚猛的睜大了眼睛,呼吸一滞!
霍……霍清随?
他怎麼在這?!
而且還……還……
想也沒想,她擡腳就要把身旁人踹開。
隻是她的腳剛剛擡起,就被無情的壓了下去。
“别鬧。”清晨男人特有的沙啞嗓音冷不丁響起。
夏晚身體倏地僵住。
睫毛撲閃了番,她竟然有種呼吸都要放輕的感覺。
不對!
她幹嘛要放輕呼吸?!
懊惱咬唇,她斂眸避開他的視線:“霍清随,你放開我……”
隻是回應她的,仍舊是淡淡的兩字。
“别鬧。”
夏晚一下子就怒了。
她哪鬧了?
霍清随低頭瞧她,眼底閃過一抹幽暗,就連嗓音都變的更加喑啞起來:“再鬧,保不住我會對你做什麼。”
“你……”夏晚剛想擡頭瞪他,忽的就不動了。
下一瞬,她小臉爆紅,到最後,裸露在外的肌膚無一幸免,全被染紅。
他……他的……
霍清随瞥了她一眼,薄唇勾起一道不甚明顯的弧度。
夏晚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頭頂的那道視線消失,更别提壓着她的腿了。
“喂!霍清随!”她惱了,可又不敢亂動,“你……”
“昨晚做惡夢了?”
夏晚未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堵在了喉嚨口。
霍清随沒有給她什麼時間,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告訴我,嗯?”
低沉性感的嗓音,像極了蠱惑。
夏晚被迫擡頭,彼此的呼吸交錯着吹拂在臉上。
溫溫熱熱的,又很癢。
在他幽邃眼眸的凝視下,夏晚失神了。
“沒有。”手忙腳亂打掉他的手,她不自覺拔高了聲音道。
霍清随微的挑眉,明顯就是不信。
夏晚心慌意亂,想也不想伸手推開他就要起身。
不想才沾地,小腿一酸一麻。
“啊——”
她整個人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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