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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滾!給我滾!”
醫院病床上,徐雅瘋狂敲打着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将手邊所有能丢的東西都往門口丢了個幹淨。
“小雅,你冷靜點,會好的,你沒聽醫生說嗎,隻要咱們積極配合治療,一定會好的。”
姚毅安歎了口氣,緊緊摟住發瘋的妻子,讓病房裡挂點滴的護士先出去。
自從車禍後,徐雅的情緒就開始變得極其不穩定。
“嗚嗚嗚……”
像是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徐雅緊緊抓着丈夫的衣領,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小雅自尊心強,突然遭遇這種意外……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麻煩你們多包容,我也會一直陪着她做治療,直到她痊愈為止。”
好不容易将妻子哄睡,姚毅安一臉疲憊地從病房出來,對等在門口的兩個護士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哪兒的話,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姚先生你對你太太可真好。”
原本還有些怨氣的護士聽了這話,當下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要說辛苦還是姚毅安這個做家屬的最苦,自從徐雅出車禍進了醫院以後,他可以說是不眠不休地在照顧,把屎把尿,沒有一點嫌棄。
甚至在得知妻子可能終身癱瘓以後,當衆表示不離不棄,願意照顧對方一輩子。
醫院裡知道這件事的,哪個不誇徐雅命好,能嫁這麼個好男人。
“毅安,對不起,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不該亂發脾氣,你已經這麼辛苦了……”
徐雅内疚地看着因為照顧自己而瘦了一大圈的丈夫。
“說什麼呢,我們是夫妻啊。”
姚毅安溫柔地撫了撫妻子的腦袋,沒有一絲不滿。
敲門聲打斷了夫妻倆的溫存。
是徐雅公司的員工,組織來探病的。
姚毅安有些不自在,找了個借口說出去買點東西。
徐雅點了點頭,沒阻止。
起初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自己的下屬或朋友過來,姚毅安都避而不見,後來才知道,是自卑。
“我嘴巴笨,又不會來事,怕給你丢人,再說我這性子悶,無趣得很,你們聊得開心就好。”
徐雅不是沒嘗試過帶着對方融入自己的社交圈,發現最後兩邊都不自在,便作罷了。
也好,省心。
畢竟徐雅的上一段婚姻就是因為丈夫太過熱衷交際圈子,又自恃條件優越,處處看不起徐雅,最後兩人不得不以離婚收場。
而姚毅安雖然條件遠比不上之前那個,但心思細膩,溫柔體貼,對徐雅非常好,不管她在外面忙到多晚回家,他都會給她留着一盞燈、一碗熱飯。
姚毅安沒什麼事業心,和徐雅在一起後也從未讓對方利用手頭的資源做點什麼,還是和之前一樣,每天按部就班地上下班,結婚後也是包攬了家務和買菜做飯的活兒。
讓徐雅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在外拼事業。
還是徐雅覺得一個大男人每天給自己搞這些生活瑣事怕傷了對方自尊心,掏了一筆錢,在姚毅安上班的4S店裡參了股,大小也算個老闆了。
要說徐雅對姚毅安有多喜歡,倒也不見得,隻是遇上這麼個知冷知熱的人,陪着,也挺好。
不過這次車禍,對方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是讓徐雅冰冷的心泛起了漣漪。
也許,等痊愈後,她應該考慮補辦一場婚禮,讓大家都認識到姚毅安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而不會再輕視他。
2
在姚毅安的悉心照顧下,徐雅已經可以緩慢地走幾步路了。
因此,送走同事後,等了許久,見人還沒回來,徐雅忍不住起身準備去門口看看。
剛打開門,便瞧見姚毅安正在和公司倉庫的鄒萍說着什麼,兩人的神色都有些嚴肅。
看見徐雅的身影,姚毅安趕忙小跑着過來,小心翼翼地攙着妻子往房間裡走:“怎麼出來了,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等徐雅再回頭,發現鄒萍已經離開了。
姚毅安順着妻子的目光解釋了兩句:“也是巧了,剛回來聽見她在打電話,聽口音和我還是老鄉呢,就聊了兩句。”
“真的?那可太巧了。”
徐雅的傷恢複得很好,沒多久便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剛回到家,一道白色的身影撲了上來。
“罐頭!”
是姚毅安送給徐雅的貓。
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中華田園貓,俗稱,土貓。
用姚毅安的話說,好養活。
徐雅開心地撸着手裡的貓,一個多月沒見,倒是胖了不少,看來被照顧得不錯。
“我先去做飯,你和罐頭玩會兒。”
姚毅安扶着徐雅坐到沙發上,叮囑了兩句便去廚房燒飯了。
“毅安,我們補辦一場婚禮吧。”
“啊?”
徐雅說這話時正在把玩着罐頭脖子上的蝴蝶結,就像是随口一說似的,讓姚毅安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等我痊愈後,我們補辦一場婚禮吧。”
“費那錢幹嘛,日子過得好好的。”姚毅安愣了愣,将手裡的飯菜放到桌上後又過來扶着妻子往餐桌挪。
“不想留遺憾嘛,之前是我太忙,一直沒顧得上你的感受。”徐雅歉疚地看向姚毅安。
“沒什麼遺不遺憾的,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這次車禍真的吓壞我了,隻要你人好好的,什麼都無所謂。”
徐雅盯着姚毅安看了會兒,露出甜蜜的笑容。
姚毅安雖然隻是個挂名老闆,但還是和普通員工一樣,每天正常上下班,這段時間因為要照顧妻子,倒是有一陣子沒去了。
直到妻子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已經可以正常出門,他才放下心來去店裡上班。
“小雅,我抽屜裡的藍色文件夾能不能幫我送店裡來?”
徐雅打開抽屜,果然找到了一本文件夾,正好,送過去後順便一起吃個午飯。
姚毅安最讓徐雅滿意的一點就是安分守己,從不得寸進尺。
就算自己買了股份送給他,他也從來不因為手頭多了一筆不菲的收入而懈怠、不務正業,還是和結婚前一樣,兢兢業業地工作。
就連徐雅周圍的朋友見了,也覺得姚毅安是個實在的。
3
“這麼點錢打發叫花子呢!”
“你上個月曠工一禮拜沒來,這已經是多給了的。”
“我不管,你是老闆,發多發少你說了算!必須完完整整發給我!”
徐雅剛到店裡,便見着自己的“好弟弟”在和丈夫掰扯工資的事。
“你和要飯的有什麼區别!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就算來店裡也是玩手機打遊戲,你姐夫人好留你,換了我早讓你滾蛋了!”
徐雅沒好氣地上前沖着徐瑞一頓罵。
她和家裡關系不好,父母重男輕女,眼裡隻有弟弟,偏偏弟弟是個不成器的,看她在外面混得還不錯,就隔三差五上門要好處。
徐雅當然一分錢都不會給,隻是每年會給父母那邊打一筆贍養費,想來也都到了徐瑞的手裡。
她和姚毅安結婚那會兒說過家裡的情況,讓他不要搭理。
可丈夫是個老好人,經不住磨,居然真讓徐瑞進了店裡來做事,為了這事,徐雅還發了好大一通火。
“小雅,畢竟是你親弟弟,與其讓他在外面惹是生非給你添亂,還不如放眼皮底下,我會好好約束他的。”
說是工作,其實就是來混日子的,活兒沒幹,工資照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姚毅安攔着的緣故,徐瑞倒還真安分了不少,沒來自己面前蹦跶。
對此,徐雅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可今天讓她見着自己老公被人欺負了,哪裡還能忍。
她車禍住院那麼久,這一家子連看都沒來看一眼,新仇舊恨,一肚子火。
“你有病吧。”
見是徐雅,徐瑞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放了句狠話就跑了。
徐雅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掃了眼姚毅安。
“畢竟是你弟弟,”姚毅安憨憨地笑了笑,“還好你來了,不然這事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解決。”
徐雅将文件交給丈夫,順手撸起了正在辦公室裡到處亂竄的罐頭。
“小雅,你翻下小瑞的抽屜,看看有沒有一份蓋了章的合同。”
姚毅安那邊似乎來了幾個客戶,忙不過來。
徐雅拉開抽屜,一本《汽車故障修理大全》映入眼簾。
“呀,還真在這兒,前陣子給小瑞換工位,把我的桌子給換走了,可叫我好找。”
姚毅安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拿走妻子手裡的文件,又急匆匆地跑回了會議室。
等忙完,已經将近一點。
“徐瑞什麼時候對汽修感興趣了?”吃飯的間隙,徐雅随口問了句。
“小瑞說想學門技術,其實他還是很有上進心的,這段時間一直在看書呢,咱們店和修理廠也有合作,到時候安排去廠裡拜個師父,學個技術總歸是好的。”
徐雅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徐瑞要是真想改好,剛就不會這麼個态度對她這個親姐姐了。
吃完飯,徐雅沒有回家,而是又跟着姚毅安去了店裡。
佯裝沒事幹似地翻了翻徐瑞抽屜裡的《汽車故障修理大全》,其中幾頁特意折了角。
徐雅面無表情地看了許久,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4
“小雅,你最近……”
姚毅安欲言又止地看向妻子。
他們做汽車行業的,免不了要和修理廠的人打交道,妻子托人重新檢查車禍那輛車的事瞞不過他。
“我的車禍不是意外,車子被人動過手腳,如果不是我找人重新檢查,根本查不出!”
徐雅冷着臉,顯然很生氣。
“車禍發生前,徐瑞是不是問你借過我的車子?”
“你懷疑小瑞?”姚毅安瞬間明白了妻子的潛台詞,“不可能吧,他是你親弟弟啊。”
“他也沒把我當親姐啊。”
自從在徐瑞的抽屜裡發現那本《汽車故障修理大全》後,徐雅就起了疑心,尤其那幾頁折了角的,和自己車子發生的情況特别像。
所以她特意找人去修理廠重新檢查了自己的車子,并且查了徐瑞那幾天的行蹤。
果然,在車禍發生前一天,徐瑞問姚毅安借了車子去辦事,辦完事車子是直接開到自己小區的停車位的。
修理廠的人也告訴她,車子确實被動過手腳。
徐雅把證據整理了一下,選擇直接報警。
徐瑞被抓得猝不及防,等父母那邊知道,已經晚了。
他本來就心虛,警察一問,一股腦吐了個幹淨。
“徐雅!你個沒良心的,那是你親弟弟!”
徐爸徐媽找不到門路把兒子撈出來,隻能來女兒公司鬧。
“我差點連命都沒了!就因為我不給他錢買房子,他就要害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徐雅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也不管周遭的員工是看戲還是同情,直接當着大夥兒的面和父母掰扯了起來。
她可沒那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毛病,都知道才好,左右她對家裡早已死心。
“小瑞他知道錯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年輕不懂事,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就算了吧?”
徐爸爸率先冷靜下來,攔住身邊想上前繼續鬧的妻子,循循善誘地給女兒做思想工作。
“就是,你人不沒事嗎!小瑞他懂什麼!誰讓你不給錢的,親弟弟都不幫着!”
可惜,帶了個豬隊友,徐雅好不容易緩和的情緒,被母親這麼一激,又炸了。
是啊,徐瑞确實不是故意的,會在自己車上動手腳,僅僅是因為年初他談了個對象,想結婚,沒錢買房,問她這個姐姐來要,她不給罷了。
他就懷恨在心,拿了店裡的汽修手冊,學了點皮毛,準備給她這個姐姐點教訓。
沒想到差點車毀人亡。
他也沒想到她徐雅會這麼狠心,不由分說地直接選擇報警,連辯解的機會都沒給。
“是啊,得虧我沒事,不然你們一家子不就可以繼承我的遺産了嗎?别以為我不知道我車禍的時候你們一家子在打聽什麼!”
徐雅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她早托人去查了,自己在醫院裡命懸一線,父母那邊卻在找律師打聽遺産繼承條款,俨然是已經把她的财産當做囊中之物了。
說完,老兩口的臉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不說話了。
“所以你們别指望我撤訴,指望我,還不如指望車禍不是徐瑞動的手腳呢!”
徐雅沒好氣地讓保安上來,将兩人拖了出去,并且嚴禁以後再把人放進來。
見人都走了,她才露出疲憊的表情,一個人回了辦公室。
5
“徐總,你沒事吧?”
盡管徐雅面上牛逼哄哄毫不在乎,依舊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女老闆,但要說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每次來公司,員工看自己的目光裡都忍不住帶上了同情,更是讓她不自在。
面前的鄒萍就是如此。
徐雅笑了笑,将手裡拿錯的樣品放回原位:“沒事,讓你見笑了。”
“嗐,徐總你人那麼好,一定會有好報的!”鄒萍露出了質樸的笑容,略顯尴尬地安慰了兩句。
她剛來沒幾個月,平時就在倉庫窩着,這還是第一回和老闆獨處呢。
“你和我們家毅安是老鄉是吧?上回在醫院看到你們說話來着。”
像是沒看出鄒萍的拘束,徐雅自顧自地找了個地方坐下。
“是啊,還挺難得的,能在外地遇到老鄉,就多聊了兩句,”鄒萍愣了愣,“姚……您丈夫人還挺好的。”
徐雅露出了一絲苦笑:“是啊,我身邊,也就毅安了,父母弟弟全都靠不住,都想害我,要不是有毅安在,我一個女人,再強勢,又能怎麼辦。”
“咱們做女人的,歸根到底還是要靠男人……徐總,我可真羨慕你。”鄒萍像是想起了什麼,長歎一口氣。
“有什麼好羨慕的,大家都是女人,都一樣,”徐雅看了眼鄒萍,“對了,我和财務說過了,從這個月開始每個月工資給你加五百。”
“這,這我才剛來,不合适吧。”
鄒萍連連擺手,有些惶恐,畢竟她才來了幾個月,幹的也是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打雜活。
“我問過老胡,說你幹活挺勤快的,再說你和毅安是老鄉,多照顧點你也是應該的,你也不容易。”
這下,鄒萍是真的繃不住了,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
想來是徐雅去側面了解過了她的情況,知道她一個女人帶孩子在外地讨生活不容易,才特意幫了她一把。
徐雅拍了拍鄒萍的肩膀:“大家都是女人,我知道剛離婚那段日子有多難過,好在現在都過來了,我也遇到了我的良人,你也可以的,有什麼困難就和我說,我能幫的一定幫。”
許是因為有同病相憐的經曆,或是最近破事實在太多,兩人倒是破天荒地聊得還不錯。
徐雅告訴鄒萍,自己的第一段婚姻也不愉快,丈夫面上風光,青年才俊,事業有成,私下卻出軌成瘾,完全不把她這個妻子放在眼裡,而她當時又沒有工作,隻能仰人鼻息。
有的時候喝多了他還打人,她向娘家求助,也沒人幫她。
後來還是小三組團上門挑釁,把她給打醒了。
求人不如求己,離婚後徐雅拼了命地搞事業,才有了如今的小成就。
“我可沒有您優秀,您長得漂亮學曆又高,自然起得來,我就是個村裡的農婦,之前全靠着我家那口子,現在他說走就走,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聽徐雅說完自己的故事,鄒萍的眼裡既羨慕又心酸,自己哪裡比得上啊。
“你還年輕,隻要努力,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你看我,不就是遇到了毅安,你以後也會遇到個好男人的。”徐雅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安慰道。
“我知道旁人都看不起他,覺得他配不上我,隻有我知道他有多好,所以我決定等年底補辦一場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徐雅對他的重視。”
“徐總您和姚先生感情可真好。”
沉默了一會兒,鄒萍像是才反應過來,擦了擦眼淚,祝福道。
6
婚禮的事徐雅并不是随便說說,全權交給了姚毅安去負責。
很快,時間便敲定下來,請柬也都發給了所有員工。
周遭的人都是見證兩人一路過來的,尤其是徐雅車禍卧病在床那段時間,姚毅安的行為可以說是博足了好感。
大家紛紛祝福兩人情比金堅,越走越好。
徐雅每天到公司都是笑眯眯的,盡管她和姚毅安早就領了結婚證。
“徐總,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鄒萍拿着徐雅的請柬,站在辦公室門口,欲言又止。
此時正是下班的點,公司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徐雅有些疑惑,但還是讓人進來了。
隻見鄒萍一進門,就朝徐雅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徐總,我騙了你,姚毅安就是我那個混蛋前夫!”
“你說什麼?!”
徐雅不敢置信地起身,看向鄒萍。
“不可能,我和他領證的時候沒有發現他結過婚!”
“我18歲就跟了他,定下來的時候就辦了酒,準備到年齡了就去領證,可我沒想到他在外面認識了你!轉頭就把我們母子倆給抛棄了!他們全家都瞞着我,不肯告訴我他在哪裡定居,直到半年前,我才從他們家一個遠房表親那得知他在這邊,就找了過來。”
怕徐雅不信,鄒萍又拿出了她和姚毅安結婚時辦酒席的合照,照片上的人雖然青澀了些,但還是能認出來,就是姚毅安。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我兒子去和姚毅安做親子鑒定!”
“那上次我在醫院見到你們……”徐雅拿着照片,想不出鄒萍有什麼理由騙她。
“其實他早就知道我過來了,卻一直不敢見我,所以我才借着探病的名義跟着公司的人來醫院找他。
“他吓壞了,威脅我不準往外說,否則就要我和兒子好看,還說會給我個交代,可等了那麼久,卻等來了你們要辦婚禮的消息!
“徐小姐,你是個好人,那麼幫我,我實在不忍心看你被姚毅安這個人渣欺騙,現在離婚還來得及!”
鄒萍咬牙切齒地和徐雅控訴姚毅安的渣,但徐雅卻并沒有如她預料中那般暴起要去找對方算賬。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我和毅安這兩年的感情不是假的,讓我再考慮考慮……”徐雅似乎很傷心,但還是一臉擔憂地看向鄒萍,“你告訴我這些,毅安他不知道吧,放心,我不會告訴他是你說的,你自己也當心點。”
見都這種時候了,徐雅還在替自己考慮,鄒萍的臉上也多了一絲動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徐雅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似地回到了家裡,姚毅安剛剛做好飯菜。
“小雅,明天有時間咱去選下婚紗和禮服,婚宴上的酒水你也看看。”
姚毅安的心情顯然是不錯的,也是,他雖然和徐雅結婚兩年了,卻從來沒得到過對方身邊人的認同,大家都當他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直到這次車禍自己的悉心照顧,加上即将補辦的婚禮,他終于在徐雅的圈子裡有了姓名和地位。
“嗯,好。”
徐雅掃了眼桌上的飯菜,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姚毅安正在給罐頭鏟屎,他永遠都是那麼貼心,将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
不得不承認,就算是養條狗,兩年了,也有感情,更何況是人。
徐雅什麼都沒做,繼續按部就班地籌備婚禮。
一周後,徐雅收到了鄒萍發來的一段錄音,是和姚毅安的。
“你先帶着孩子回老家,我這邊的事處理好就回來。”
“怎麼處理?請柬都發出去了,你是不是又想甩了我們母子倆,我告訴你姚毅安,你要是不給個交代,我就去你的婚禮上鬧!看到時候誰幫你!”
“你冷靜點,我現在回去,手裡沒錢,拿什麼養你們,你放心,很快,我就可以拿到一大筆錢了,到時候就能回家好好照顧你們了。”
“你騙誰呢,誰不知道徐雅在你上班的4S店買了股份,每年分紅就能拿不少,你就是不想離開她!”
“你别管了,反正我現在手裡沒錢!我保證,婚禮前一切都會結束。”
錄音應該是被處理過,到這邊就結束了。
但該表達的也都表達了,這是一個和在徐雅面前完全不一樣的姚毅安,自私,功利。
出車禍二婚丈夫不離不棄照顧,聽見一段錄音,我才知被騙慘
徐雅明白鄒萍的意思,對方想讓她看清姚毅安的真面目。
可是,還不夠,這算哪兒到哪兒。
就算鄒萍真來婚禮上鬧,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離婚,淨身出戶,回老家,還是幹幹淨淨一個人。
鄒萍的事,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7
徐雅一把撈過在腳邊亂竄的罐頭,解下對方脖子上的蝴蝶結,露出了一個粉色小圓盤——寵物跟蹤牌。
罐頭是流浪貓,剛收養那會野性難馴,徐雅也不想太拘着它的天性,便買了個電子寵物牌挂到罐頭的脖子上,又拿了個粉色蝴蝶結遮擋。
這事姚毅安也知道,還很贊同,這樣就不怕罐頭跑丢了,寵物牌自帶定位功能,萬一真丢了,也方便找回來。
但姚毅安不知道的是,徐雅擔心罐頭的寵物牌被人暴力拆卸,特意加錢在裡面植入了錄音和攝像功能,這樣就算丢了,也能報警找回來。
出院後,徐雅用手機連了罐頭脖子上的定位器,想了解下這段時間罐頭的行蹤,正巧,讓她聽到了一些不該她知道的事。
是一段姚毅安被徐瑞威脅的對話,時間是車禍發生前幾天。
原來徐瑞不知道從哪兒得知姚毅安在老家有老婆孩子的事,便用這件事威脅姚毅安給他錢。
而姚毅安之所以讓徐瑞來店裡工作,正是因為被對方威脅,需要個名目給對方貼錢,除了工資,私下更是給出去不少,根本存不下多少錢。
今年徐瑞在徐雅那拿不到錢買房,就開始變本加厲向姚毅安索取。
這一切,都被罐頭脖子上的寵物牌錄了下來。
徐雅沒想到在她好不容易決定交付真心、好好和姚毅安過日子的時候,會得知這些。
但她還是決定給對方一個機會,隻要他能把老家的妻子孩子處理好,她就裝作不知道,繼續過下去,畢竟醫院裡那一個月的照料不是假的。
直到她發現徐瑞抽屜裡的《汽車故障修理大全》。
就像是一根繩子在牽着她,讓她發現這一切。
是姚毅安讓她去公司送資料,正好碰見徐瑞在敲詐;是姚毅安讓她在徐瑞的抽屜裡找資料,正好發現了《汽車故障修理大全》。
這又引導她去查了車禍的事,發現車子被動過手腳。
一切都是這麼湊巧,又那麼完美地指向了徐瑞。
她不信這裡面沒有姚毅安的手筆,但正好她早就受不了徐瑞無止境的作妖和折騰了,幹脆借着這件事,讓他先進去關兩天。
如果是誤會,早晚會放出來的。
讓她沒想到的是,徐瑞居然真的有膽子在她的車子上動手腳!
那麼問題來了,姚毅安又是怎麼知道徐瑞會在自己的車上動手腳的?是不是在車禍發生前,他就得知了這一切,并且任由車禍發生,眼睜睜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鄒萍,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這不,在徐雅的刻意接近下,她已經開始沉不住氣了。
甚至主動彙報姚毅安表裡不一的真面目,就盼着她快點離婚,将姚毅安甩了。
徐雅看着手機裡鄒萍發來的文件,忍不住長歎一口氣:“為了這麼個男人,何必呢。”
據她派去姚毅安老家調查的人反饋過來的信息,姚毅安去年投資了一個項目,血本無歸,甚至欠了不少債。
但徐雅最恨的就是投機取巧,所以他根本不敢讓徐雅知道。尤其他在人前的形象一直是老實本分的。
所以,他有什麼辦法可以在婚禮前拿到一大筆錢,還了債務呢?
遺産。
就像之前她發生車禍時父母和徐瑞在托人打聽遺産繼承的條款一樣,說不定姚毅安早就已經計劃好了。
隻是沒想到她命大,活了下來。
隻能捏着鼻子盡心伺候她,博取好感。
但欠債的事瞞不了多久,他必須想辦法盡快解決。
徐雅現在不知道的是,姚毅安會對自己動什麼手腳。
隻能每天通過罐頭監控姚毅安的一舉一動,根據對方的行為推測出一切可能性。
好在因為罐頭向來是姚毅安養着,白天也是跟着他去店裡,下班再帶回家。沒有人會懷疑,一隻貓,能做什麼。
8
婚禮倒計時一個月。
徐雅像往常一樣出門,準備開車上班。
臨走前,回頭看了眼正在給罐頭鏟屎的姚毅安。
“老公,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嘛?”
“啊?你,你想聽什麼?”
姚毅安有些心不在焉,連把屎鏟到外面都沒發覺,被罐頭撓了一下。
“沒事,我走了,晚上見。”
徐雅笑眯眯地對着姚毅安揮了揮手,轉身往車庫走去。
如果姚毅安跟着徐雅一起出門,就會發現,妻子今天的行駛路線,并不是去公司的路。
車子越開越偏,開到了一片空曠的平地上。
徐雅踩了踩刹車,預料中,失靈了。
好在她早就提前減速,車子開得并不快。
咬了咬牙,将車子往邊上的護欄撞去,一下,一下,速度逐漸減緩,很快,路過的車子便發現了不對勁,趕忙報警,過來一起幫忙逼停。
等交警趕到的時候,車子早已撞得面目全非,好在,人沒事。
“老公!我差點以為要見不到你了!”
車禍的事徐雅并未通知姚毅安,而是讓警察幫忙将她送回家。
看見徐雅跟着警察一起出現在家門口,姚毅安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
“吓死我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他迅速平穩了心緒,安慰起了剛經曆車禍的妻子。
“真是倒黴透了,半年内兩場車禍!我都懷疑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徐雅沒好氣地抱怨了兩句。
預料之中,姚毅安的臉色更差了。
旁人隻當是他擔心妻子的安危,隻有徐雅知道,他怕是在奇怪為什麼自己能完完整整地回來吧。他甚至開始害怕,警察會不會查到他頭上。
車禍的風波似乎就這麼過去了,婚禮如期舉行。
徐雅以為鄒萍還會做些什麼,等她回公司,才知道對方在一周前就提了離職,正好是自己發生車禍的時間。
巧了。
姚毅安在婚禮現場被警察抓走,全場嘩然。
警方在徐雅車内放置的攝像頭裡,發現了姚毅安在車禍前一晚動過車子。
“怎麼可能?!”姚毅安驚恐地看向徐雅,他明明把行車記錄儀給關了才動手的,而且,車子裡有攝像頭,他怎麼不知道!
但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了。
徐雅當場哭到暈厥,情緒崩潰地上前狠狠踹了姚毅安幾腳,順帶用剛做的美甲撓了他一臉血,根本沒辦法溝通,俨然一副被欺騙感情傷心欲絕的模樣。
好好的婚禮變成了一場鬧劇。
新娘子還得強撐着身體出面主持大局,太慘了。
9
三天後,徐雅在家門口碰見了鄒萍。
對方的狀态很差。
“你離婚就好了呀,為什麼要把他送進去坐牢!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鄒萍惡狠狠地質問徐雅。
“我還覺得你是故意接近我,想害我呢,明知道姚毅安準備制造車禍設計我,卻假裝不知道,還為了逃避責任辭職。
“你說,我要是告訴警察這些,你會怎麼辦?”徐雅不慌不忙地閃到一邊,一把拽住鄒萍,“再說了,是徐瑞把姚毅安給供了出來,關我什麼事,我什麼都沒幹。”
她不過是用姚毅安的名義,找人去徐瑞女朋友那邊要債罷了。順便提醒了那個女人,男朋友在牢裡不好過,外面那個,也逃不了幹系。
果然,徐瑞總算聰明了一回,要求上訴,車子是他動的手腳沒錯,但卻是姚毅安唆使的,順便帶出了姚毅安在老家有老婆孩子的事。
雖然沒什麼實質性證據,但也夠頭疼的了。
第一次車禍,也許姚毅安真的沒有親自動手,但第二次,他逃不掉。
徐雅之前一直不明白,姚毅安為什麼會信誓旦旦地告訴鄒萍,婚禮前一切都會結束。
直到她在罐頭的電子寵物牌裡聽到姚毅安在問修理廠的人要一些汽配零件。
是啊,她怎麼忘了,對方在進入4S店之前,可是在修理廠當了三年的學徒工,精通汽修。
就連他們當年認識,也是因為徐雅買車的時候姚毅安頭頭是道地分析,又幫着自己避坑,還非常積極地處理售後,聊着聊着,就聊出了感情。
她不信,徐瑞在自己的車子上動手腳沒有姚毅安的份,可惜,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她就制造證據。
所以她用自己做了誘餌,提前在車子裡放了攝像頭,她相信,警察在拿她的車去檢驗的時候,必然會發現這個攝像頭,也必然會查到姚毅安頭上。
她隻要安安靜靜地等待結果就行。左右徐瑞那邊已經替她給姚毅安潑了一層髒水了。
“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鄒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也知道找徐雅沒用,明明是姚毅安做錯了事,她也明白自己是被徐雅給利用了,對方借着她的手,一步步逼迫姚毅安做決定,最終将人逼上了不歸路。
“我沒想害死你,我隻是想讓他回來,想讓他回家!他答應我的,會好好和我過日子,我不要錢,我就要他回來!”
徐雅看着鄒萍臉上的絕望,心裡多少有點不好受。
整件事裡,她最不想傷害的就是鄒萍,她查過,鄒萍确實是這半年才找到姚毅安的,之前的幾年,她一個人在老家帶着孩子過得很不容易。
所以她也是真心想幫對方走出姚毅安的陰影,可惜,對方瞎了眼,一頭蒙了進去。
“你與其來我這鬧,倒不如想辦法籠絡住姚毅安的父母家人,這樣,你和你兒子,還有一重保障。”
到底是不忍心,徐雅給鄒萍指了一條出路。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在一個男人身上吊死。
就像她當年和前夫那樣,過不下去,就果斷離婚。
女人的安全感,始終是要自己給自己。
所以她和姚毅安在一起,不圖錢不圖權,就圖對方省心會照顧人,好拿捏。
内心深處,她還是渴望有個家庭,有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不要重走當年父母的老路。
可惜,當這些優點都不複存在以後,這個男人也沒用了。
10
姚毅安和徐瑞的判決很快便下來了。
徐雅也是才知道,原來自己還簽了一份意外保險,姚毅安想通過她的車禍,騙保。
哦,她想起來了,去年姚毅安說他有個親戚在賣保險,想幫忙拉點單子。自己就幫着也買了兩份。
可笑,原來從那麼早,他就挖了個大坑等着她。
後面的事,徐雅也就沒再關注了。
父母那邊現在沒了徐瑞,隻能指望她這個女兒,安分得不得了。
姚毅安那邊,他全家都知道鄒萍和孩子的存在,卻瞞着自己,現在也是沒臉來找她。
畢竟這些年吃她的用她的,卻給她挖了那麼大的坑,就算來,也給趕出去。
聽說鄒萍回去了,因着孩子的緣故,日子倒也還能過。
徐雅的事情在圈子裡小範圍傳開,倒是給她帶來了不少生意。
不錯,還是搞事業舒服。
也有不少合作夥伴給她介紹對象,都被她婉拒了。
算了,自己大概是命裡不宜結婚,遇到的男人都渣。(原标題:《軟飯硬吃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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