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多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内部的故事。每天一個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雇主之間相處的苦樂酸甜。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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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一種感覺。就是當我們很重視一件事情的時候，既盼又怕。既希望它能快點到來，又害怕來得太快。

麗芳約好科三考試的時候，就是這種心情。

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很多東西都不公平，但唯有時間，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遵循着它自己的腳步，不緊不慢的陪伴着每個人。

在各種糾結中，麗芳約考科三的時間還是到了。

清晨，麗芳剛到駕校，就遇到了一對一教自己科三的教練。

平時冷酷的雙眼，今天似笑非笑的望着麗芳。

練車的時候，麗芳心裡暗暗發過誓，隻要一考完，再也不想和這個教練有任何來往了，因為他的毒舌和冷眼已經在麗芳心裡留下陰影了。

可現在不是還沒考完嗎？萬一要補考呢？呸呸呸，麗芳在心裡删除了剛才的想法。硬着頭皮上前打了聲招呼。

教練一改往日的冷漠，鼓勵道：“大姐，和平時練車一樣就行了。你練的挺好，沒有問題的。平常心對待吧。”

麗芳說：“我總覺得還沒準備好。”

教練笑道：“就算練到明年你仍然會覺得自己沒準備好的。可以了，隻要正常發揮沒問題的。”

麗芳沖他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教練不再說話，進了一輛車裡。

到考場後，麗芳是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情候考的。坐在候考大廳裡，什麼也沒想。頭腦一片空白，關于練車的那些事情，離自己很遙遠。好像自己沒有報過名，從來也沒有練過車。今天坐在這裡，不過是誤入該所。

直到大屏上出現自己的名字，才意識到這一切是真實的。随着人流進了另外一個候考室，再次經過一系列的驗證後，才上了一輛考試車。

一輛車裡坐着四個人，一個安全員，三個學員。

安全員一副久經沙場的淡定，一言不發坐在副駕上。

最先考試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長得白白淨淨的，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像是剛步入社會不久的大學生。安全員伸手接過他的身份證驗證後，按了開始考試。

男孩看起來有些緊張，因為麗芳發現他的肩膀有點發抖，開始以為是看錯了，順着肩膀向前看過去，他放在方向盤上面的手抖得更厲害。

雖然緊張，但每一個規定項目都做得挺标準的。看來平時練車練得很紮實。男孩毫無懸念的過了。

第二個女孩一上車，在燈光那裡就已經錯了，還沒上路就結束了考試。

終于輪到麗芳了。有種上刑場的感覺。

仔細聽着電腦播報的燈光指示，下意識地動作着。還好，練車時出錯最多的這個環節，在今天并沒有出錯。完全是憑感覺做對了。

上路後，緊張地根據電腦提示行駛着。車内很安靜，隻有語音播報清晰地傳達着一項項指令。

麗芳既要聽指令，又要看路況，手裡還要不停地打轉向、換檔、矯正方向盤，根本就顧不上緊張。

還剩最後一項靠邊三十公分停車，是麗芳的強項。

可是，車剛靠到路邊，麗芳還沒調整好邊距，安全員開口說話了：“下車。”

麗芳徹底懵了。腦袋裡快速回想一路開下來，并沒有違規操作呀。再看顯示屏上，也沒有出現考試結束呀。

麗芳以為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安全員說錯了？

于是，稍一猶豫，麗芳決定繼續按規定調整邊距。

“下車！”這一次，安全員的聲音提高了。而且聽起來很兇。吓得麗芳趕緊把車停了下來。

心裡一涼，停下車坐着，不動，不解安全帶，也不下車。不甘心就這麼下車。

安全員看了麗芳一眼，伸手在電腦上按了一下，出現了考試結束，成績合格的播報聲。

麗芳這心，一瞬間就經曆了冰火兩重天呐。

這才放心地解下安全帶，拿着安全員遞過來的身份證，連滾帶爬地下車了。

今天的最高氣溫32度，走在烈日下，麗芳渾身卻涼嗖嗖的。剛剛經曆了一場夢。

去考試大廳瑟瑟發抖地簽完名，找到和自己一起從駕校坐同一輛車來的同伴，又讓他們教自己約了科四的考試。麗芳講了剛才在車上的經過。

駕校帶麗芳他們來考試的教練嚴厲地說：“别在這裡說了。回去再說！”

麗芳忙噤聲。

回駕校的路上，帶他們來考試的教練才開口說道：“你今天應該感謝那個安全員。”

麗芳說：“我都沒明白他的意思，稀裡糊塗地就下車了。”

今天同來的人，有兩個沒考過。所以考過了的幾個人也不敢表露得太高興。一路都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隻是用手機發信息告訴自己的家裡人自己考過了。

回到駕校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麗芳找了個重慶小面店，點了一份紅油抄手，美美地吃了一頓，才回了李家别墅。

月嫂小昕抱着文嘉在一樓客廳坐着。小家夥午睡才醒了，正睜大着眼睛望着天花闆，眼珠慢慢轉動着，舌頭不時的在嘴邊上撩一下，自己在吐泡泡玩呢。胖胖的小腿一蹬一蹬的，胳膊也不時地輕輕揮動一下。

麗芳把手放在他的眼前慢慢地晃動，他的眼珠居然跟着轉動了。

麗芳和小昕相視而笑。

聽小昕說，李太午飯前就外出了，李小姐還在地下室沒上來。

麗芳上了二樓，髒衣服已經都拿下去洗了，瑩瑩和垚垚的房間都收拾歸整過了，床單被子都鋪得平平展展，衛生間裡的東西也擺得整齊劃一，隻不過沒有拖地闆。

又去主卧看了看，床上的被子随意鋪了一下，上面有皺褶，被角也不平，應該是李太随手整理的。衛生間裡，洗臉台上的瓶瓶罐罐高低錯落地放着，台面上還有水迹沒有幹，浴缸裡還有半缸水，邊沿上有一些泡沫沾上後幹掉留下的痕迹。

麗芳去衣帽間看了看，又恢複到了懷孕前。化妝台上的化妝品橫七豎八地放着，上面還放着三四套衣服。應該是李太試穿過的，麗芳把它們一一挂在了衣櫃裡。

又去一樓拿了打掃工具，就開始打掃了起來。

還沒打掃完，有腳步聲上樓來了。

一會，管家李小姐出現在樓梯口問：“姐，你回來啦？考過了吧？”

麗芳回答考過了。

李小姐說：“今天上午李太起得晚，我吃完午飯休息了下，還沒來得及打掃。”

麗芳說：“這段時間，你已經幫我幹了很多活了。謝謝你啊。”

李小姐笑笑，進主卧看了看說：“還在家裡泡澡啊？真是好雅興。”說完就下樓去了。

今天來不及打掃三樓了，麗芳得去準備一下晚上的菜，一會還得去接瑩瑩，然後做晚飯。

這麼想着，打掃完二樓就下來了。李先生正在和小昕視頻，看了看文嘉，又問了他今天喝奶和睡眠的情況。

麗芳在旁邊說：“小昕你幫忙問一下，今天下午用不用我去接瑩瑩？”

小昕說：“李總，李太還沒回來，大姐問今天誰去接瑩瑩？”

李先生說：“她沒時間去接孩子，讓大姐和小劉去接吧。”說完就挂了電話。

李小姐見小昕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開口說道：“現在的媽媽都這麼享福嗎？母乳也不喂，這麼小的孩子放在家裡，自己跑出去大半天不回來。”

小昕笑着說：“也不是所有媽媽都這麼享福。有些要自己帶孩子。”

李小姐用眼角斜着看了一下小昕懷裡的文嘉，小家夥不知在高興什麼，咧着嘴自己笑着。他的世界裡隻有簡單的快樂，沒有攀比和煩惱。更沒有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

麗芳打了電話給小劉讓他來接自己，就去準備晚飯的菜了。

院子裡的四季豆和青瓜已經快過季了。四季豆老了，青瓜雖然還有幾個挂在藤蔓上，但葉子已經開始泛黃了。

不過，辣椒和茄子，還有西紅柿正是旺季，真正實現自由了。吃也吃不完。

麗芳摘了幾個，準備晚上用潮汕牛肉丸和西紅柿做一道湯。

潮汕手打牛肉丸口感筋道有彈性，是少數被李先生允許購買的半成品食材。

自己種的西紅柿雖然有一點酸，但味道濃郁，而且容易炒出紅湯，加少許白糖中和一下。麗芳準備放多多的牛肉丸和西紅柿，亦湯亦菜，垚垚和瑩瑩都很喜歡，一口一隻牛肉丸，再用湯泡飯，能多吃一碗飯。

連飯量很小的李太也能喝上一碗湯。

進屋的時候，小昕和李小姐看見西紅柿，都想生吃。

于是，麗芳洗了三個最大最紅的，一人一個吃了起來。

李小姐半開玩笑的說：“喂一點西紅柿汁給他吃吃，看看什麼反應？”

小昕看了看躺在嬰兒床裡的文嘉說：“那可不行，小孩的腸胃不健全，隻能按規定吃奶粉。”

李小姐說：“也就是現在的孩子金貴，以前有孩子吃不上母乳，喝米湯也長大了。”

小昕笑道：“幹嘛要和過去的孩子比呀？如果和過去比的話，咱們大人連飯都吃不飽，現在你餓自己幾頓試試？”

李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就是看着他挺可愛的，所以開個玩笑。”

小昕說：“我有職業病，可不敢拿孩子的事開玩笑。”

這麼一耽誤，菜沒準備，小劉已經來了。

李小姐說：“你去接孩子吧，我去準備菜。”

麗芳朝外走的時候，李小姐說：“他們相信你，你就多受點累吧。”

麗芳已經在門口換鞋了，聽了李小姐的話，回敬道：“不相信你嗎？健身房裝修都交給你負責。”

李小姐哈哈笑了兩聲。

上了車，小劉已經知道麗芳考過了。麗芳問他怎麼知道的？

小劉說：“肯定有人和我說呀。我和你那個教練經常在一起打麻将。”

接了瑩瑩回家的時候，李太已經回來了。

一身黑色一字領的修身A字裙，款式介于禮服和日常連衣裙之間。

短發和鑽石耳墜相得益彰，臉上化着淡妝，手裡提着一隻樣式簡潔的黑色名牌包。

李太不過是中上之姿，在普通人群裡或許算得上小美女，可在李先生這個圈子裡真的很普通了。麗芳見過的錢小姐、小美、還有李先生朋友的那些太太，單論長相都比李太漂亮。可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李太普通的五官和臉形，搭配服裝首飾出來，活脫脫一個優雅清麗的小女人。生過兩個孩子的李太，更妩媚了，更有女人味了。

瑩瑩見了媽媽，跑過去問：“你要出去嗎？馬上就天黑了。”

李太看了看外面灑滿斜陽的院子，笑着摸了摸女兒的臉說：“媽媽要陪爸爸出去吃飯。你和弟弟在家乖乖聽阿姨們的話。好嗎？”

瑩瑩皺了皺小小的眉頭，顯然不太願意。朝文嘉望去，小家夥這會睡着了。

可是，文嘉沒有穿襪子。

瑩瑩馬上不幹了，對小昕說：“阿姨，他為什麼不穿襪子？”

小昕說：“今天有點熱，不用穿。”

瑩瑩說：“不行，要穿襪子。襪子也是衣服。”說着就去握着文嘉的小胖腳丫。

李太站在不遠處，看着瑩瑩緊張的模樣。過了快一分鐘之久，才輕輕叫道：“瑩瑩，你過來。媽媽和你說話。”

瑩瑩哇一聲哭着說：“他為什麼不穿襪子？為什麼？”

李太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邊給她擦眼淚邊說：“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穿襪子嗎？”

瑩瑩重重點着頭說：“知道，因為每個人都要穿襪子！”說完還下意識朝李小姐的腳上看了看。還好，李小姐穿了。

李太說：“冬天穿襪子可以讓我們的腳暖和，穿鞋子的時候可以減少摩擦和出汗，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你在家裡穿着拖鞋到處跑的時候，襪子還可以讓你撞到桌子和椅子腿的時候沒有那麼疼。對不對？”

瑩瑩拼命點着頭說：“是的，所以一定要穿襪子。”

李太說：“可是弟弟不用穿鞋子，他還不會走路，現在也不是冬天，他可以不穿。”

瑩瑩說：“可是光着腳太醜啦。”

小昕說：“算了，我給他穿上吧。”說着就朝樓上跑去。

李太起身對麗芳說：“阿姨，你看着瑩瑩吧，我得出去了。先生在公司等我。”

麗芳走過去把瑩瑩抱起來，帶着她去看弟弟，才算是止住了她的哭。

李太在鞋櫃裡拿了一雙黑色的細高跟鞋穿上，朝車庫去了。

垚垚回來的時候，麗芳已經做好晚飯了，叫兄妹倆吃飯的時候，垚垚問：“阿姨不在家嗎？”

麗芳說：“他們今晚有應酬。”

垚垚哦了一聲，就吃起了飯來。

文嘉醒了，小昕正在喂他喝奶粉。垚垚問：“阿姨，奶瓶不是每天都要消毒的嗎？”

小昕說：“是啊，怎麼啦？”

垚垚說：“那現在用的消毒沒有？”

小昕看了看麗芳，又看着垚垚，狐疑的說：“當然消過啦。我會把自己的工作做好的。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垚垚放下筷子大聲說：“我問一下也不行嗎？”

小昕沉着臉說：“這是我每天的工作，我會按流程做的，不用問。”

垚垚說：“那問了呢？問了不行嗎？”

瑩瑩一臉不解的看看哥哥，又轉身看了一眼小昕，繼續低下頭吃飯。

小昕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專心喂文嘉喝奶。

垚垚飯也不吃了，開始撥起了電話手表。接通了，第一句話就問：“爸爸，我可以問小昕阿姨問題嗎？”

李先生那邊很安靜，聽到他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你問阿姨什麼問題？”

垚垚說：“我就問她有沒有給奶瓶消毒，她說這是她的工作，不用我問。”

李先生聽了，并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轉而問道：“你和妹妹吃飯了嗎？”

垚垚降低聲音說：“正在吃呢。”

李先生說：“哦，那趕緊吃吧，一會周老師就去了。還有，你和王阿姨說一下，晚上七點瑩瑩有一節古筝課。讓她和趙伯伯一起送瑩瑩去吧。”

垚垚說：“那好吧。你們什麼時候回家？”

李先生說：“我和阿姨還有事，你們在家按時吃飯學習，到點睡覺吧。”

垚垚看了小昕一眼，不太甘心的回答：“那好吧。”

李先生那邊不再說話，垚垚又等了一會，才把電話挂了。

小昕一直沉着臉，看着垚垚和李先生打完電話，才把目光收回去。

李小姐過去說：“小昕，我來看着孩子，你去吃飯吧。”

小昕問：“你找到育嬰師了沒有？什麼時候能來呀？”

李小姐笑道：“再過兩天吧。離一個月還早呢，别着急。”

小昕用眼角掃了一眼垚垚說：“也不是一定要做一個月的。早點來人，交接完我就可以下戶了。大不了少掙幾天錢。”

垚垚和瑩瑩兄妹倆安靜的坐着吃飯。沒有理會這邊。

飯後，麗芳抓緊收拾廚房，把各樓層換完垃圾袋，也已經六點半了。

趙師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院外等着了。時間很趕，麗芳帶上梳子，在車上給瑩瑩把頭發重新紮了一遍。就到了練古筝的地方。

麗芳也不認識瑩瑩的老師。雖然瑩瑩戴着口罩，可前台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熱情的和瑩瑩打招呼，又把她們帶到了老師那裡。

老師問清楚了麗芳是送瑩瑩來的保姆，沒有要求她跟着一起練習。

因為口罩原因，很久沒有練習了，看樣子瑩瑩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老師正手把手的在教她。麗芳走到門外等着。

練完一個小時的古筝，回到别墅已經快八點半了。

一樓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隻有垚垚的朗讀聲通過客廳挑空設計，從二樓隐隐傳了下來。

麗芳牽着瑩瑩去地下室敲李小姐的門，希望她能在一樓等着，一會送周老師出去。

敲了好幾下，裡面也沒有回應，麗芳輕輕一擰，門開了。

裡面沒有人。打電話給她，也沒有接。

麗芳隻好帶着瑩瑩在一樓等着，把周老師送出院子後，才上樓去給瑩瑩洗澡，然後哄她睡覺。

等到把瑩瑩哄睡着再下來，麗芳又打電話給李小姐，回答說在外面。

麗芳沒有細問她在外面做什麼、和誰在一起、什麼時候回來？這些都沒有問，就挂了電話。

麗芳關上大門，把客廳裡的燈全部關上，回了自己房間洗澡。因為不放心瑩瑩，把監控畫面調出來，帶上手機進了衛生間，不時的看一眼。

還好，瑩瑩睡着了一般不會醒，一直到麗芳洗完澡洗完衣服，小丫頭睡得動都沒動一下。白天上一天幼兒園，晚上還練古筝，她也累了。

去院子裡晾衣服的時候，客廳的燈亮了。麗芳以為是李小姐回來了，朝屋内一看，見到小昕穿着一身睡衣下來了，手裡端着一隻小小的盆子，朝廚房裡面去了。

麗芳進屋問：“小昕，怎麼現在下來呀？”

小昕在廚房把水龍頭開得嘩嘩響，邊用毛刷使勁刷着奶瓶說：“這個時候才有空下來給奶瓶消毒。”

麗芳問：“文嘉睡着啦？”

小昕說：“睡着啦。不睡着哪有空啊，唉。本來指望李小姐能替我看一會，可誰知你走了沒多久，她也說要出去一會。”

麗芳說：“哦，可能有什麼事吧。”

小昕問：“你做了幾年了？”

麗芳說：“第六年了。”

小昕搖了搖頭，小聲說：“真不知你怎麼過來的，他們家大人孩子都厲害。一個是不穿襪子就不依不饒，一個連奶瓶消毒的事情也要管。”

麗芳說：“瑩瑩才四歲，肯定不是針對你。上次李小姐沒穿襪子她也哭了。就是個習慣吧。還有垚垚，你看他爸爸和阿姨在家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管事。”

小昕說：“那倒是。平時看也不看文嘉一眼，今天突然問起消毒的事，也挺奇怪的。”

麗芳說：“他就是覺得家裡大人不在家，他是大哥，所以問了一下，别往心裡去。”

小昕看着麗芳，有些無奈的說：“我們做月嫂的，一般都和雇主溝通挺好的，還真沒遇到這麼管事的孩子。一時不知該怎麼和他說。”

麗芳說：“放心吧，他們不會随意就給你差評的。”

小昕說：“這我倒不怕，我每天都有按流程工作。”

這天晚上，麗芳把自己科三考試通過的好消息告訴了老公和兒子。

老公回了一句：“考過了就好，很快就可以拿到駕照了。”

麗芳正憧憬在買車的希望裡，乘興回複道：“你也抓緊去考吧，考完咱們也買一輛車。到時回老家也方便。”

那邊回複道：“考駕照要時間，耽誤工資。”

雖然有點掃興，但也是實話。

兒子給麗芳發了個紅包說：“老媽，你真厲害。咱們年底買輛車吧。”

麗芳說：“到時候再看吧。”

兒子回複道：“别看了吧，我和我爸商量一下，年底買一輛。”

兒子大一暑假時就已經考到駕照了，這幾年一直沒提過買車的事情。現在麗芳自己馬上就要拿到駕照了，特别有買車的沖動。兒子正是談戀愛或結婚的年紀，想買輛車的心情應該比自己更迫切吧？

興許，年底買車真的應該納入計劃了？

在麗芳的印象裡，李小姐應該不知道大門鎖的密碼。

麗芳不敢睡着，躺在床上邊想着買車的事，邊等着李小姐回來。

可都晚上十一點了，既沒有聽到李小姐在外面叫門，也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難道不回來了嗎？因為今天沒有午睡，還因為心裡卸下了一塊石頭，麗芳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這一晚上，麗芳睡得無比的香甜，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裡，回到了童年的那個夏天，傍晚蟬鳴不止，斜陽已經落入山中，村子裡的屋頂上有炊煙袅袅，光着上身在小溪裡戲水回來的孩子笑着回到了家裡。木栅門關了又開的聲音，還有父親母親從地裡回家的步伐，一些都那麼清晰。

再次醒來，已經是早上六點了。夢境如此真實，麗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年。很久才回過神來自己在雇主家裡。

回望光陰馬不停蹄，那是永遠也回不去的童年和故鄉了。

正在洗漱時，手機響了。在這樣安靜的清晨很刺耳。

麗芳箭一樣沖出洗手間接了起來。李小姐說：“大姐，我有點事，你今天能做早餐嗎？”

麗芳小心的問：“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李小姐支支吾吾的不知說了一句什麼，馬上又聲音清晰的說道：“今天做牛肉餡餅，我昨天已經準備好面團和餡料了，你從冰箱裡拿出來就能用了。”

“好吧。”麗芳回答道。

既然她不願意說，麗芳自然也不方便問了。

出了房間，麗芳去把大門打開了。鞋櫃前，李先生夫婦各有一雙鞋子放在外面地上。

李太的是昨天那雙黑色細高跟，兩隻鞋之間隔了十幾公分遠，一隻鞋尖朝東，一隻朝南。像極了吵架的夫妻晚上睡覺的姿勢。

李先生的一雙黑色皮鞋并排放着，幹淨的鞋面锃光黑亮，散發着上好皮質的光澤。兩隻鞋中間沒有縫隙，鞋尖一緻向大門口的方向。像熱戀中的情侶。

麗芳不記得昨晚和瑩瑩上完課回來時，李小姐的拖鞋在不在門口。

這時，鬼使神差般的打開了鞋櫃，李小姐的拖鞋放在鞋櫃裡。看來她昨晚沒有回來。

已經六點十幾分了，麗芳趕緊去廚房做早餐。

打開冰箱拿出食材，經過一夜冷藏發酵，面團已經發得很大了。裡面全是一個個的氣孔。麗芳把面團放在面闆上揉了揉，分成一個個的小劑子，擀開後包上牛肉餡，再過幾天次擀薄後放在面闆上二次醒發。然後準備開始烤肉腸、榨果汁、準備蔬菜類。

廚房門刷的一聲被推開了，李小姐閃身進來不好意思的說：“大姐，我有事耽誤了一會。”

李小姐穿着一件素色的過膝連衣裙，平時紮成馬尾的頭發今天披在肩上。雙眸清亮，在麗芳的注視下，臉色有些發紅。

麗芳移開目光，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三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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