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件截圖
不少高校學生使用該軟件。
今年春節回家過年時,葉瑪(化名)再一次被家裡人催婚。
她就讀于中國科技大學生物專業,是一名博士研究生。“讀博很忙。再加上讀的是理科,朋友圈的異性基本是同門師兄弟。”機緣巧合下,葉瑪看到一款專門幫助高校學生脫單的交友軟件,抱着“好玩”的心态,她下載了一款新型交友軟件。
軟件可以設置學曆要求、設置若幹問題,如“談戀愛是否一定要三觀相合”“是否期待學曆比你高的異性”“最喜歡的音樂和書籍是什麼”“解釋下薛定谔的貓”……隻有用心答題的人才能通過“考試”,互相加為好友。
這款交友軟件如今逐漸走紅,已覆蓋2000多所高校。但軟件創始人王榮山告訴廣州日報記者,脫單并不在于軟件,而在于自身。 文、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 羅嘉妮 楊逸男
“讀博的交際圈很有限,家裡又給了很多壓力,我确實想多認識人。”葉瑪無奈地說。在本科和碩士研究生階段,葉瑪曾有過幾次戀情,對象都是同校的同學,大多數是在學校社團的活動上認識的,但可能“讀博之後太忙了,連參加活動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要說去和别人談戀愛”。
女博士:學曆有别幫助篩選
軟件下載完成後,需要通過社交平台的賬号進行登錄,“我覺得這種設計挺不好的,剛開始我也不想暴露太多個人信息”。
按照軟件的要求,葉瑪設計了一份問卷,最後約收到了30份答卷,答題者大多都是來自北京高校的學生。“這個軟件以北上廣的學生居多,可能我更多地關注北京高校的學生,所以碰到的幾乎都是北京的”,葉瑪也曾經把自己的照片上傳到主頁的照片牆中,方便他人清楚知道她的長相,“大家都比較直接,對方總是要看看我長什麼樣,還不如我主動點發照片出來”。
葉瑪剛使用時,軟件隻接受名牌大學學生的注冊,“其實限制學校也沒什麼不好的,我以前的本科是二本院校,覺得好學校給學生的教育和影響确實是不一樣的”,因為本科并非名校,軟件最初還給葉瑪造成一定的心理負擔,“開發者都是清華北大的,用戶很多來自國内前10的大學。他們大多條件優渥,自己學曆也很高,我偶爾會有自卑的感覺”。
軟件本身不能助脫單
但“可能因為限制了學校,研究生還挺多的,我在上面碰到不少聊得來的朋友”,今年2月,葉瑪匹配到某高校的一位男生,雖然沒有交換照片,但葉瑪對這位男生好感十足,“和他聊天很好玩,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其實不可能有發展空間,但是能碰到聊得來的男生真的很難得”。這位男生讓葉瑪很是心動,但她并沒有提出和男生有更進一步發展的要求,“我們現在已經沒有聊天了,可能他已經把app卸載了,我也處于想卸載的邊緣”。
葉瑪認為自己比較“理性”:在交友軟件上認識的朋友,很難在現實生活中能成功見面。“除非你長得美,性格好,那麼一見面就可以脫單。但大部分人都是平凡人,不多不少在見面後都會對對方有點挑剔。”葉瑪身邊有朋友和在平台上認識的男生在線下見過面,但由于和彼此的期望值有差距,最後并沒有走到一起。
“對于兩個陌生的人來說,很難鼓起勇氣去見面,就算見面了,也不一定就合适。至于北京以外的對象,人家更不願意和你異地戀。”葉瑪幾乎天天都有想卸載軟件的想法,她說,“這就是軟件最雞肋的地方,它就是幫你找到人聊聊天,但沒有辦法真的幫你脫單。”
和記者聊到最後,葉瑪笑了笑:“還是看緣分吧,你不能指望一個軟件來幫我解決終身大事啊”。她告訴記者,讀博讓她每天幾乎都要在完成科研任務中度過,這種生活讓她的孤獨感倍增,甚至有點不太願意和他人有來往。“大家聊聊學術的話,沒問題。但我好像失去了能夠聊生活的朋友。”
葉瑪和身邊的朋友都認為,“我們的年齡并不應該把大量時間浪費在虛拟的交友軟件上,我想暑假的時候,我可能會聽家裡安排去相親試試吧”。
本科生:軟件提升脫單實力
馮煜飛(化名)是廣州某高校的大四畢業生,在舍友的推薦下,他下載了同款軟件。
“其實是被舍友慫恿的,而最打動我的原因是因為他成功脫單了。”馮煜飛興奮地說道。馮煜飛在本科四年期間一直單身,對此他表示“感覺不大”,“我沒有覺得孤獨,也不是因為孤獨才下載的這個軟件,純粹覺得新奇”。馮煜飛認為對交友軟件應該保持理性,不要帶有太強的目的性,“如果抱着非要脫單的想法,那是很束縛的。就是一個軟件,能認識多幾個朋友就很不錯了”。
馮煜飛肯定了軟件的運營模式,能夠為在校學生針對性地拓寬自己的交際圈,有效地幫你篩選出你想要聊的人,“這樣交朋友是高效的”。
“總覺得在網絡上聊天太虛了,也怕這種交友是無效的”,馮煜飛說出自己的擔憂。他承認,有時候會因為學曆問題産生困擾,“畢竟自己也不是名牌大學的學生,自己還是有點自卑的”。
不過很快,馮煜飛就碰到了讓自己感到“很聊得來”的女生。相比起之前隻聊過一兩次的網友,他和這位女生的聊天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在對話中,馮煜飛得知這位女生也就讀于廣州的高校,比他低一個年級。由于雙方對彼此的感覺都不錯,兩人也曾經互相發過照片給對方,“我覺得她長得挺可愛的,性格也很好,所以有提出過約她出來見面。”遺憾的是,馮煜飛的要求被女生婉拒,“可能因為聊的時間比較短,她還在觀望當中吧”。
對此,馮煜飛并沒有感到氣餒,“我願意再等一下,等她放下戒備心和我見面”。
在使用軟件的幾個月後,馮煜飛認識了不少朋友,“交友軟件不一定就是要去談戀愛,其實認識更多的朋友也很好。”通過和聊友們的交流,他嘗試總結自己單身的原因,“一個原因是自己身材過于瘦削,還有自己不善于交談”。意識到自身問題的馮煜飛,在最近兩個月内積極健身,“希望自己能夠看起來更健碩一點”。他還不斷參加學校組織的畢業生活動,希望能夠認識更多的新朋友,“這個軟件敦促我自己在不斷反省,努力去變得更好”。
臨近大四,正是求職高峰期,馮煜飛告訴記者,他接下來不會花太多時間在軟件上,“現在要努力找工作了,畢竟網聊還是虛拟的”。對于那位聊得來的女生,馮煜飛願意繼續和她聯系,“畢竟我還年輕,脫單并不是一件急迫的事,看緣分吧”。
對話創始人王榮山:
本科生用戶占7成
研究生脫單更容易
王榮山,山東萊蕪人,北京大學信息科學與技術學院通信工程碩士,直到大四才成功脫單,和曾經的初中同學成為男女朋友。他告訴記者,那時大家還在用人人網,隻能從學校聯誼或線下活動中認識一些朋友。2015年,王榮山和幾位好友開始了校内交友軟件的嘗試,并将軟件僅面向清華和北大學生開放注冊。目前,該軟件已經覆蓋到全國2000多所院校,包括普通高校和專科學校等。王榮山分享了他關于高校脫單的一些看法。
廣州日報:目前軟件的主要受衆是哪些?
王榮山:以95後為多,因為目前大學的在校生以95~00後為主。注冊用戶中,本科生占到約70%,但研究生的脫單比例要比本科生大很多。
廣州日報:這款軟件對高校學生最大的吸引點在哪裡?
王榮山:首先,這是大學生的交友産品,線上面對的都是同齡人,并且軟件增加了學曆和身份認證,這樣就将不合适的人排除出去。第二,每個人可以按自己的原則出題。平台幫助用戶進行篩選,這使一些交友軟件的弊端在很大比例上得到解決。在平台上,用戶交友标準是自己定的,想找什麼樣的人自己說了算。
廣州日報:軟件剛開始隻開放名校學生注冊,為什麼要設置這麼高的門檻?
王榮山:名校光環是用戶自己本身有這種觀念,我們并不拿它去營銷。現在軟件已經面向高校開放了,用戶有沒有名校心理,都看個人。
廣州日報:軟件會不會影響到大學生對戀愛和婚姻的看法?
王榮山:這款産品并不能塑造一個人的三觀。我們隻能通過平台驗證朋友的身份,為用戶提供新的認識方式,并幫助用戶篩選。我們不可能幫用戶解決所有的交友問題,不教人談戀愛或者維持一段關系,不負責幫人脫單。喜好社交的人,不愁認識不到新的朋友。不太擅長社交,缺乏有效途徑認識他人的,可以下載這個軟件試試。
據我們統計,用戶平均每天會有不到三十分鐘的使用時間。戀愛的标準是自由的,跟每個人自己的狀态有關。我們沒有什麼創新性,目前大家有點誇大它的效應了。
廣州日報:接下來的發展方向是怎樣的?
王榮山:我們對産品的态度很“佛系”,就是為了解決一個很小的問題,讓人更容易認識新的同學、新的朋友。接下來會對軟件進一步簡化,砍掉部分功能,簡單的産品反而能有更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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