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成都300公裡,最高海拔4000米以上,黑竹溝鎮是令許多地考人員和驢友談之色變的“死亡谷”。當地彜漢人民稱呼黑竹溝為“魔鬼三角洲”,這裡曾多次發生指南針失靈、人畜失蹤等神秘事件。
這裡的黑竹溝國家森林公園,是國内最完整、最原始的生态群落之一,有國家一、二級重點保護的野生動物約二十九種,大熊貓、羚牛、雲豹、四川山鹧鸪一直得享這片原始自然環境。
可大山也一直阻擋着這裡的鄉民與外界連通,物資運輸極其困難。家住黑竹溝鎮馬裡冷村的王海明,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裡,對物資運送困難深有體會,特别是家電等大體量生活必需品,難進難出。
三年前,快遞進村,王海明認識了90後小夥周建川,極大緩解了當地購物難題,同時村裡的農産品也可以賣到外地,增加村民收入。如今,周建川已經成為村民“最期待的人”。
航拍黑竹溝鎮 圖片來源:峨邊政府官網
“背上三個多小時”
11月8日,距離彜族新年還有12天,周建川的快遞車按時抵達馬裡冷村,王海明收到了女兒遠程下單給他買的冰箱。這是女兒送給他的彜族新年禮物,從下單到貨到簽收隻用了兩天時間。這個速度在幾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馬裡冷這個名字是從彜語音譯過來的,意思是鋪滿鮮花的草地。這裡環境好但進出困難,在沒有通快遞之前,馬裡冷村村民隻能到鎮上的電器門店購買電器,選購品類少,而且買完後沒有車送隻能耗費人力背回去。
“十幾公裡山路,需要背上三個多小時。”王海明說,家裡的電視當時就是自己這樣背過來的,費了一天的功夫從鎮上帶回來。
這幾年,村裡的年輕人出村去城市的多了,網購慢慢在村裡流行。據王海明介紹,剛開始網購不是很劃算,商家不包郵,郵費貴,運送時間也很長,常常一個多星期才能到。最主要的是,送到了依然還是需要自己去鎮裡拿。
三年前,蘇甯易購在此地啟動快遞進村工程,90後周建川負責的派送從縣城範圍擴大到黑竹溝鎮,村民與外部世界的物資流通也開始提速。
現在周建川成了王海明以及更多馬裡冷村村民的“買手”,一聽到汽車喇叭聲,全村都知道周建川到了。
蘇甯易購物流快遞員周建川在裝車準備送貨
“一天下來,30L油根本不夠跑的。”周建川回憶,山路難走,常常兩個村子就能隔上三十公裡,跑完一天的訂單,油箱早就見底了。
相較于馬裡冷,距離配送點超120公裡的金口河區域黎明村,路程更加坎坷,非常考驗周建川的駕車技術。去往黎明村的路上,存在多個反向拐彎的險要道路,邊上就是空空的懸崖,陡坡更是遍布。以前的車根本上不去,換了新車之後才能勉強沖上去。
回憶第一次跑這條路的情景時,周建川仍心有餘悸。因為地勢陡峭,周建川好幾次都沒有沖上去,跑多了膽子才放開。周建川兩手比劃五十公分距離,“當時車離掉下去就差這麼點。”
導航靠視頻電話
路途崎岖之外,語言不通是另一個問題。第一次送貨聯系客戶時,周建川有些傻眼,鄉親們說得一口彜語,他一個字都沒聽懂,好不容易連蒙帶猜,才摸到了客戶的位置。
周建川琢磨了好幾天,得出個辦法。“彜語難學,但很多下單的都是為家裡添電器的年輕人,他們會說漢語。”周建川每次送貨前都主動聯系下單人,打開微信視頻,讓他們幫忙帶路。
“寨子年輕人的微信加了個遍。”他拿出手機翻開微信給記者看,有“黎明-吉乃-平額山腳靠左第二家”,類似的名字在列表裡還有數百個。周建川解釋道,“黎明就是黎明村,吉乃是客戶名,第三個是他家具體位置,沒有門牌号,這樣方便下次送記得到。”
一來二去,周建川和寨子裡不少年輕人成了朋友,黎明村的依紮穆就是周建川的好友之一,他說,“周哥人好,我不在家,我的阿達阿莫全托他照顧。”送貨幾年下來,周建川微信好友增長到了二千多,漸漸地更多鄉民讓周建川幫忙網購。
“阿達是父親,阿莫是母親。”在寨子年輕人的幫助下,周建川學會了不少彜語表達,現在要是到寨子裡做配送,他已經可以用新學的彜語和當地居民熱情打起招呼。
雙十一期間送貨量大,周建川拿出手機查詢了餘下的貨量,“小半天時間送了差不多40多件,頂得上平日裡3天的量了,還不到今天的一半。”
馬裡冷村的貨送完,周建川要趕到下個村,繼續送貨。臨發車之前,周建川将十來盒桃子放在貨闆上,用繩扣固定。這是老鄉們種的桃子,要賣到城裡。上車後,他發現副駕駛座位上還放着一盒桃子,他先是一楞,随即反應過來。“應該是老鄉偷偷塞進來的,”周建川又是無奈又是感動,下車推嚷着又還了回去。
送不完不出山
複雜的地形讓許多物流公司望而卻步,最初在黑竹溝鎮進行家電大件派送上門的也僅有蘇甯易購一家。
由于家電、家裝類産品體積大、重量大、易破損、貨值相對高等特點,物流服務升級難度大。在家電領域深耕摸索了30多年,蘇甯易購洞察到了大件物流“最後一公裡”到家服務痛點,決定推行“送裝一體”服務。
2020年起,蘇甯易購的“送裝一體”服務覆蓋到了黑竹溝鎮,周建川的工作更加繁忙起來。談及剛開始幹送裝大件的感受,周建川說就是“什麼都重”、“搬不動”、“全身疼”,慢慢硬扛下來,逐漸适應這種勞動強度。
“不僅送上門,還給安裝好。”王海明說,發現蘇甯易購買家電這麼方便,鄰居紛紛來取經如何下單,剛開始這份傳授經驗的活是王海明女兒來做,現在是王海明自己。
“剛開始送貨上門,貨物少,幾天積累起來才夠配送一次。” 周建川說,漸漸地,黑竹溝鎮的鄉親們網購習慣養成以後,每天派單量也一直在增加。
不送完不出山,這是周建川給自己定下的規矩,遇到雙十一更是如此。每逢大促期間,由于貨物量大,快遞點會增派大車送貨,周建川會跟随送貨的大車入山,一次四到五天,住在山裡直到都送完才出山,因為配送路途遠,如果每天來回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周建川将幾百件貨物按照路線提前做規劃,以最快的時間送到客戶的家裡。
這幾年下來,周建川也見證了村民們的生活變化。他的貨物車從小車換成大車,快遞包裹也越來越大,品類越來越豐富,從留守兒童的文具,到老人的衣服,漸漸更多了各式大家電。
“以前最多的是彩電冰箱。”現在,周建川發現送得東西門類開始變多了起來,連智能設備也開始出現。“猜猜這是啥,黑竹溝人氣産品,智能泡腳桶,寨子裡老人都是人手一套。”周建川表示,實用方便的家電明顯更受大家青睐,比如今年買的最多是榨汁機,因為山裡不少環境都培育了果樹,剛好用得上。
這幾年,深山裡的部分村民開始搬遷到了新的安置村裡,住上了小洋房,齊白的房子在藍天格外醒目。周建川和蘇甯易購堅持的“快遞進村”,也越來越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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