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教育智慧:樹立正确的求知态度
《論語》感悟(九十)
文/王營
原文: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
譯文:子貢問道:“孔文子為什麼谥号叫作‘文’呢?”孔子回答說:“他聰明而又好學,向地位比他低的人請教,他不感到羞恥,所以谥号叫作‘文’。”
感悟:這一章是談學習的正确态度。孔文子,姓孔名圉,是衛國的大夫。谥号,是大臣死後由皇帝賜給的封号,這一封号往往是對其一生的綜合評價。子貢好像對孔圉“文”的封号不太服氣,于是孔子解釋道,能被谥以“文”的封号,至少要同時具備三個方面的條件:一是聰明,二是好學,三是不恥下問,三者缺一不可。
請對照一下你所教的學生和你身邊的人,有幾個人同時具備這三個條件?
一般情況下,聰明的人大都不好學,更不用說“不恥下問”了。聰明人的頭腦反應快,自以為事事比别人強,一般比較高傲;聰明的人口齒伶俐,善于見風使舵,雖然沒有太大的學問,但往往能博得領導和同伴的喜歡。在學校裡,我們經常見到這樣一些學生,他們頭腦靈活,接受新知識快,一節課下來,他們幾乎什麼都學會了,人人都誇他聰明,但是考試成績就是不理想,最終也一事無成,原因是他們聰明不好學。相反,有些學生看上去笨笨的,似乎很木讷,默默無聞,不事張揚,對新知識的接受很慢,但是善于花費時間和精力将學過東西弄通弄懂,并通過經常性的複習鞏固,表面上看他們好象笨笨的,有時候要比聰明的學生多用一半多的時間學習,因而考試時卻常常遙遙領先,原因就他們知識掌握的紮實牢固,随着年級的升高,反而越學越輕松。
在我看來,聰明和好學二者是不能截然分開的,天資不聰明的學生,如果能做到好學,也會變得聰明起來。第一類學生其實并不是真正的聰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因為他們如果真聰明的話,就一定會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天上不會無故掉餡餅,沒有種植就沒有收獲。當時學會的東西總是會遺忘的,如果不花時間鞏固複習,知識就永遠不會變成自己的。
一個人做到了聰明好學,也隻是具備了成才的先決條件,最多能成就三分之一的基業。要想成就大事業,還必須加上“不恥下問”,這才真正能配以“文”的封号,因為人生有限,知識無涯,即使你多麼聰明好學,也不可能窮盡世界上所有的知識,也會遇到一些不懂的問題,隻有把“學”和“問”二者緊密結合在一起,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有“學問”。然而“不恥上問”許多人還能容易做到,要讓人做到“不恥下問”,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人一旦地位提高,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什麼都懂,比手下任何人都厲害。遇到事情向手下人請教,反而覺得自己沒有學問,有損體面,于是剛愎自用,在處理某些重大問題時作出了錯誤的決定,下屬按照你的決策行事,結果給事業造成重大損失,這樣人能成就大事業嗎?
最典型是劉邦和項羽,劉邦出身寒微,沒有喝過多少墨水,文不如張良、蕭何,武不如韓信,然而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不恥下問,遇事從不自作主張,多方征求屬下意見,盡最大可能以正确的決策指導各場戰争。項羽就不一樣了,出身楚國貴族,自以為地位比劉邦高、本事比任何人都大,一人說了算,就連被他稱作“亞父”、最信任的謀士範曾的意見了聽不進去,結果落了個“四面楚歌”、“烏江自刎”的下場。
自古以來,凡是成就大學問、大功業的人,幾乎都是“不恥下問”的典範。《論語·八佾》篇記載:子入太廟,每事問。或曰:“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 (八佾第三)。有一次孔子去參加魯國國君祖廟的祭祖典禮,他不時向人詢問有關祭祀的每件事。有人在背後嘲笑他,說他不懂禮儀,什麼都要問。孔子聽到這些議論後說:“對于不懂的事,問個明白,這正是禮的精神啊。”
我國現代著名氣象、地理學家竺可桢,在逝世前兩個星期的一天裡,得知外孫女婿來到他家,便迫不及待地叫他講授高能物理粒子的基本知識。老伴勸他:“你連坐都支持不住,還問這些幹什麼?”竺老聽了老伴的話兒,一邊咳嗽一邊說:“不成,我知道得太少。” 好一個“我知道得太少”!這種謙遜好學、不恥下問、永不滿足的精神,正是一個著名科學所應具備的可貴品質。竺可桢在氣象學上辛勤耕耘,數十年如一日地進行觀察研究,一生碩果累累。誰能想到,一個蜚聲中外的大科學家,竟還在84歲高齡,在生命垂危之際,先後五次向晚輩求教“補課”,這正是他在科學上走向人生光輝頂點的基本要素,怎能不令人深深敬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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