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南文殊寺,祁連山主峰素珠鍊腳下古老的石窟群,傳說中,文殊菩薩在此顯聖。文殊寺石窟寺廟庵觀依山而建,千年來,藏傳佛教、漢傳佛教、道教等中國幾乎所有派别的宗教在這裡交集融合。石窟内的佛教藝術、早期壁畫可以和敦煌莫高窟相媲美,民間有着“先看文殊,後看敦煌”之說。
據《有元重修文殊寺碑記》中記載,“所觀文殊聖寺估計,建立已經八百年矣。”立碑時間是元泰定三年(公元1326年),據此上推八百年則為北魏孝昌二年。又有史栽,“文殊山寺,城西南三十裡,山口内有古刹,佛像,乃唐貞觀中造也。”北魏時期此地就已開始修建寺廟,開鑿石窟,唐貞觀年間,寺廟又一度複興,逐漸形成一個集寺廟、石窟、壁畫為一體的佛教聖地。
文殊顯聖,河西信衆朝拜
文殊寺是文殊菩薩顯聖的地方,在史籍及傳說中,傳唱着許多文殊菩薩顯聖的故事。文殊寺,有一座文殊寺院,藏語稱“嘉木樣貢巴”,漢語意即“文殊大寺”,屬藏傳佛教格魯派寺院,因文殊菩薩顯聖而得名。寺内千年前的文殊菩薩洞内,壁畫依舊可見,隻是刻上了時間的痕迹。
十三世紀,西藏德高望重的宗教領袖薩迦?班智達來到河西講經說法,足迹遍布河西各地。傳說薩班到文殊山後,見一道神光現于長空,并現出金光閃閃的文殊菩薩,見此神迹,薩班當即修建了文殊菩薩殿,供奉文殊菩薩像。及至明初,以薩迦派為主的藏傳佛教在此地傳播。
格魯派興起後,第三世達賴喇嘛索南嘉措來往于甘、青、川、蒙古等地傳播格魯派教義。藏文史籍中記載,當索南嘉措來到文殊山時,“親眼看見了彩虹擁繞着騎師的文殊菩薩,随從人員們也看到了白人牽着白狗。尊者在此居住了三小月,重新開挖了一坐石窟,建造了文殊菩薩像,把這尊自然形成的文殊菩薩像作為裝藏了進去。又建造了以尊者自用的金剛杵裝藏的金剛手菩薩像;以佛陀舍利、達賴喇嘛自己的念珠、薩嘉?班智達的頭飾等裝藏的觀世音菩薩像。尊者及比丘三百多人做了開光安神儀軌。”
《安多政教史》中記載,萬曆四十三年,肅州城名叫覺阿胡爺的漢族官員前來拜佛,傳說文殊菩薩幻化為一位老翁以小米粥相待,此後,他更加虔誠,勸勉其他人修建佛殿并進行祈願。《觀文殊山口道場歌》中,“欣聞雪嶺有珠宮,文殊涅架栖此中”。千年來,當地及酒泉、嘉峪關等地的藏、蒙、漢等民族信徒來此朝拜,香火不絕,直至今日。
宗教荟萃,寺廟庵觀齊聚
文殊寺寺廟庵觀齊全,木閣石窟同建。文殊寺在曆史上規模較盛時期有寺廟一百零八座,活佛十三位。1954年,著名考古學家史岩考察文殊寺,“遠遠望去,滿山都是層樓重閣,千房萬戶,壯麗非凡。”當時,前山和後山的古代建築約有三百六十餘座,七十餘院,石室洞窟十餘處。1958年,文殊寺遭遇毀滅性破壞;1986年文殊寺開放,恢複正常的宗教活動,後陸續修繕。時至今日,寺院規模雖已不如從前,在山間伫立了千年的文殊寺,卻安然如昨,寵辱不驚。
文殊寺石窟群最早鑿于北朝,是中國早期佛教遺存,位于涼州模式石窟的範圍内,尤其是千佛洞、萬佛洞洞窟中的壁畫具有河西早期洞窟壁畫的布局特點,有些壁畫内容可彌補莫高窟之不足,有些則是敦煌藝術的延續和發展。
隻可惜,衆多的石窟在曆史的風雲中損毀,現今留存較好的石窟也在關閉保護中,此行沒能見到石窟原本的模樣,隻能從講解員的專業介紹中,了解石窟的現狀。然而,原本以為一定會遺憾的旅程,在走進五百羅漢堂、千佛洞後,在原有的洞窟中,看見了石窟新的面貌。
文殊山五百羅漢堂别有洞天,洞内衆多羅漢面貌各異,栩栩如生。五百羅漢始建于1992年,雖然還很年輕,卻在走進第一眼,便能夠震撼人心。五百羅漢的具體形象,因無經典儀軌之依據,多是随雕塑家的技藝而創作發揮,姿态各異,無一雷同。
千佛洞始鑿于十六國前期,窟形平面近方形,寬3.94米,深3.80米,長3.6米,洞窟是原始的,隻是經曆代重修,洞内原本的壁畫、佛像早已不存,如今,衆佛彙聚,卻也熱鬧非凡。洞内有佛祖洞、佛母洞、諸天菩薩洞、卧佛洞、千手觀音洞、文殊菩薩洞、菩賢洞、地藏洞、送子觀音洞,外加道教賜福天宮洞、月下老人洞、三大财神洞、老君廟、關帝廟、财神廟。佛教道教共存一洞,包容共生。
事實上,在文殊山上,藏傳佛教、漢傳佛教、道教多種宗教藝術荟萃,甚至民間信仰的土地廟、财神廟、魯班廟都有一席之地,數年前,還有不少尼姑在此地修行。行走在文殊山間,吃着樹上新摘的杏,辨識着僧侶種下的蔬菜,在一棟棟古老的建築前駐足,看看它屬于什麼宗教派别。原本嚴肅的訪古行,變得很輕松,很接地氣,甚至感受到了些許民間信仰的幽默。
作者簡介:覺非行記,自由攝影師,旅遊自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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