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亞諸國中,土耳其是一個世俗化程度比較深的國家。 在首都安卡拉、第一大城市伊斯坦布爾街頭,穿着時尚的女性、絡繹不絕的國外遊客随處可見。這一切,與一個人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就是土耳其共和國的國父穆斯塔法·凱末爾。
現代土耳其共和國,是在一戰後奧斯曼帝國的廢墟上建立起來的。作為偉大的改革者,凱末爾盡其所能變革了土耳其的一切:政教合一的蘇丹一哈裡發封建政體被廢除,代之以西方式的民主制度;傳統勢力深厚的伊斯坦布爾失去了首都的身份,取而代之的是新首都安卡拉;與西方接軌的拉丁字母代替了書寫神聖《古蘭經》的阿拉伯字母;土耳其語本身也遭到“清洗”,由于大量阿拉伯語與波斯語借詞被廢棄,新一代土耳其人甚至已經看不懂曾被稱為耳其獨立宣言的《國民公約》的原文。
社會生活領域,凱末爾下令土耳其男人扔掉傳統的費茲帽,要求所有土耳其人都要有姓;禁止女性包裹頭巾。種種舉措使得土耳其很快得到了國際社會的承認,國民經濟穩步增長,文盲數量急劇下降,整個國家走上了現代化的正軌。
凱末爾在任時期給土耳其留下的另一項重要遺産是倒向歐洲。長期以來,盡管97%的國土包括首都安卡拉都位于亞洲,但土耳其堅稱自己是一個歐洲國家。自1923年建立共和國以來,土耳其一直把被承認是一個歐洲國家看其實現現代化的主要目标,如同凱末爾所說:“土耳其人總是至死不渝地向往着歐洲為了成為現代文明國家,我們别無選擇。”
早在1963年,土耳其就與歐盟前身歐洲經濟共同體簽署了《安卡拉協定》,成為該組織的聯系國。從此,土耳其正式走上了通往歐盟的漫漫長路。1987年4月,土耳其正式提出加入歐共體的申請。然而,直到2005年10月,歐盟才啟動與土耳其的入盟談判,但短短1年後的2006年12月,歐盟再度部分凍結了與土耳其的人盟談判,至今尚未重新啟動。
與此同時,在土耳其之後提出入盟申請的東歐各國,冷戰時期原本是對手。如羅馬尼亞、保加利亞,甚至1991年才獲得獨立的斯文尼亞都已經加入了歐盟,這讓土耳其異常尴尬。
所謂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在土耳其對歐盟一廂情願“單相思”的背後,卻是歐洲人不斷質疑土耳其的入盟資格以及歐洲國家身份的無情現實。最核心的一點是文化與價值觀的差異性。
曆史上,作為現代土耳其前身的奧斯曼帝國,一直被歐洲基督教國家歸入他者和敵人的範圍。“土耳其人”這個詞在當時的西方是一句罵人的話。即便到了今天,文化的鴻溝仍然橫亘在歐盟與土耳其之間。一個是伊斯蘭教文化,一個是基督教文化,兩者實難相融!
聯邦德國前總理施密特認為,允許土耳其入盟“将使歐盟超越歐洲界限”,法國前總統德斯坦更是直言不諱地指出,土耳其是一個與歐洲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處事方法不同的生活方式的國家,土耳其入盟将是“歐盟的終結”。
在數十年的苦苦尋求加入歐盟而無果之後,強烈的挫敗感和沉默的恥辱感使得土耳其對歐洲這個“渣男”傷透了心,對加入歐盟的熱情顯著下降。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短時間内看不到加入歐盟的希望,土耳其幹脆放棄對歐一邊倒的政策,不再唯西方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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