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河寫的東西有多少真實性?本報記者 路豔霞12月15日,對于二月河的衆多讀者而言,是黑暗的一天,二月河當天因病醫治無效而逝世當面對二月河生命永遠定格于“73歲”這個數字時,很多人都感歎:“走得太早了!”“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快樂!”,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二月河寫的東西有多少真實性?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二月河寫的東西有多少真實性
本報記者 路豔霞
12月15日,對于二月河的衆多讀者而言,是黑暗的一天,二月河當天因病醫治無效而逝世。當面對二月河生命永遠定格于“73歲”這個數字時,很多人都感歎:“走得太早了!”“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快樂!”
二月河走了,但他獨創的曆史小說寫作範本,卻長久留世;他書寫的文壇神話,至今無人複制。
從北京“回家”,同學們在等他
二月河是個奇才,1945年出生于山西昔陽,長期生活在河南南陽。1978年,他從部隊轉業回到家鄉南陽市委宣傳部工作,此後走上了文學創作道路,因其500萬字的“帝王系列”——《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三部作品,被海内外讀者所熟知。1997年,香港列出近代中國百名作家時,二月河名列其中。2000年,美國華人讀者把二月河列為“最受歡迎的中國作家。”
“告别儀式暫定于12月19日上午九時舉行。”二月河司機牛先生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說,二月河是因突發心力衰竭而入北京301醫院搶救,但終未能逃過死神。12月15日下午,護送二月河遺體的救護車到達南陽市殡儀館,那裡已設置了靈堂,擺滿了花圈,好友、讀者、同學都在等着二月河“回家”。據《大河報》報道,二月河的高中同學們趕來悼念,他的同學刁書林說,他們從二月河女兒那裡得知二月河留下的遺言:“不要驚動太多人,身邊親人們知道就行了。”
茅盾文學獎獲得者、作家李佩甫說,聽聞二月河去世,大家很悲痛,這是河南文壇、中國文壇的損失。河南作協已發唁電,并送了花圈。原河南省作協主席張宇說,關于二月河的記憶都是親切的,“初見他時,大聲說笑,大杯喝酒,大塊吃肉。”
二月河曾撰文,有人問他,“你為什麼叫二月河?”他說,除了書的内容與姓名的協調原因之外,從根本原因上講,是因為他愛黃河。“所以在回答這一問時,我往往要加上一句 ‘二月河特指黃河’”他生前在接受采訪時還提到,死後願入黃河,“我從小就在黃河邊上長大,我就是黃河的兒子,對自己的母親有這樣的情懷不奇怪吧。”
業餘作者著書,出手一鳴驚人
早在1985年11月,黃河文藝出版社(後改為河南文藝出版社)就推出了《康熙大帝》第一卷《奪宮初政》,那是二月河“帝王系列”的第一本書。“他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河南文藝出版社副總編輯王國欽說。
1984年,王國欽大學畢業後進入黃河文藝出版社,他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導師、出版人顧仞九如何編輯、出版了一部大作,而他自己也不知不覺間與二月河相識30多年了。
王國欽回憶,二月河早年是南陽市委宣傳部幹部,一直從事《紅樓夢》研究,在一次研讨會上,紅學家馮其庸說了一句話,“清代曆史小說還沒有人寫。”誰知當時從沒出過書的二月河當場回答,“我來寫!”
河南文藝出版社社長陳傑說,當年得知這位業餘作者寫康熙,領導和編輯都心有疑慮,他們就有關康熙皇帝、清史的資料,列出了一大堆問題,親自跑到南陽考作者。二月河學識廣博,思路敏捷,逐一回答問題。出版社遂徹底打消疑慮,決定出版書稿。王國欽更提及,“我的老師顧仞九還幫助先生從學問研究到文學創作一點點轉化,從結構故事、塑造人物到構思情節幫着出主意。”他說,自己對二月河的手稿記憶猶新,字如同蝌蚪一樣,特别難認,“顧老師就一個個字辨認,再一一在原稿上描出來。”他說,很難想象,一個名滿天下的作者就是這樣被手把手地發現、培養、推出的。
而長江文藝出版社原社長周百義說,他是1987年秋天,趕到南陽見到了二月河。時任助理編輯的周百義在招待所看完《康熙大帝》第一卷後深受震撼,雖然此時二月河已與黃河文藝出版社簽約,但周百義沒有退縮,他的努力讓二月河深受感動,最後答應“帝王系列”第二部《雍正皇帝》放在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
周百義回憶,《雍正皇帝》第一卷《九王奪嫡》花了一個多月進行編輯,“二月河的小說寫得比較緊湊,情節上沒有什麼改動,隻是個别地方叙述太詳細的,我删掉了一些。”最終,長江文藝出版社總編輯田中全在審稿單上留下了周百義難忘的一句話:難得的曆史小說佳作。“此後,這本書第一次征訂了11000冊。”周百義還記得,1991年簽訂下的合同中,二月河獲得的稿費是千字20元。
眼見作家作品“流失”,時至2005年,河南省新聞出版局的領導發話了,“一定要把二月河這個作家拉回來。”于是,他的第三部《乾隆皇帝》又重回河南文藝出版社。二月河作品銷量非常可觀,但因其作品版權被不同出版社擁有,目前尚無确切統計數字。
歌頌康乾盛世,學界褒貶不一
“長江文藝出版社的曆史小說在社會上産生重要影響,正是從二月河的《雍正皇帝》開始的,其作品以其曆史判斷的颠覆性、中國小說美學全方位的繼承與發揚,而受到海内外讀者的喜愛。”周百義說,在東南亞、港台都有二月河讀友會。
在周百義看來,二月河為曆史小說寫作樹立了範本,他的寫作将曆史資料與藝術虛構結合在了一起,不光寫幹巴巴的曆史,還有生動的細節。
文學評論家白烨認為,在二月河之前,國内曆史題材小說還是來源于西方的現代寫法,如《李自成》《少年天子》等,而二月河恢複了話本的傳統寫法,構成了難得的傳統叙事形式,這也讓他的作品雅俗共賞,“不僅文學圈評價高,市場上銷量也很高。”《人民文學》主編、評論家施戰軍則認為,二月河做了充分的傳統文化準備,将傳統文學、民間文學和正史奇妙地結合在一起,把帝王當英雄寫,當人來寫,寫他們的豪氣,也寫弱點,“他的寫作對網絡小說、通俗小說寫作産生了非常大的影響。”
盡管如此,二月河的作品也受到質疑。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馬勇認為,二月河寫作信奉“大事不虛,小事不拘”,但其對康乾曆史缺乏深刻理解,那是政治高壓、中外貿易失衡的時代,農業文明的最後輝煌也是虛假的,而并非二月河描寫的盛世。馬勇認為,中國的發展趨勢是走向現代文明,皇帝在中國的曆史叙事中,是曆史的偶然,不能代表曆史的必然,但二月河的寫作深受明君賢相奸臣這種傳統觀念的影響,其歌頌帝王的勤奮、奮鬥,也容易誤導大衆。學者、作家朱大可早在十幾年前就表達了質疑之聲,時至今日,他說不會改變已有的觀點,“二月河筆下的康乾盛世是臆造的概念,給讀者帶來幻覺。”馬勇和朱大可都認為,“帝王系列”面世後,清宮戲、宮鬥戲此後大行其道,都與該作開“風氣之先”不無關系。
評論家解玺璋表達了不同觀點,1997年,随着電視連續劇《雍正王朝》的播出,的确引來了一片争議。當時在《北京晚報》任職的解玺璋采訪了二月河,“他在電話裡說,并不接受電視劇的改編,他認為他的小說不是寫皇帝的,而是寫知識分子在權力鬥争中的命運。”解玺璋認為,二月河的寫作雖為通俗寫作,但嚴謹且文字很好,隻是《康熙王朝》的播出,讓人們對他的寫作産生了誤解。對此,施戰軍也認為,二月河的“帝王系列”重在帝王的江山設計,而宮鬥戲的元素并不多,對帝王也并沒有刻意美化和強化。
二月河走了,但對他曆史小說寫作的探究、反思和争議,将成為一個長久的話題,被後來者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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