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盤龍江畔的見聞與聯想1：

高手下棋

文、圖／廣遊論見（言緻廣）

盤龍江流經昆明的盤龍區、五華區和官渡區，廣遊曾用“一江兩岸半座城”來形容這條昆明的母親河。這些年盤龍江的沿岸的綠色廊帶建設日臻完善。它道路平整，綠樹成蔭，鳥語花香，成為了昆明人健身鍛煉、娛樂休憩的重要場所。來到昆明，你想避開城市的喧嘩和車輛的噪音，找一處空氣清新、環境優美的地方放松自在，那去盤龍江沿岸就一定不錯。廣遊住的地方離盤龍江隻有二百多米，幾乎天天都要去盤龍江沿岸散步。在那裡，你會遇見許多人。有唱歌和跳舞的，有慢走和跑步的，有看書和刷手機的，有放風筝和打太極的，但最令廣遊感興趣的休閑方式之一是觀棋。隻要你足夠投入，那就來到了一個精彩的世界。

下棋的樂趣在于“對抗”。對弈雙方絞盡腦汁，落子無悔，奮力厮殺，一決高下。棋局攻防膠着，險象叢生，峰回路轉，勝敗難斷，這才刺激，這才有趣。高手下棋講究個棋逢對手，雙方須是旗鼓相當，不可強弱懸殊。否則，強者如入無人之境，弱者難有招架之力，雙方自然打不起興緻。高手若不逢對手，又想享受下棋的樂趣，則隻能變通而為：或是讓子——舍去棋子若幹，或讓着——由對手先連走幾着，讓對方相對地成為強手，再與之厮殺，一決雌雄。

有道是人生如棋。人來世一遭，長不過百年，太順利，太安穩，太平淡，便沒有多大意思。聽人說過這樣的一個故事：一位養尊處優的富翁在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後很懊悔。他年輕時從父親手中接過遺産，一生很富有、很順利，有很多人在鞍前馬後為他操辦巨細，他沒有嘗過囊中羞澀忍饑挨餓的滋味，沒有求過職打過工擔心過自己的飯碗，沒有去苦苦地追求過什麼，以至于在記憶中沉澱的都是空白。宛如面對一桌酸甜苦辣百味俱全的盛宴，他始終吃到的都是甜的。

國外的一家《老人》雜志曾對該國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進行的問卷調查，題目是：“你最後悔什麼？”結果：72％的人後悔年輕時努力不夠，以緻一事無成；32％的人後悔一生過于平淡，缺乏激情 [1]。盡管中、西方文化存在差異，但多年來這一調查結果被國内媒體廣為引用，引發了廣泛的思考甚至是共鳴。廣遊認為，“努力不夠”和“過于平淡”無疑是人世間具有普遍性的終生遺憾！

在這個人生課題上，也有人做出無悔的答卷。

一位名叫約翰·戈達德的美國人，在十五歲時就把這輩子想幹的大事列了一個表[2]。表上列着：“到尼羅河、亞馬遜河和剛果河探險；登上埃佛勒斯峰（即珠穆朗瑪峰）、乞力馬紮羅山和麥特荷恩山；駕馭大象、駱駝、駝鳥和野馬；探訪馬可·波羅和亞曆山大一世走過的道路； 主演一部《人猿泰山》那樣的電影；駕駛飛行器起飛降落；讀完莎士比亞、柏拉圖和亞裡士多德的著作；譜一部樂曲；寫一本書；遊覽世界的每一個國家；結婚生孩子；參觀月球。”一共有127個目标，其中的每一項都編了号。約翰·戈達德的一生十分豐富精彩，他不僅當過空軍駕駛員，參加過33次戰鬥飛行，而且是一個資深的探險者和遠征者，有過18次死裡逃生的經曆，還是電影制片人、作家和演說家。媒體報道的那一年，他已經完成了人生目标中的106個。

一位山東籍年逾八旬名叫姜淑梅的老奶奶[3]，曆經戰亂、饑餓和貧困，人生坎坷，沒念過書。老伴不幸遭遇車禍去世後，她給自己制定了人生目标：六十歲開始學認字、學寫字；七十五歲寫自己的故事；八十歲學畫畫；九十歲之前成為一名畫家。她七十六歲那年出版了自己寫的第一本書《亂時候，窮時候》，當廣遊看到那篇介紹她的文章時，姜奶奶已經出了4本書，成為了老年高産作家。她現在正實現着自己的其它夢想，被譽為“傳奇奶奶”。

劉偉1987年出生在北京，十歲那年不慎觸電失去雙臂[4]。但劉偉并沒有意志消沉，十二歲學習遊泳。十四歲至十八歲，劉偉奪得了全國殘疾人遊泳錦标賽兩塊金牌、一塊銀牌，以及全國殘疾人遊泳錦标賽百米蛙泳冠軍等榮譽。就在他離殘奧會奪魁夢想隻有一步之遙時，因為皮下出血，不能再劇烈運動，隻好放棄了遊泳。十九歲那年，他選擇了音樂。然而腳趾無法完成正常人用手彈琴所達到的八度，隻能達到五度。他克服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困難，自己編制出獨特的“趾法”，經過一年的苦練，達到鋼琴七級。2010年他用十個腳趾彈出的美妙的旋律，征服了所有的觀衆和評委，獲得東方衛視第一季《中國達人秀》總冠軍。2014年劉偉與台球名将周萌萌喜結連理，上演了“斷臂鋼琴師”與台球冷美人的愛情傳奇。

細細想來，這生活之棋局、人生之對弈的對手不是别人，恰恰就是自己的命運。前面那位富翁是自始至終厮守着老天給他安排的“榮華富貴”的命運，約翰·戈達德卻自己選擇了“挑戰者”的命運。天底下的“榮華富貴”大都很很雷同，因此這人生之棋便下得很平庸，很乏味；而“挑戰者”總是挑戰困境，挑戰極限，挑戰未知，是需要極其智慧和強悍的，因此棋局也驚險疊出，引人入勝。而“傳奇奶奶”姜淑梅和“斷臂鋼琴師”劉偉與命運的對弈，則展示了令人肅然起敬的高手風範，廣遊一直想不出用有特色的語言來形容。

恰恰這幾天在盤龍江的綠色廊帶見到了一位下棋高手，他鮮有對手，難遇勁敵，經常不是讓着就是讓子，以此來增加對弈的精彩性。這下“有特色的形容”不就有了：姜淑梅奶奶是“讓着”的高手，老人自信從容的神情仿佛在說“命運，你也沒啥了不起，我先讓你大半局，俺六十歲後與你開戰！”劉偉則是“讓子”的高手，那腳趾彈出的美妙旋律傳達到觀衆耳中已經譜上了他這句心語：命運，你并不可怕，我舍去雙臂也一定會赢你！

人生如棋，難道不是嗎！

1、盤龍江沿岸的綠色廊帶一瞥。

2、盤龍江沿岸的綠色廊帶鳥語花香。

3、盤龍江沿岸的綠色廊帶的行人。

4、盤龍江沿岸的綠色廊帶的棋陣與圍觀者。

5、盤龍江沿岸的綠色廊帶棋陣之一。

6、盤龍江沿岸的綠色廊帶棋陣之二。

7、盤龍江沿岸的綠色廊帶棋陣之三。

8、盤龍江沿岸的綠色廊帶棋陣之四。

（定稿于2022年10月30日，于昆明。）

參考文獻：

[1]薛立永.傾聽老人的後悔.深圳青年，2012，（06）

[2]魯興啟.超越職業選擇的誤區.中國職工教育,1994，(04)

[3]屈婷.“作家奶奶”姜淑梅.老年世界，2016，（011）

[4]劉磊.俘獲美女冠軍：“無臂鋼琴師”劉偉的愛情傳奇.伴侶·A版，2015（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