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後人日本? 在魯迅葬禮上,内山完造含着極大的悲痛發表了講話,他說:“魯迅先生說:’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每當我想起先生的這句話,就仿佛看到他獨自沉着地漫步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上,一步一步地留下了鮮明的腳印希望大家莫讓雜草掩蓋了他的足迹,願大家能為使他的足迹變成寬闊的大道而努力奮鬥”,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魯迅後人日本?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魯迅後人日本
在魯迅葬禮上,内山完造含着極大的悲痛發表了講話,他說:“魯迅先生說:’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每當我想起先生的這句話,就仿佛看到他獨自沉着地漫步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上,一步一步地留下了鮮明的腳印。希望大家莫讓雜草掩蓋了他的足迹,願大家能為使他的足迹變成寬闊的大道而努力奮鬥。”
80多年後,内山完造,魯迅,還有藤野先生的後人,他們都還保持着聯系。《口述曆史:魯迅和他的日本友人們》最後一集,相聚内山書店追憶如煙往事。
周令飛先生我采訪過3次,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他和魯迅先生長得真像,而且他和魯迅先生一樣的風趣幽默,身為名人的後代,因為距離曆史更接近,很讓我們羨慕,但其實,他們也有着我們所不了解的,壓力和困擾。
周令飛 魯迅後人:我曾經到部隊當過兵,到部隊以後,分配我到衛生所裡面當衛生員,因為他們說魯迅學過醫,我也應該學醫。後來他們又讓我在部隊裡面當通訊員,就是寫文章,表揚部隊裡面的好人好事我。說我不會寫。他說不可以,他說因為魯迅寫文章寫的很好,你也一定會寫。那個時候我隻好硬着頭皮寫文章。寫到晚上兩三點鐘我實在寫不出來,困了,我想睡覺,排長就跟我說那你抽煙吧,抽煙以後就不困了。我說我不會抽煙。他說魯迅會抽煙,所以你也應該學會抽煙。自從我走到學校裡面,别人知道我是魯迅的後代以後,大家都會用同樣一種眼光來看我。你像不像魯迅,外表像不像,内心像不像,你的學習成就像不像,職業像不像,成就像不像,他們都會用這些套在你的身上,這些都是非常非常難受的事情。因為我們是獨立的人,用另外一把尺,用别人的尺來衡量我們,我認為這是不公平的,第二也是不厚道的,第三也是過于苛求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做為名人的後代,尤其是我自己的親身感受告訴我,我是過的特别累的。我自己告訴我自己,我要活的像我自己,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所以我的工作,我的學習,我去當兵,我選擇工作、職業都是由我的心去做的。
我們原計劃是打算把魯迅、藤野嚴九郎、内山完造和内山嘉吉的後人請到東京的内山書店小聚。周令飛先生隻能以線上的方式參加。藤野嚴九郎的後人 藤野幸彌先生,如同當年,藤野先生不肯和魯迅聯系一樣的理由,他認為自己太普通,而且眼睛的疾病,讓他更想低調,于是藤野幸彌先生通過我們的攝像機分别給魯迅、内山完造、内山嘉吉的後人,錄制了一段問候。
藤野幸彌 藤野先生後人:周令飛先生,承蒙關照很感謝。兩年前通過日本電視台的朋友,收到您捎來的上等紹興酒 非常感謝,您也看到我身體不是很好,就不參加聚會了,我在這裡祝福您和您的家人,一切順利
藤野幸彌 藤野先生後人:内山先生,初次見面,我是藤野幸彌。我知道您和您的長輩是中國文豪魯迅周樹人先生非常重要的人,我以前覺得魯迅與夏目漱石的作品,怎麼會這麼少,現在年歲大了才明白,這兩位都是活在激情歲月中,人生都是波瀾壯闊且短暫。我聽說魯迅的《故鄉》做為現代文學寫的特别美,我有個夢想,将來中文有一定程度了,我想讀《故鄉》的原文,目前還隻是個夢想。很抱歉在這裡和您問候。
遺傳真是很神奇,藤野先生的孫輩藤野幸彌先生,他和他的爺爺長得不是很像,但是性格上,任何瑣事都認真的勁兒,和藤野先生太一緻了,8月份的采訪正是很熱的時候,采訪地點他都要提前走一遍路線,來确定當天采訪的時候他不會遲到。由于遇到有突發的新聞要做,我們采訪的時間和地點都改了一次,藤野幸彌先生,這兩個地點他都提前去看過,這種認真勁兒,完全就是藤野先生從文章中走了出來。
藤野幸彌先生退休前從事農業、畜牧業受災補償的審核工作,他為了看護老母親提前退休,至今還在訂閱《農業共濟新聞》,他說這個報紙與他曾經的職業息息相關,已經是他心靈的寄托。現在他一個人生活,也不太熱衷社交,隻有熱心的田偉老師,能叫動他的概率更高一些。田偉老師也70歲了,但是她充滿活力,而且還很有号召力。也隻有她能把大家湊到一起。
内山籬(内山書店董事長内山完造的侄子):您身體怎麼樣?
周令飛:我也還行。我看了您之前的采訪,您今年70歲?你比我還年輕些,希望我們能早日再會。等日中之間的人員往來暢通了,一定要再會。
内山深(内山書店社長、内山籬之子、内山完造的侄孫):好久沒見,托您的福我們都很好。
周令飛:東京很熱吧?我現在紹興,38度。(内山深:東京36度。)上周最熱的時候43度,高溫長達兩周。太熱了。
田偉 田漢的侄女:您好,周老師,我們在日本宣傳中日友好交流,宣傳我們尊敬的魯迅先生、内山先生、這是我們東方文化藝術團今年要做的一件大事。特别是您的爺爺,魯迅先生寫的《藤野先生》我們将搬上舞台。
周令飛先生從2000年以來,專心從事魯迅傳播與普及的文化公益工作。2001年成立上海魯迅文化發展中心,2012年成立國家級魯迅文化基金會,每年舉辦魯迅文化論壇、大師對話:魯迅與世界文豪、上海魯迅文化周,魯迅青少年文學獎、全國魯迅校際交流會、燈火計劃以及交響樂魯迅、交響組曲《英雄贊歌》、魯迅文化跑、魯迅版畫雙年展、魯迅文化講座、魯迅是誰巡展等大型文化活動。
周令飛:我是1953年出生的,内山完造先生59年去世的,但是我沒有見過内山先生,因為他到中國來訪問,我的祖母(許廣平)去接待他,沒有帶着我們這種小孩子.1959年我也就6歲多,不可能帶着我去,所以在我印象裡面我沒有見過他。你再問問内山先生,他有沒有在中國,1980年前有沒有跟我見過。
内山籬:沒有,好像沒有吧。我們一家去北京的時候,是1981年秋天。我和我父母一起,一共7個人,去的時候你還在日本。你在日本的時候,我記得我是在日本跟您見的面。對對對,1981年我們去的時候跟周甯見過面的,還有你的兩位弟弟。
抽煙、寫文章、會解剖學這些刻闆印象,遮蓋住魯迅先生其他方面的才華。魯迅先生多才多藝,他會的東西豈止這些!他還會平面設計,北大校徽就是他的作品。還有書刊封面:《域外小說集》《呐喊》《熱風》和《華蓋集》這些封面都是魯迅先生的設計。
魯迅先生還是中國最早的策展人,他和内山完造一起辦了三次版畫展,展品都來自他的收藏、他還出資、還負責現場講解、就連甄選展品、貼标簽,原文 中文、還有編印目錄都是他。早在90年前,魯迅先生就完成了一名職業策展人的所有工作。
而且在他的引領下,中國才湧現出自己的新興木刻版畫藝術家。
魯迅先生對個人形象不是很用心,對信箋卻是非常的講究。古時文人好風雅,相互發短信時,一首小詩、年節的禮單要寫在有印花暗紋的紙條上,花鳥魚蟲、山川古迹、人物典故,根據不同的對象選擇不同的箋紙,經手的是品味,留下的是情懷。還有人把它們專門收錄成冊,專有名詞叫《箋譜》,閑暇時一張一張的翻看,這樣的精緻生活距離我好遙遠。也是為了延續箋譜的曆史,不至于斷層,魯迅與收藏家鄭振铎合作,在北京琉璃廠搜集到500多張精美箋紙,從中選出332張,請榮寶齋照着圖文複刻了一部箋譜,就是《北平箋譜》。一開始隻打算印五十套,在朋友圈裡送一送,太少了人家不給印,魯迅先生說那就印100套吧,總不會沒人要的。100套《北平箋譜》,每一部都有編号,還有魯迅和鄭振铎的親筆簽名,内山書店拿走30套代賣,以預購的方式推出50套,剩下的魯迅先生主要是寄贈給英美法蘇日等國家的圖書館和友人。原本以為會砸手裡一些,沒想到供不應求,再版又印出來100套,這次沒有簽名,也被一搶而空。現在原版的《北平箋譜》已經成為珍本。
内山完造先生是“老上海”,他通過自己的實踐了解中國的世道,因為與魯迅的交往知道中國的人情。他越是深入生活,就越是為自己之前對中國的偏見感到慚愧。内山先生28歲決定去中國是因為消極且偏頗的認為“如果說世人是五寸的話,自己不到四寸五。恐怕非得到四寸人的社會去,才有可能成功――那便是中國。”
但是當春日丸行至長江口,還隻是黃浦江的支流便可容納三千噸的春日丸自由進出,再看一望無邊的大平原,這個人一下就驚到了,也開始對自己的自大産生了懷疑,一直到戰後被遣送離開中國,内山完造所謂的“四寸中國”觀念,反反複複被試煉、被修正,他對中國對日本在比較中有了全新的認識。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點就是,内山完造先生評價日本人,是單一思維方式,一次隻能做一件事,中國人可以兩件事齊頭并進,互不影響。90多年了,這種現象依然存在。在超市裡結賬後,再回去找收銀員要雙筷子,在中國的話,店員忙着其他客人的時候,順手就把筷子給你了,還會問一句“夠嗎”?在日本,想都不要想,要麼等,要麼走。按照日本的方式,這時候找店員說話是不禮貌的行為。店員會覺得自己的專注力被打斷,容易出錯;正結賬的客人會覺得自己被冒犯了。當然,日本人的匠人精神也得益于這種專注力,要是能略微平衡一下,就更完美了。
回憶錄中還提到,辦完魯迅先生的後事,内山先生睹物思人,哪兒哪兒都能想起魯迅先生。就連他桌旁的椅子,都是能讓他流淚的遺物。那是魯迅先生常坐位置,但是此時此刻,今後,老朋友都不可能再出現在眼前了,非常失落。
有日本媒體找他寫關于魯迅的回憶文章,他說好,但是坐在那裡卻完全寫不出來。從友人到故人,可能都會有茫然無措的一段時間要适應。從那之後,内山先生的生活重心轉為向日本人講解他在中國的親身感受,用最平實的語言告誡日本人狂妄自大不可取,要相互尊重才能實現真正的中日友好。1959年,内山完造在北京去世後,根據他的遺囑,将他的遺骨埋葬在了上海萬國公墓,而這裡恰恰也是魯迅先生當時埋骨之地。人生有終點,曆史有傳承,魯迅先生與内山先生的神仙友誼也會以回憶錄或者曆史口述的形式流傳下去。
邦交正常化50周年既是裡程碑,更是新起點。中國駐日本大使孔铉佑表示,當前中日關系正處于新一輪矛盾高發期,但中日要和平、要友好,仍是絕大多數兩國民衆的真實心聲。我們可以努力把更加成熟穩定、健康強韌的中日關系帶入下一個50年。
感恩能得到周令飛先生、藤野幸彌先生、内山籬先生,内山深先生、田偉老師,還有福井縣蘆原市政府、所有日本對華友好人士的支持,完成這次意義深遠的采訪。紀念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感謝您的關注,我是上海東方衛視駐東京的記者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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