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何晞宇
10月20日,天府書展活動的最後一天,80歲高齡的巴蜀文化學者袁庭棟在成都購書中心為讀者們舉行了一場别開生面的講座。當日,袁庭棟和讀者們分享了他創作《成都街巷志》的經曆,同時講述了許多四川與成都不為人知的曆史典故。
70多萬字《成都街巷志》是袁庭棟代表作之一。書中詳細爬梳了500多條成都街巷的曆史變遷,掌故逸事,兼具可讀性和文獻價值。10年來已再版四次。袁庭棟表示,他覺得該書依然有修訂空間,但他年事已高無法勝任,“在座的年輕人如果有人願意在這個基礎上,把它搞得更完善,更準确,本人的知識産權無償奉送。”
解放前春熙路第一“超哥”給我審稿
袁庭棟1965年畢業于四川大學曆史系,畢業後從事曆史書籍編輯工作,業餘則緻力于研究巴蜀曆史和民俗文化。由于他對于成都的曆史典故極其熟稔,被人稱作“成都活字典”。70多萬字的《成都街巷志》是袁庭棟最知名的研究著作之一。
袁庭棟于2005年開始着手寫作《成都街巷志》,“原本預計30萬字,50塊一本,賣兩萬本就可以賺錢。所以當時有很多出版社感興趣。”但袁庭棟在着手開始籌備後,發現可研究的内容太多,一寫就是5年。
袁庭棟形容自己寫這本書,他是“先天不足後天不良”。首先他不是成都本地人,當時對成都曆史并不熟悉,再者他不是專業研究者,“我過去讀書的時候也沒有學過這方面的課程”。但更大的艱難在于資料的不足。
成都雖然建城兩千餘年,但城史研究方面成果不多,文獻也很少。加上近代成都城市格局變化很大,比如清朝以前,成都曾是座“水城”,河網水系密布,但清末多條河流淤塞,不及時清理逐漸幹涸,再加上城市發展迅速和人口大幅增加,使得許多河流被填為建設用地,水系退化,城市原貌難尋。
“真的太難了”,袁庭棟說,他寫這本書9成以上材料來自他多年來收集的剪報,其中大部分是老成都人的回憶。光春熙路一章,袁庭棟就參考了400多份材料。
初稿寫成了以後,袁庭棟說他還是沒有把握,找來兩位記憶清楚的老人為他看稿,“其中一個他不讓我說名字,但他号稱是解放前春熙路第一‘超哥’(四川方言,街頭霸王)。”這位“超哥”對成都大小的街巷都極熟悉,為袁庭棟仔細校審了全部書稿。
四川為什麼叫四川?
不是因為有四條大河
袁庭棟認為将民間回憶作為主要研究資料問題很多,希望後人能繼續将《成都街巷志》修訂得更準确,更完善,為此他甚至願意奉送這本書的版權。
準确是學者對于自己的職業要求,但袁庭棟認為城市建設者乃至普通市民,也要對自己的城市的曆史有清楚清醒的認識,“城市建設要有文化,但對文化(内容)的選擇要慎重”,袁庭棟說,“不能将民間傳說當成信史,這些故事(私下)講一講可以,投資搞成項目就要慎重”,太輕率會給城市建設和城市形象造成很大損失。
袁庭棟用四川省省名的由來舉例說到,近來有流傳四川之名取自川内四大河川。2006年,中央電視台專題片《再說長江》第5集中,提到四川時說,“岷江、沱江、嘉陵江、烏江四條大河自由流淌,四川也由此得名。”對此,袁庭棟表示這種說法是完全錯誤的,因為學界對四川名稱由來早有确定的結論。
“四川”的叫法宋初就有。清代史學家顧炎武指出,蜀地在唐時分有東、西兩川,北宋真宗設川陝四路,即益州路、利州路、夔州路、梓州路,總稱為四川路。此時,“四川”是4個路級行政機構統稱。元朝巴蜀地區正式建立省級行政機構,即“四川行省”,其叫法由四川路延續而來,“(這個傳序)在曆史上是清清楚楚的。”如果深究其名稱自然來源,也是源自盆地平川的地形,而不是水系。
袁庭棟表示成都的曆史文化資源豐富,有很多尚待挖掘的寶貝,慎重的同時也要把眼界打開。比如武侯區不隻有武侯祠,在中國近代教育以及中西方文化交流史上也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華西壩)顧颉剛先生來過,錢穆先生來過,可以說今後不可能再有這麼多大師雲集在這裡。而這些都是可以挖掘的文化資源,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很多新的篇章有待我們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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