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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薩克斯坦會崛起嗎
哈薩克斯坦會崛起嗎
更新时间:2025-04-16 10:54:35

2017年10月26日 哈薩克斯坦簽署總統令,将目前哈薩克文使用的西裡爾字母,到2025年時将完全轉換成拉丁字母。2018年2月并正式公告新設計的哈薩克文拉丁字母标準表,準備以32個拉丁字母取代原有的42個西裡爾字母。

哈薩克斯坦會崛起嗎(哈薩克斯坦計劃到2025年使用拉丁文字)1

西裡爾字母表

在1929年以前,哈薩克文是使用阿拉伯文字母,随着蘇聯1922年成立,由于文化與政治整合的必要性,再加上阿拉伯文字母當時被視為是落後的象征,1926年蘇聯決定所有民族文字都要改用拉丁字母。改用拉丁字母的決議對當時的一般人來說沒有影響,因為當時中亞地區大部分人口都是文盲。

哈薩克斯坦會崛起嗎(哈薩克斯坦計劃到2025年使用拉丁文字)2

第一行為印刷體,第二行為書寫體,第三行為相對應的阿拉伯文字母。

1940年,在斯大林主政時期,蘇聯決議取消拉丁字母而改用和俄文字母相同的西裡爾字母。主要理由是透過單一字母系統可使各種文字印刷品,國家文書達到統一,而在學校正規教育中,教授俄語及民族語言時隻要用一套文字系統即可。當時由拉丁字母過渡到西裡爾字母也不是一個困難的工程,因為不僅當時一般人尚未完全習慣拉丁字母,最重要的是,當時大部分人仍舊是文盲。透過西裡爾字母,蘇聯許多民族被徹底融入蘇聯的普通教育系統,得以接受現代知識與科學教育,如果以一代20年來算,迄今至少有三代人是透過西裡爾字母獲得現代教育。

在哈薩克斯坦,關于字母使用的問題不是個新的議題。随着戈爾巴喬夫的改革開放政策,蘇聯各民族追尋民族自我認同的風潮興起,文字使用問題浮上了台面。

1989年,當時哈薩克斯坦在研究拟訂語言法時就讨論哈薩克文字母拉丁化的問題。當時拉丁化是基于幾個方面的考慮,第一,哈薩克文改用拉丁字母後,可以使哈薩克語的使用者較快速的親近英文接口。第二,哈薩克人散居全世界48個國家,基本上都是使用拉丁字母,其中以土耳其較多。到2000年時又出現一個新理由:使用拉丁字母更能有效率的推廣以英文為接口的計算機科技。一直到2012年12月,關于使用拉丁字母的分歧,在當年哈薩克斯坦公告的國家發展計劃中,哈薩克總統納紮爾巴耶夫一錘定音:哈薩克在2025年将完成全面轉換為拉丁字母。哈薩克文字改用拉丁字母的重要推手是總統納紮爾巴耶夫,根據納紮爾巴耶夫的主張,改用拉丁字母将有助于哈薩克語言、文化及經濟的現代化與發展。

哈薩克斯坦會崛起嗎(哈薩克斯坦計劃到2025年使用拉丁文字)3

在第一版的标準字母表中,大量的利用撇号來做标注。

2017年9月,納劄爾巴耶夫提到,使用西裡爾字母扭曲了哈薩克語本質。例如,在哈薩克語中沒有「Щ」 ,「Я」, 「Ю」,「 Ь」這些音,但是哈薩克文字中必須加入這些原本沒有的音素,使用這些符号破壞了哈薩克語本質。

納紮爾巴耶夫同時表示,轉換為拉丁字母更能适合當代科技,大衆傳媒以及科學發展的趨勢,有其時代的邏輯性。不同于1920及1940年代,當代哈薩克年輕人已在學習英語,廣泛接觸西方文化,字母的轉換對年輕一代而言不是困難。 自2021年起,由國家發出的文件,護照都以拉丁字母書寫,到2024年-2025年則是教育系統,公務機關和大衆傳播媒體要徹底完成轉換。為了完成拉丁化,全國19萬名教師必須進行專業培訓,而全國中小學教科書重印,則是需要花費巨大。

一般哈薩克人對改用拉丁字母大抵持樂觀和支持的态度。但是仍有部分人士認為,拉丁字母的功能遠不及西裡爾字母,因為拉丁字母必須要加上許多變音符号才能滿足使用的需求,而基利爾字母則沒有這種現象。例如,在第一版的标準字母表中,大量的利用撇号來做标注。如2,8,11,17,19,24,25,28及31,共計有9個字母。

這種做法明顯是希望,一個音素由一個符号來表示即可。然而過多的撇号造成閱讀的障礙。例如,普希金會拚為Pyʼsʼkiʼn,迪米特裡.梅德韋傑夫拚成Dmiʼtriʼiʼ Medvedev,弗拉基米爾.普京會拼寫為Vladiʼmiʼr Pyʼtiʼn。哈薩克語中一些原本較短的字會變得較長,例如「熊」以西裡爾字母拼為「аю」,但是轉為新版拉丁拼音時則變成「aiʼuʼ」。此外,因為字母中沒有「C」這個字母,因此碰到「C'」是對應到「ch」,而不是「ts」。但是表示「ts」的符号是「S」,所以制作香腸的「工作車間」如果用拉丁字母會拼寫成「Kolbasa Sexi」。然後原本是不同位置的喉音「x」及「h」,則全部被整合為一個符号「H」。另外一個問題是,原本「У」、「Ү」、「Ұ」、「Ы」 四個不同的元音,在原來用西裡爾字母時是四個不同的字母,彼此很容易區别,但是第一版拉丁字母表中将其整合成兩個字母再加撇号完成,變成「Yʼ」、「Uʼ」、「U」、「Y」。 由于撇号的使用被認為過多,所以第二版定版的字母表将原來的9個加撇号的字母減為6個,并将撇号改成元音變音符号。例如「a'」改成「á」,将「I'」,「i'」去掉撇号,小寫字母去點。而「S'」及「C'」則取消,改為「Sh」 和「Ch」并挪到第31及32兩個位置。

哈薩克斯坦會崛起嗎(哈薩克斯坦計劃到2025年使用拉丁文字)4

哈薩克改用拉丁字母放棄西裡爾字母,并不是完全基于語言文化因素,因為哈薩克與俄國的多方面關系超過200年,文化和曆史的連結已經久遠,哈薩克斯坦雖然在字母的使用上改用拉丁字母而放棄西裡爾字母,但是在哈薩克的學校中仍然會繼續教授俄語并朗誦普希金的詩歌。

事實上,俄羅斯與歐亞内陸各民族長久以來的曆史互動,某種程度上也造成俄羅斯文化在歐洲文化中的特殊性,這不僅造成歐洲文明如何看待俄羅斯的特殊視角問題,也是俄羅斯如何看待自己的問題。而中亞各國的工業,科技,健康衛生,自然科學等範疇内的各種專業詞彙也無法脫離俄文傳播的影響。基于前述的客觀事實,大多數的哈薩克斯坦專家都認同,哈薩克文改用拉丁字母主要是着眼于要使哈薩克斯坦更趨近歐洲文明和自身文化傳統,和反俄并沒有關系。納紮爾巴耶夫也說:改用拉丁字母無損于俄語及其他語言用戶的權利,強調不要「在暗室裡找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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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薩克斯坦自1936年成為加盟共和國後,俄羅斯人口比例一路上揚,到1991年蘇聯解體前哈薩克斯坦人與俄羅斯人比例接近1:1,到1999年普查時,哈薩克族人口才呈現出絕對優勢。因此,回顧1991年蘇聯解體時,幾個原蘇聯加盟共和國,如烏茲别克斯坦以及阿塞拜疆,轉用拉丁字母時,當時的哈薩克斯坦反而是拒絕改用拉丁字母。因為當時哈薩克斯坦人口結構中仍然有着大量的俄語人口。而到了2018年俄羅斯人口将隻占哈薩克總人口的20%左右,這意味着在文字轉換時,非哈薩克因素的影響将相對較小。

由這個角度來看,哈薩克斯坦人口中哈薩克人占據優勢,哈薩克人家庭的出生率較俄羅斯人口高,子女數也較多,因此推廣以拉丁字母的哈薩克文,在未來會有明顯的優勢。雖然哈薩克語在哈薩克斯坦憲法中規定為國家語言,而且哈薩克人占全國人口66%,但是,哈薩克語隻是法理上的國家語言,事實上俄語的使用還是比較普遍。

就外交政策來說,哈薩克奉行多方位外交政策,除了與前蘇聯各共和國的外交以外,一直緻力與中國,美國及其他歐亞國家的外交關系,尤其歐盟是哈薩克斯坦的重要貿易夥伴(僅次于俄羅斯),哈薩克斯坦亦是歐盟在中亞最大的貿易夥伴。透過文字拉丁化,可以在形式、外表上更接近歐洲文明。

整體來說,哈薩克文字轉換曆史,訴說的不是文化自然演化的過程,而是人為的政治工程,政治決策最終決定一個國家使用何種字母。至于每次的文字轉換對于一個國家民族的文化意識,到底帶來怎樣的改變,是否符合文字轉換時的期待,就沒有人會去深入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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