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江南四大才子? 詩聖杜甫有詩曰: 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唐朝江南四大才子?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唐朝江南四大才子
詩聖杜甫有詩曰:
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其中的“王楊盧駱”就是指大家非常熟悉的“初唐四傑”——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
初唐四傑的詩文固然值得贊美,但我們在仰慕“四傑”如椽巨筆的同時往往忽略了他們身上的另一個閃光點。
那麼,這個閃光點究竟是什麼呢?在揭開謎底之前,咱們先來看一看和“四傑”同時代的幾個著名詩人的人生履曆。
杜甫的祖父杜審言生于公元645年,比王勃年長四歲,此公和王勃一樣是唐代近體詩(主要指絕句和律師)的奠基人之一,其五言律詩格律嚴謹,頗為時人及後人稱道,但他身上有一個很大的無論如何也洗刷不去的污點。
武則天統治後期,張易之張昌宗兄弟憑借超高顔值受寵于年邁女皇,一時之間成了某些臣子獻媚交結的對象,杜審言竟然也沒能免俗,以年過半百之軀和可以當他孫子的張氏兄弟打得火熱。等到神龍政變發生,張氏兄弟被殺,武則天被迫退位時,杜審言就要為自己當初的選擇付出代價了——一下子被流放到了三千裡外的峰州,這個地方有多遠呢?說出來吓你一溜跟頭,在現在的越南國西北部。
當時和杜審言并稱為“文章四友”的三個人分别是李峤、崔融、蘇味道,他們仨之中有兩個人和杜審言犯了一樣的錯誤,這充分證明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一個颠簸不破的真理。
蘇味道的年齡介于杜審言與王勃之間,火樹銀花這個脍炙人口的成語就出自他的詩句“火樹銀花合,星河鐵鎖開”。
無獨有偶,“模棱兩可”這個成語也和蘇味道有關,蘇味道為人精明圓滑,怕擔責任,經常挂在嘴邊的口頭禅是“處事不欲決斷明白,若有錯誤必贻咎譴,但模棱以持兩端可矣”,因此人送外号“蘇模棱”。也正因為老蘇有這樣的性格,他才會在張易之兄弟權勢日熾的時候有了逢迎依附之舉,結果和杜審言一樣落得個被貶邊遠州郡,但他不如杜審言幸運,沒能熬過被打壓的日子,死在了大西南的眉州貶所。
和杜蘇二人相比,崔融應該算是小字輩,他比杜審言小八歲,比蘇味道小五歲,可他卻排在“文章四友”之首,道是“崔李蘇杜”,應該是他的詩文當時最入女皇武則天法眼的緣故。受到皇帝青睐的東西往往在成就上走不遠,比如北宋早年的西昆體,明朝初期的台閣體,崔融的詩文也不例外,所以,現在的唐詩唐文選本中,根本看不見崔融的作品。崔融當年曾經觸怒過張昌宗,後來卻和杜審言、蘇味道同流合污屈節依附于張氏兄弟,神龍政變時當然也難逃厄運,被貶到瘴疠之地的袁州,好在他抗打擊能力比較強,撐到了被召回京的日子,但不久就因為寫《則天哀冊文》苦思過度發病而逝了。
杜蘇崔三人雖有污點,跟另一個著名詩人宋之問相比,就絕對是小巫見大巫了,這位宋先生在人生污點這一項上,可謂是“更上兩層樓”,甚至三層樓。他不僅媚附過張氏兄弟,還投靠過權臣武三思,并且是用朋友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官袍,還曾經厚着臉皮主動要求給女皇武則天做男寵,并且還被對方嫌棄,沒有得逞。他不僅因為受賄被貶,最後還被賜死,另外,還有傳聞說他為了得到一首好詩而用土囊害死了詩的作者——他的外甥,大才子劉希夷,不過,此說可信度不大——一則于史無據,二則,劉希夷生年早于宋之問,二人之間存在甥舅關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和宋之問并稱為“沈宋”的沈佺期其實就是個小一号的老宋,他的詩名比宋之問略遜一籌,所犯過錯也正好占了宋之問的一半,一是有公款私用行為;一是谄附張易之兄弟。雖然沈佺期在神龍政變時被流放的驩州比宋之問的泷州要遠得遠,但他遇赦回到京城後選擇了低調做人,一心從事文學創作,不再參與權勢之争,因此得以善終。
杜審言、蘇味道、崔融、宋之問、沈佺期盡管都稱得上是詩界翹楚,道德上卻都有着難以抹掉的污點,千百年來一直在接受着文人學子的審視和批判,相比之下,同時代的初唐四傑則要高大上的多,他們不僅沒有向權貴低頭,而且還時有奮起抗争之壯舉。
衆所周知,駱賓王為起兵讨伐武則天的徐敬業揮筆寫下《讨武曌檄》,以“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等名句彪炳史冊,光照千秋,殊不知,早在武則天剛剛開始依恃唐高宗的恩寵幹預朝政時,駱賓王就曾經不顧身微言輕多次上書,引經據典諷刺後妃亂政,結果惹怒高宗武後兩口子,被投入了深牢大獄,這才有了那首流傳至今的《獄中詠蟬》——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不堪玄鬓影,來對白頭吟。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
四傑之中,最有個性的要屬楊炯,這是一個活得非常真實的人。當時,王勃憑借《乾元殿賦》名聲大噪,于是就有了“王楊盧駱”的文壇頂級排名。楊炯年輕氣盛,不甘心排在和他年齡相仿的王勃之後,就一時意氣地發出話來說“吾愧在盧前,恥居王後”,此後,想必兩人之間應該展開過一場才藝大比拼,但他們的友誼并未因此而受到影響。王勃不幸溺水離世後,楊炯痛心之餘,将王勃的詩文彙編成集,并親自為之作序,對王勃的文學成就給與高度評價。
楊炯的憤世嫉俗在唐代詩人中也是名列前茅的,“麒麟楦”一詞就是他天才的創造。楊炯非常看不慣那些附庸風雅,虛僞矯飾的公子王孫,達官顯貴,他特意發明了“麒麟楦”這個詞來予以嘲諷,說他們好比是驢子身上蓋了一張麒麟皮,表面看起來好似神聖的瑞獸,既華麗又威風,但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蠢笨無比的驢子本質。
像楊炯這樣的真正恃才傲物之士是絕對不會像杜審言、宋之問等人那樣趨附投靠暴發戶般的得勢小人的,而杜宋之輩沒能跻身“初唐四傑”之列應該與他們德行有虧乃至罪大惡極有一定關系,後世的奸臣蔡京被人們踢出“北宋四大書法家”的光榮隊伍就是一個充分的證明。
《夜狼文史工作室》特約撰稿人 憶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