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的話
“北風潛入悄無聲,未品濃愁已立冬。”鬥轉星移間,冬,靜悄悄地來了。
11月7日,交立冬節氣,它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十九個節氣,冬天的第一個節氣。“立冬,十月節……冬,終也,萬物收藏也。”意思是說,立冬時節作物全部收曬完畢,收藏入庫;動物也準備冬眠,規避寒冷。
相較于我國其他地區的立冬,或秋盡荷殘,或微風不燥,或庭前花落。青藏高原的立冬,似乎來得更加迫不及待。此後,高原的風變得更有勁道,蕭瑟而又刺骨。原野逐漸褪去秋的霓裳,着上冬的素衣。俯瞰大地,一方方錯落有緻的田壟,恢複了大地原本的顔色。人們開始期待一場雪落,紛紛揚揚,妝點回歸蕭索的高原大地……
青海的立冬之美,美在冬已至、秋未盡;美在葉凋零、萬物藏;也美在作家和畫家的筆下。本期“江河源·節氣之美”,帶您感受青海高原的初冬之美。
天空始終陰霾,仿佛僵硬的水泥地坪。早晨起來,窗簾未卷,便知道遠山罩着和天空一樣的鉛灰,青楊林也一定在那鉛灰之中。這是肯定的。剛剛走掉的那個秋天,始終不曾聽得有雨水淅瀝,現在更不會有雪花飄落了。
大緻推算起來,天氣還是比較倔強,約是老了的緣故。多少時間過去,天氣總是風雨雷電,冰雪霜雹等等固定不變的老模樣。如果天氣也懂得推陳出新,比如某一個夏日午後,一陣雷電、烏雲中落下紛亂花瓣,或者某個秋日早晨,草尖上蒙着寶石藍的霜花,或者天空降下另一些莫名的東西,想來,這景象奇麗是奇麗,但出乎人們的固有認知,其實恐怖。
昨夜的夢還是一片泥濘沉滞,基調依舊黑白,仿佛貝拉·塔爾的電影。貝拉·塔爾專門挑戰人的耐心,我看完《都靈之馬》,接着看《倫敦來的男人》,我最想看的是長達七個鐘頭的《撒旦的探戈),一時沒找到,然而我沒耐心将夜晚的夢細細拼接。放一曲勃拉姆斯的《G小調第一鋼琴四重奏》,吉列爾斯和阿瑪迪烏斯四重奏團的一次合作。鋼琴和弦樂的對話,憂郁和熱情的大沖撞。我喜歡的曲子,總有着情緒的大起大落。我對慢性子的人保持敬畏,然而面對一曲始終如一的抽泣或者輕訴,選擇逃離。
懷念夏日午後的慵懶陽光,或者在一個夜晚降臨的大雪。
吉蔔賽風格的回旋曲結束,屋内呈現的,依舊是靜寂。那些活力四溢的,或者小心翼翼的音符,都去了哪裡。扭頭看看窗外,灰白,無鴉群,無雁陣,便是青楊上的幾枚黃葉,也不飛,隻是抽掉了筋骨般耷拉在枝子上。大地成為天空,天空覆蓋着地平線,一片沉悶,這竟然是一個冬天剛剛到來的樣子。
“劈開一塊木頭,我在那裡,舉起一塊石頭,你将發現,我在那裡。”托馬斯如是說。何止如此,我應該還在冬天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分鐘。也不僅僅是獨一無二的我,是許多我都在冬天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分鐘。
我想起這一句,又想象我就是這個冬天的雪花,或者是這個冬天的語言。
然而灰白天空裡的語言盡管豐盛,宛如夜宴,終是不敢鋪排。紅樓裡那一個可憐的人兒來給另一個人托夢,說:嬸子啊,萬不可忘了那“盛宴必散”的俗語。語言豈不如此。
非洲的一個民間傳說裡,兔子殷勤地跑去傳達月亮女神的話。這差事原本是蟲子的,但兔子的精力充沛呀,豐盛的語言于是闖禍,兔子的嘴被月亮女神打成三瓣。
我們一定在那木頭裡,在石縫裡,在天光雲影裡,在一切自然的、神秘的、巨大的花園裡。可豐盛的語言的唇,終被裂為三瓣。
鍊接——立冬
立冬·入冬禦寒護暖衣 朱錦明 繪
立冬,于每年公曆11月7日至8日交節,代表冬的開始,意味着生氣開始閉蓄,萬物進入休養、收藏的狀态。《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記載:立冬有三候,一候水始冰;二候地始凍;三候雉入大水為蜃。意思是,此時水已經能結成冰;土地也開始凍結;雉指野雞一類的大鳥,蜃為大蛤。古人見立冬後,野雞一類的大鳥便不多見了,而海邊卻可以看到外殼與野雞的顔色相似的大蛤,所以認為雉到立冬後便變成大蛤了。這與寒露時“雀入大水為蛤”同屬古人的美麗誤解。
立冬時節,太陽已到達黃經225度,日照時間将繼續縮短,正午太陽高度繼續降低,北半球獲得的太陽輻射量越來越少,所以氣溫會越來越低。南半球正好相反。此時,北方的冷空氣開始有了勢力,常頻頻南侵,有時形成大風、降溫并伴有雨雪的寒潮天氣。所以立冬後,我國氣候會由秋季少雨幹燥向陰雨寒凍的冬季氣候過渡。
青海地處高原,因為海拔、地勢等因素的影響,相較于其他各地冬天會來得更快,氣候也會冷得更快。
立冬時節,我國流傳着很多習俗,比如古代立冬這天朝廷有“迎冬之禮”,而民間有祭祖、飲宴、蔔歲等習俗,即“賀冬”。除了迎冬、賀冬之外,立冬還有一個重要的一個習俗就是“補冬”了。“立冬進補,開春打虎。”立冬後,人們習慣通過進食驅寒,吃些滋陰補陽、熱量較高的食物,如羊肉等。我國北方立冬還有吃水餃的習俗,因為水餃外形似耳朵,人們認為吃了它,冬天耳朵就不受凍。
作者:李萬華 稿件來源:青海日報 聲明:以上内容版權為《青海日報》所屬媒體平台所有,未經許可禁止轉載,違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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