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隻是因為受涼
早飯後,看窗外豔陽高照,不由地還是出去走走。之前,小區門口的嵩山路全路幅維修,黃白相間斑馬線、禁停路段、快慢車道分界線才劃好,都标識得一目了然。
路面上,無來往穿行的車輛。道路兩旁,成了小區居民的停車場。以往,工作日期間的早七點到晚七點之間為禁停,交警冷不丁地會來巡查。曾經,我回家取個東西,為了圖省事,沒把車往小區裡開,僅在門口停了十多分鐘,出門一看,車窗玻璃上貼了一張罰單。這段時間,沒人來過問,慢車道上都已停悶。
過奧體大街,同樣無車無人,八車道的寬闊路面顯得尤為冷清。到街旁小公園的河邊,平時很多人在這晨練,而今天,沒看到一個人影。隻有斑鸠在健身小道上悠然踱步,樹上,傳來小鳥的鳴叫,它們可能是難得見到個人有過來,便歡喜地在枝頭不停穿梭跳躍。
遠遠地看到河道内,有位撐船的河工,他邊劃着小船,邊用網兜打撈着河面上的垃圾。劃近了,能看清他很年輕,便問以前那位年老的人呢?說病倒了,由他來接替。他個兒很高,卻能穩穩地立于小船頭,也是特殊能力。
走到好鄰居菜場門口,能看到有幾個人出入,他們都戴着N95口罩,要麼匆匆進去,要麼提着菜,急急地離開。
附近有個老年活動場地,那裡,有四張桌子,平時有不少人聚在一起打牌或下棋。上午隻看到一個老人,正坐在那兒低頭抽煙。見他身體清瘦,頭發雪白,滿面紅光,便問是不是喝過酒了?“那是當然,一日三餐,每餐半斤,雷打不動。”
一早就喝酒,而且一喝就是半斤?帶着疑惑,再問,老人姓任,鹽城人。他說:“我家裡還有個兒子,最近是到女兒這來玩,沒想到一住半年,不讓我們回去了。我現在喝的酒,都是女兒買的汾酒。剛來的時候,煙也是她買,我不要。”
正常情況下,家裡人特别是兒女都不提倡老人抽煙喝酒。看他抽的細煙,說十幾塊錢一包。便問喝的酒也是十幾塊錢一瓶的吧?“什麼呀,我女兒買的酒,每瓶298,還是批發價,她一買就是兩箱。香煙專買中華牌的,那個煙太高檔,一天兩包,我說抽不慣,也就随我自己買了。”
眼前這位老人,其貌不揚,沒想到消費要這麼高。粗略算下來,光是煙酒,每天他至少要500多塊錢的開銷,一個月就是一萬五,半年就是上十萬。她的女兒要表達孝心,沒有一定的經濟實力,肯定吃不消。而他隻是輕松一笑,“這算什麼?我女兒在移動公司,她是老總,有的是錢。”
他的女兒那麼優秀,難怪這麼豪氣。“我女兒在天津上的大學,本科和研究生都在南開,畢業出來,就到移動公司上班了。”他很自豪地說着,并說兒子不好好學習,高中沒畢業就在外面打工,後來又找人到揚州讀了個專科。現在,給人開車。“我的退休工資卡交給兒媳婦,他們收入低,有兩個孩子,過得不容易。但隻要我回家,他們肯定要給我準備兩箱酒,一條煙擺在那裡。”
老任的日子過得這麼潇灑,真讓人刮目相看。他爽朗地說,現在喝酒算少的了,年輕的時候,誰家辦事請客,一頓至少喝兩斤。“隻要我往桌上一坐,他們就會拿兩瓶酒往我面前一放,不需要别人給我斟。酒席散的時候,我肯定把兩瓶酒喝光。”
每個人對酒精的敏感度不一樣,一些老人如果晚上喝兩小杯酒取暖,有助于睡眠。老任今年68歲,像他這樣能喝酒的人應該很少。他說以前隻是上酒場才喝,最近十多年來,才每餐都喝。本想勸他少喝點,可他笑着說:“沒一點關系,别人是身體接受不了,喝多了吃不消,我如果不喝,身體就覺得難過……”
昨天在辦公室與正陽着的人不期而遇,回來感覺有點異常。今天是周末,下午睡了兩個多小時才起床,已經五點多了才下樓,就在小區内走走,除了幾位保潔員,看不到一個行人。
晚上,老覺得嗓子癢癢,我說不行就睡小房間。妻子說吃飯都在一起,那樣有什麼用呢?她煎了姜蔥水,并讓用鹽水使勁漱口。女兒怕我受涼,又打開房間的空調,問頭是否昏,拿來溫度計測量。
冷風穿堂,容易受涼。也可能是這電腦前的窗子開着一條縫,在不經意間,當感覺冷的時候,已經真的受涼了。但願平安無事,還隻是因為受涼。
(2022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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