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郭春柏
“阿哥喲,阿哥喲,月亮才到西山頭,你何須慌慌的走?火塘是這樣的溫暖,瑪達咪!我是這樣的溫柔,瑪達咪……”這首流行于雲南泸沽湖畔摩梭村寨的《花樓戀歌》,是摩梭男女走婚的真實寫照。
泸沽湖畔的月亮格外地圓,格外地大,格外地明亮!
泸沽湖的夜晚格外地甯靜,靜得聽不到蟲鳴、鳥語。泸沽湖,是一個羞澀的摩梭少女,沒有濤聲,隻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脈脈含情。火塘裡的火苗發出輕微的歎息,細碎的腳步聲在村裡輕悄挪動。突然,一聲清脆的口哨劃破沉寂的夜空,某一棟花樓的格子窗裡,頓時有一個美妙的身影在微微晃動。“吱呀”一聲,格子窗推開了一條縫隙,亮出半個月亮似的臉來。窗外,是一個頭戴草帽爬上花樓的摩梭小夥子,正不停地向格子窗裡說着悄悄話。突然,格子窗裡深處一隻玉手,窗外的摩梭小夥子捉住那隻玉手,在手心裡撓啊撓。
格子窗“吱呀”一聲全打開了,窗外的摩梭小夥子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挂在格子窗外,翻身跳入花樓。格子窗“吱呀”一聲關上,屋内燈光突然熄滅……
時間過去了許久許久,突然傳來一聲公雞鳴叫聲。花樓的格子窗又“吱呀”一聲打開了,摩梭小夥子從花樓裡一躍而出,從格子窗旁邊摘下草帽戴在頭上,依依不舍而去……
而此時,月亮還在西山頭上。于是,從遠處飄來了袅袅歌聲:“阿哥喲,阿哥喲,月亮才到西山頭,你何須慌慌的走?火塘是這樣的溫暖,瑪達咪!我是這樣的溫柔,瑪達咪……人世茫茫難相愛,相愛就該到永久;阿哥喲,你離開阿妹走他鄉,隻有憂愁喲……”
如今,在泸沽湖畔的摩梭村寨,還保留着男不婚女不嫁的古老“走婚”習俗,“舅掌禮儀母掌财,最高領導是奶奶”的以母系為統領的家庭關系一直延續至今。
每年大年初一,有年滿十三歲的孩子的人家都要給孩子舉行“成丁禮”,為男孩子穿褲子,為女孩子穿裙子。此後,女孩子便有了自己的花樓;男孩子要喝完十八碗“壯膽酒”,翻過九座大山,通過對口哨、翻牆頭、摳手心、爬花樓等難關,才能進入心愛女子的花房。
據說,泸沽湖是傳說中仙女的一滴眼淚。格姆女神山下的摩梭村寨,是人間最後一個女兒國。這裡的摩梭男女,暮合晨離的“走婚”習俗一直保留至今,感情是摩梭男女之間的唯一紐帶,他們是一輩子都在談戀愛的民族,終生沐浴在愛情的春風裡,就像嬉戲在泸沽湖裡的那一對對鴛鴦鳥……
泸沽湖畔的摩梭人,他們都是一輩子沒長大的孩子,一輩子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地勞動、生活、戀愛。沒有年齡的“代溝”,沒有金錢、地位所産生的隔閡,沒有關于身高、相貌美醜的嫌棄。感情,才是他們生活中的唯一原動力。
位于滇川交界的泸沽湖,是一個未被污染的處女湖。她的美麗和聖潔,就像摩梭少女的心靈那樣纖塵不染。而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仿佛被這一潭聖水所淨化,一直保持着純潔的情感。
在泸沽湖裡劃船的摩梭大姐告訴我,外界的人們聽說摩梭人“走婚”,以為摩梭人對待感情很随便,以為“婚”是可以亂“走”的。其實錯了,摩梭人對待感情最為專一,“走婚”是有針對性的,并不随便亂“走”,沒有感情基礎,是進不了花樓的。另外,摩梭人也不排外,外地人可以去泸沽湖“走婚”,但是,要有感情基礎作為前提條件。
挂在格子窗外的那頂草帽就是一個信号,它告訴别的摩梭漢子:這間花樓已經有人了,想來這裡打主意的人繞道走吧!
據說,也有外省男人在這裡“走婚”成功,他們成了泸沽湖的子民之後,被這裡的迷人風光和摩梭女子的柔情所牽絆,從此“樂不思蜀”,把泸沽湖當作自己的故鄉。
過去,常聽人說,泸沽湖畔的旅遊開發已經讓其周邊的摩梭村寨充滿了商業氣氛,湖邊上的摩梭男女已經很現代和時尚了。就此,我曾問過泸沽湖裡劃船的摩梭大姐,她說,泸沽湖畔的摩梭人家盡管已經學會了經商,但是,古老的風土人情、以母系為主的家庭關系以及“走婚”習俗依然尚存,而在格姆女神山背後的永甯壩子,原滋原味的摩梭風情更為濃重。
環遊泸沽湖一周之後,我們到建于格姆女神山下一處湖灣子的旅遊小鎮,觀看一家旅遊開發公司演出的《花樓戀歌》歌舞表演,該套節目完全将摩梭人的家庭、生活、愛情、禮儀、節慶等生活細節真實完整地呈現。
看完表演,回到泸沽湖邊的落水村,來自村裡的摩梭女子和我們手牽手,圍着篝火“打跳”、對歌。
泸沽湖邊的月亮格外地圓,格外地大,格外地明亮。泸沽湖畔,有響起了那纏纏綿綿的優美歌聲:“阿哥喲,阿哥喲,月亮才到西山頭,你何須慌慌的走?火塘是這樣的溫暖,瑪達咪!我是這樣的溫柔,瑪達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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