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2月，西德總理威利·勃蘭特在華沙訪問時，自發在華沙猶太隔離區起義紀念碑前下跪，為在納粹德國侵略期間被殺害的死難者默哀。這一“華沙之跪”極大提高了德國的外交形象，成為戰後德國與東歐諸國改善關系的重要裡程碑。勃蘭特也因此于1971年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3年後，勃蘭特竟黯然辭去了西德總理之職。辭職的原因和他的秘書紀堯姆有關。

1927年，紀堯姆出生在柏林一個中産階級家庭。他從小聰明好學、愛好廣泛，成年後一度加入了納粹黨。1945年，德國戰敗後，被分裂成東德和西德，紀堯姆則成為英國人的俘虜，後來又逃回東柏林，成為一個攝影家，和東柏林的三教九流交往密切。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東德國家保安局注意到了紀堯姆，認為他雖然加入過納粹黨，但精通攝影，是間諜的最好人選。在進行了仔細考慮後，東德方面決定吸收紀堯姆做間諜。

1950年，紀堯姆開始在前蘇聯接受嚴格的諜報訓練。1954年底，紀堯姆移民西德，按照計劃設法打入當時還是在野黨的東德社會民主黨。由于勤奮和謹慎，紀堯姆很快引起了黨内人士的注意。1966年，東德社會民主黨某議員向當時的西德政府總理勃蘭特推薦了紀堯姆，勃蘭特出于對該議員的信任，讓紀堯姆擔任自己的助理，紀堯姆因此得以靠近西德的政治權力中心。

之後，紀堯姆非常賣力地工作，每天形影不離地跟随在總理左右，鞍前馬後，從無怨言。這使得勃蘭特對他非常滿意。幾年後，紀堯姆被提拔為總理首席助理。由此，紀堯姆得以接觸西德政府的大量核心機密，這些機密很快成為前蘇聯集團的“戰利品”。比如，有一次東德和西德準備談判之前，紀堯姆就把西德政府的目的和參與談判人員的品性傳遞給了東德，導緻西德方面在談判時十分被動。

盡管紀堯姆非常謹慎，但還是露出了蛛絲馬迹。西德反間諜機關開始對他産生懷疑，并把相關情況告知了勃蘭特，勃蘭特卻沒有當回事，因為他太信任紀堯姆了。到了1972年，紀堯姆的嫌疑越來越重。這一年年初，一個東德間諜在傳遞情報時被抓獲，西德反間諜人員在他的記事本裡發現了紀堯姆的名字。同時，據潛伏在東德政府裡的西德間諜報告，東德方面對于勃蘭特的決策特點甚至是生活細節都了如指掌。西德方面據此判定這個間諜肯定是總理勃蘭特身邊的人。于是，西德反間諜部門加緊了對紀堯姆的監視。

1974年3月，紀堯姆突然去法國南方度假，西德安全局大驚失色，認為他要逃跑，連忙請求盟國情報機構予以援助。就在這些人緊張兮兮的時候，紀堯姆卻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回來了。西德安全局立即下令逮捕紀堯姆。 接着，西德情報部門在紀堯姆的住處起獲了大量用于間諜活動的工具，其中有全套的顯微照相設備、大量的微縮膠卷、從東德發來的密碼電報等。

之後，西方陣營各國的媒體争相報道，整個西方世界為之震驚。勃蘭特得知後大驚失色，最初，他企圖對這些進行解釋，但他發現根本無法平息民衆對西德政府的不滿。眼看着形勢無力回天，勃蘭特決定辭職，以謝自己用人不當之罪。當年5月，勃蘭特在一片指責聲中正式提交辭呈，他本來一片光明的政治前途就此畫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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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方恩

來源｜《百家講壇》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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