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砂與海,關于我是法老粉絲這一點已經算是公開的秘密了,昨天法老發布了自己籌備近兩年的新專輯的主打曲目《無名之輩》的MV和音頻,我的心情也是和過年一樣激動,在各個社交平台都有我瘋狂評論的身影。
最感到驕傲和榮幸的是,這一次作為粉絲,我親自參與到了法老新專輯曲目的企劃(實際上是監制)工作中,對法老的半成品Demo提出各種意見,協助他把作品做得更好。而法老也非常夠意思,把我們這些參與監制的粉絲的名字都寫進了歌詞末尾的名單中,因此昨天也有很多朋友向我表示祝賀,在此一并謝過!
雖然有明确的“粉籍”,但在平時的撰稿中,我盡量避免帶入個人情感。像當年法老曝出負面新聞時,我就把稿子交給了同事鴿子王,因為我擔心自己下筆會有失偏頗。如果法老的新歌沒有什麼水花,我也不會出今天這篇推文。
但好就好在,《無名之輩》的客觀數據相當不錯。這首歌在網易雲已經收獲了12000 的評論數,對于一首主打内容的歌曲來說,這個人氣已經是相當不易。更難能可貴的是,昨晚#法老 無名之輩#這個詞條沖上了微博熱搜,在總榜上最高曾經達到第7位,這種純粹靠作品沖上熱搜的感覺,讓粉絲們都倍感驕傲。
昨天晚上,我在各個平台都做了對《無名之輩》歌詞的解讀(實際上更多是一些背景故事和知識的科普),取得的效果非常不錯,但也有粉絲和路人向我反映,他們想要看到對MV的解讀。
因為《無名之輩》的歌詞本身就是一個故事,我作為粉絲的關注點和喜愛點也是歌詞裡的故事,所以昨天音頻和MV同步上線後,我第一時間關注的是歌詞的解讀。另一方面,我反複觀看了MV,在第一遍看的時候對MV的内容可以說是一頭霧水,後幾遍看也沒有什麼突破性的思路,因此遲遲沒有做MV的解讀。
直到今天上午,我們QQ群裡有一位叫做“Legg624”的朋友告訴我,說MV中間和體育館有關的畫面是在緻敬電影《浪潮》,我才找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線索。但實際上我依然沒有理解很多的安排和設計,因此這個解讀也注定是非常淺薄的。非常希望我能夠起到一個抛磚引玉的作用,讓更多有豐富知識儲備的朋友加入到對這個MV的解讀中來,感謝大家。以下是解讀的正文:
注:MV的内容和歌詞内容有不小的關聯,在不少節點上都能夠互相照映。
※第一階段※
開頭的磚牆和電焊火花,呼應“舅舅讓我睡覺 明早要去面試 挖隧道”和“電焊槍氣味總是令我感到惡心作嘔”。
法老身着的服裝來自品牌“HIENDARCHIV”,該品牌的微博昨天也轉發了《無名之輩》的MV。
歌詞唱到“鬧鐘是鬧離婚的夫妻在争執”時,畫面中的女人正在打電話。聯系到隻有女人和孩子來看展覽,有可能女人确實和丈夫在電話中争執。
小女孩扯了一下女人的衣角,并且一直盯着法老的畫框沒有轉移開目光,說明她發現了這個畫框中的人物的特殊之處。同時,歌詞也正好唱到“我卻像個孩子 未來的計劃是把歌詞給黏上拍子”。
歌詞唱到“我感歎自己沒被塗在牆上 是如此的幸運”時,法老從畫框裡探出頭來,手扶着邊框,并且看了看邊框。這和歌詞形成一個對比的諷刺:歌詞中說自己沒被塗在牆上,但在MV中,法老卻被挂在了牆上。
在展覽現場的四個人逐漸都被吸引過來觀看法老所在的畫框,有人對着法老的畫框照相,快門按下,畫面正式開始轉場。至此,第一階段結束。
第一階段的内容,我的理解是:法老在畫框裡,被人發現了他是有生命的一幅畫。和旁邊堪稱藝術品的畫作相比,法老無疑是“無名之輩”,但像他這樣的無名之輩,也會在某個時刻被人發現獨特之處。
※第二階段※
第一階段的轉場過後,随着一塊玻璃被打碎,教師/領袖穿過學生們,走上了台前。此時我們可以注意到,畫面中出現了旗幟上的太極骷髅頭圖案。經過多方搜索,并未發現這個圖案的确切含義。
教師站上台後,帶領學生們做出了一個标志性動作。所有的學生都按照指令做出了動作,唯獨法老雙手插兜,直視着教師,毫無反應。值得一提的是,法老的服裝編号為027,連同“27号技師”,都呼應了自己的服裝品牌2727 World。
同學們用不解的目光望向法老,暗示着法老的不合群。
此時畫面一閃,體育館内空無一人,地面上都是案發現場的屍體标線,還有散落在地闆上的殘留的血迹。
法老拿着拖把試圖清理血迹,但是并沒有成功。
此時音樂漸弱并停止,法老摘下耳機,下課鈴響起。
畫面又一次閃爍,法老出現在一列車廂中,上面滿載着自己的同學。至此,第二階段結束。
解讀第二階段,最核心的關鍵點在于電影《浪潮》。這一段的場景設計,尤其是教師帶領學生做标志性動作的畫面,完全複刻了德國電影《浪潮》的經典鏡頭。
《浪潮》由真實事件改編,講述了一位德國曆史老師帶領班上的學生們做了一個模拟獨裁政治的實驗,他給這個組織取名叫“浪潮”,引導學生們設立統一的口号、一緻的打招呼方式,穿同款的服裝。短短三天之後,這個班級的學生都對自己的組織确立了高度認同,他們團結、亢奮而激進,所有持反對意見的同學都被視為異類。
在同其他班級的一次群體鬥毆中,老師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于是把全班學生召集到禮堂中,宣布實驗的結束和組織的解散。然而為時已晚,一名狂熱的學生因“信仰”幻滅而精神崩潰,開槍打傷了一名同學後飲彈自盡,老師也因此被捕。
從本質上來說,《浪潮》也是一個關于“無名之輩”的故事,但是觀察的角度和《無名之輩》的歌詞并不一樣。《無名之輩》的歌詞側重于法老在未成名前所經曆的挫折磨難,和他對于未來的期待。《浪潮》則強調了“無名之輩”會在接受特定思潮的影響後,依附于一個集體時能夠找到強烈的集體認同感和榮譽感,從而暫時擺脫“無名之輩”的身份。
将《浪潮》代入進《無名之輩》的MV,被打碎的玻璃,可能象征着暴力;旗幟上的太極骷髅頭圖案,所指代的應該就是《浪潮》中“浪潮”組織的符号了——當然,終極的指代肯定是納粹的卍字旗。
法老在MV中的表現是電影裡所沒有的,由此可以推斷出,法老代表的是在集體中的反叛者,他雖然身為“無名之輩”,但他并不願意磨平自己的所有個性和才華去換取一個虛幻的認同感,他在努力使自己不被集體所異化。
體育館内大量出現的屍體标線和血迹,顯然預示着發生了一些慘烈的事件。有人認為是法老痛下殺手,把所有人都殺死了。如果拖地這段是法老的幻想,那麼這是一個可能的方向。
因為早期法老自稱殺人狂魔,他可能在幻想中殺死了所有與自己觀念不同的人,然後他在拖不掉血迹、摘掉耳機時發現,所謂的殺光所有人隻是自己的幻想而已。這樣的解釋,可以在時間線上對應法老的觀點——他認為自己早期做的硬核大部分都是空洞無物的假硬核。
但我認為,從邏輯上看,法老一個人并沒有這個能力殺死所有人,更大的可能性是:這些人的死亡,是對獨裁統治命運的一種揭示,那就是:失去理智的集體運動必然招緻滅亡的結局。
法老拿着拖把試圖清理血迹,這應該是最難理解的地方,因為如果不是他殺的人,他就沒有什麼合理的動機去這麼做。我傾向于認為這是一個麻木且徒勞的生理反應,因為鏡頭引導我們看到了血迹無法被清理,但法老依然在機械地做拖地的工作。或許他根本就并不在意自己拖的到底是什麼,隻知道要做這件事而已。
一個佐證是,在這段拖地的畫面,歌詞是“是否因為我就是那種自取其辱的賤人 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 電焊槍氣味總是令我感到惡心作嘔 上班或下班 我知道所謂人生就像是在做狗 即使比撿骨頭 我這賤骨頭也不能比别人要落後”。整段歌詞反映的就是一個極端麻木的工作狀态。
此時下課鈴打斷了法老的工作,我不清楚下課鈴在此處的象征意義是什麼,也許是指代法老對學生時代某種純真純粹的向往。法老出現在車廂中四處張望,看得出車廂中的學生彼此在交談,人員也在進進出出,并沒有被精神控制的感覺。
此時法老的耳機中逐漸響起歌詞:“我也想搶一點錢 搶一點錢 我想要搶一點錢 搶一點錢 這想法 在我的腦中 有一整年”。在一個相對寬松的環境和氛圍中,當人人都是“無名之輩”時,人就容易滋生惡念。
※第三階段※
第二階段轉場後,法老出現在一場晚宴的餐桌上。歌詞唱到“他把卷煙遞給了我 朝天空吐了一口煙圈 所以後來我每次擡頭 都知道他還在天邊”時,法老的面前出現了煙圈,他也擡起了頭往天空中看。同一時間,晚宴上觥籌交錯。
當歌詞唱到“我也學着 像有錢人般向上帝去祈禱 和我一起祈禱的是個技師 27号”時,法老做出了祈禱的動作,随後畫面切到了“27号”身上。不同的是,“27号”在MV中面無表情,眼神漠然地望向窗外。根據環境判斷,這應該是“27号”坐在火車的硬座車廂中,所以MV中描述的應該是“過了一周她消失了 沒任何的預兆”的這個過程。
畫面回到晚宴上,作為服務生的法老推着小車走過賓客們的身旁,三個捕捉到的鏡頭分别是金錢、美酒和香煙。随後,歌詞唱到“反正東方明珠塔下的我們 從來就沒被誰給需要”,MV畫面也切換成了黑白色調的上海。根據位置判斷,MV中的航拍點應該位于黃埔區,具體位置不明,可能位于老西門地鐵站附近。
畫面再度回到晚宴上。此時法老安靜地坐着,隻有手部的小幅度動作。晚宴上的賓客有的醉倒在桌上,有的在低頭沉思,有的對着手機大笑,有的搖晃着酒杯。此後,畫面沉入桌底。
再度出現時,我們看到的是作為服務生的法老被衆人拉扯的場景。此時的歌詞都是在表達法老對未來的祈願。
法老最終逐漸掙脫了衆人的拉扯,畫面切到了戴着黑框眼鏡、身着白襯衫、佩戴工牌的法老。此時的法老正在用小刮刀刮着,呼應後面的歌詞“又是新的一天 我的有沒有中獎?”。
當歌詞來到“閉上眼 我總能看見一絲曙光”時,畫面中出現了六台沒有打開的手機,舉在法老面前,似乎是要對他進行采訪。法老打量了其中的一兩部手機,但最終無動于衷。
歌詞唱到“我的有沒有中獎?”時,法老拿起看了一眼。
歌詞唱到“短信多了條消息 據說我有個同學要當爸了”時,法老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歌詞唱到“我提起了筆 拟了個标題 就叫我想吧”時,法老拿起了另一部手機。随後,他憤怒地把手機扔向下水道。
在手機的下墜過程中,我們能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無名之輩》在網易雲音樂的播放界面,評論數量是999 。
手機掉進了下水道,開始随着水流行進。此時的歌詞唱着“Ace Blood Forever”。進入另一個管道後,此時的手機更像是一個在漂流的船。随後,我們的視角突破了某塊井蓋,來到了地面之上。
鏡頭一轉,兩個工作人員正在把一個畫框放入倉庫。在黑暗的倉庫中,兩人放下了畫框便離開了。而在他們離開後,卻有一束光照到了畫中,照亮了法老的臉。MV到此結束。
最後階段的内容中,有不少和歌詞重疊的内容。晚宴是相對容易理解的,用來展示法老所面對的物欲橫流的一面。而黑白色調的上海城市景觀出現,則是對這種對物質的極緻追求的反諷。
法老被衆人拉扯的場景,有向國外rapper緻敬的成分。不過由于此時歌詞内容是“對未來的祈願”,也可以理解為一種呼應——在過去,法老希望自己未來起碼能夠“喝碗雞湯、配個音響”;但真正到了未來,自己面臨的卻是被各種各樣的資本和人情世故所裹挾、所撕扯的局面,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諷刺。
畫面中出現手機時,歌詞内容是“閉上眼 我總能看見一絲曙光”,法老幻想自己能夠辦千人演出,嘉賓是光光,其實也就是幻想自己能成為Rap Star,做明星自然會有很多手機像話筒一樣伸過來采訪自己。另一方面,手機也可以代表着在如今的說唱現場,人人都舉着手機拍攝自己的心中的Rap Star的表演。但是,這些手機都是黑屏的、沒有打開的,說明法老隻是在幻想,并沒有成真。
歌詞唱到“我提起了筆 拟了個标題 就叫我想吧”時,法老拿起了另一部手機。拿起手機其實也可以理解為“提筆創作”的一種,現在很多歌手的歌詞創作也是在手機備忘錄完成,而不一定是真正用紙筆。
在《無名之輩》的歌詞中,這個創作是《我想》;而在《無名之輩》的MV中,這個創作是《無名之輩》本身。這其實也說明了《無名之輩》和《我想》的内在關聯:沒有《無名之輩》的經曆,就無法創作出《我想》。
把手機扔向下水道,并不意味着否定自己的創作。相反,下水道更可能是一種傳播途徑的指代,或者用來代指“underground(地下)”。事實證明,無論是《我想》還是《無名之輩》,都通過underground口口相傳的口碑,傳播到了許多聽衆的耳朵裡。
最後,工作人員把畫框放回倉庫,因為一個會動的畫像顯然是出格的、令人恐慌的、不受歡迎的,但這并不妨礙法老成為一個“藝術品”。最終盡管它被關在了倉庫中,但它自己就散發着光芒,因為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即使看似是“無名之輩”,也絕不會就此被埋沒。
回顧整個MV,法老一共有以下幾個形象:出現在畫框中的未知藝術家、在集體中不合群的怪學生、在晚宴上低眉順眼的服務生、購買大量幻想一夜暴富的上班族。這些形象其實從本質上說,都是“無名之輩”。通過這些身份的經曆,法老對無名之輩有了多角度的體驗。但無論是哪種身份,都能感受到法老所傳遞的砥砺前行、艱難向前的精神。
以上就是我對《無名之輩》MV的解讀與分析,非常淺顯,也非常片面,但願能夠起到抛磚引玉的效果,與諸君共同研究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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