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風從空域裡絕塵,帶去胡騎恐為人後的宣言,一道深淺适宜的車轍,一抹慘敗的血紅,一曲百啭低回的憐樂。倘若仇恨在贲張,又似無垠通透的呼喊。當你走近,親挽落寞的草木,你絕然無法想象那蕭條後勃發的生機,抑或将震撼于心的顫動。
這是秋的源,連接生命頹與興的轉折。古往今對秋的描繪萬千,賦予秋的神态也豐滿,仿佛落葉在零亂中擴張的情緻于現實谷底的歌唱。這歌聲所穿透的不僅僅是一個季節所能承載的厚重,更是文化深邃的召喚。晉朝陶淵明語:迢迢新秋夕,亭亭月将圓。唐朝杜工部說:無邊落木蕭蕭,不盡長江滾滾。王昌齡道: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騷客墨手留下的印迹是鮮活的,仿佛搓手便可拾來那把丢失的回憶。而許多我們這樣的凡塵更願意生活在回憶裡,看似對遠古的呼喚,其實是自身深在骨髓的悲鳴。那能否産生共鳴?答案總是未知。于是,選擇尋找。
那麼,對方向或方位的認定就凸顯出來,有人似乎會想,活于秋的精靈想必是幸福的化身,它們用收獲妝點的豐厚,它們用喜慶擺脫的淡漠,足以在冥冥中抓住那一絲怅然人前的跳動。是的,跳動供與的方位一直朝向南方。那麼,南方就是庇佑嗎?候鳥更多的留戀在夏的絲涼,滲進脾肺的暴雨也是北邊專職,最末提點的無非那煽動情懷的台風。然記憶給台風的白描是恐懼,是惡毒,是攻讦。
像那墨菲無休止的落俗,隻願将人的思維定格成一種悲觀,一種哀歎,全然不顧寂寞深谷咳破喉嚨的啼唱。雨總有停的時候,路途總有廢棄之時,假如蒼涼無止境地沖鋒陷陣,誰将第一個倒下?而誰又将第一個站起來?調侃者一定厭倦這種乏味的問答,在他們眼裡,視覺沖擊永遠不及真實接觸,他們希望自己能控制整個局勢,希望最關鍵的一環握在他們手裡。這是個十足的奢望,也是勸解一流抑郁的謊言。
但每日都在上演的惡作劇何時可以停止?誰能将秋的緣分解成無兩的片段,填充我的蒼白。我的苦楚在碼起的文字裡若隐若現,我失去主心骨的魂一直在四處飄蕩。我不知道這飄與漂的區别,不知道鋼混森林裡最先死去的号寒鳥何時在另一處投胎,倘若我失色的天空每每于沉思時都能體味新的輪回,我相信我願意。倘若失色一直持續,無法打開某一扇透亮的窗,叫我怎樣擺脫惆怅。
于是,想念春的柔美,想念棕榈、清泉、沉浸心扉的吻,還有那些情話。莫衷呼嘯山莊的圓滿凄零交加,莫衷瓦爾登湖的純淨渾濁疊加,莫衷此時為這些文字加深罪惡的淚痕。盆景漸漸便要謝去,溫室對生靈的屠戮進入倒計時,而我,将煙絲發揮到極緻的吸氣呼氣卻再也提不起受傷的脊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