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安全的紙片人其實也有無數種“塌房”方式。

文 | 星晖 世昕

編 | 石燦

這兩天，國乙遊戲圈炸開了鍋。

6月6日，由騰訊發行、北極光工作室打造的互動戀愛手遊《光與夜之戀》住在了熱搜上。“光與夜之戀美兔”“光與夜之戀布朗雲”“光與夜之戀婚紗”“光與夜之戀回應”等話題挨個席卷輿論場，甚至在前十中霸占三席，即使不玩這款遊戲的人也被動吃上了幾口瓜。

圖源微博

簡單來說，這場風波始于玩家對一場周年活動的不滿，卻意外引出了所謂“私設”等一系列争議話題，最終演變為震動整個國産乙女遊戲圈的“紙片人塌房事件”。而所謂“私設”，是指對某一角色添加額外設定的行為，這通常是為了滿足個人想象。

《光與夜之戀》究竟是一款什麼遊戲？玩家遭遇了什麼，導緻他們如此憤怒？

事情要從精緻無暇的婚紗說起。

6月5日，《光與夜之戀》官方微博在中午12時卡點發布了一則公告，内容是介紹幾套遊戲内婚紗的獲取方式，這迅速吸引了衆多玩家的注意力。

婚紗們的正式名稱叫做“亘古紗華 | 周年紀念婚紗套裝”，是《光與夜之戀》周年慶典系列活動的一部分。對于一款以模拟戀愛為賣點的女性向遊戲來說，婚紗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玩家對此并不買賬。最關鍵的一點是，婚紗禮盒的抽取結果随機，玩家不見得能拿到心儀的款式，這就大大增加了婚紗系列的獲取成本。公告的評論區很快充滿了憤怒的聲音， “搶錢”“吃相難看”成了高頻詞。

圖源微博

正當玩家們下定決心“維權”之際，更吸睛的消息順着社群的憤慨氛圍蔓延。有玩家在社交平台上表示，遊戲中有BUG會導緻特定頁面顯示錯誤的占位内容，先是真假難辨的“美兔”，再是名叫“布朗小寶寶”的ID。而後一個發現，最終将局面推向了不可收拾的方向。

互聯網留下的蛛絲馬迹被玩家收集起來，他們從“布朗”一詞出發，挖掘到了曾在《光與夜之戀》制作團隊任職的員工，其網名為“布朗雲”。之後，有人結合布朗雲在社交平台上的發言、互動記錄，認為這位策劃人員的現實情況和《光與夜之戀》遊戲中的女主角有着重合之處。

圖源網絡

一石激起千層浪，疑雲密布的“彙總貼”随即湧現。有種廣為流行的說法稱，遊戲女主的許多角色特征都來自于這名策劃人員，包括海外留學背景、路癡、不會兒化音等，甚至遊戲女主也有着和布朗雲現實好友相同的名稱：一個叫“安安”的閨蜜和一個叫“貓哥”的朋友。

如此“爆料”頃刻間引爆了《光與夜之戀》的玩家社群，也把“光與夜之戀布朗雲”送上了熱搜，官方評論區又一次淪陷了。

為什麼玩家的反應這麼大？因為在這樣一款與虛拟角色戀愛的遊戲中，女主角就是玩家意志的化身，暧昧或心動都借由她完成。當玩家得知女主角其實另有原型時，作為遊戲基石的代入感自然破碎了，“花錢替别人談戀愛”。

這一刻，付出真情實感的玩家仿佛置身于圖書館熄燈30秒，又好像突然懂了“菀菀類卿”之憂愁，甚至有人說自己一夜間成了“小三”。破防咯噔的另一邊，還有人想起了随機抽取的婚紗，用無比嘲弄的态度來回擊官方。認定布朗雲“夾帶私貨”的玩家則将矛頭對準了她，事情愈演愈烈。

圖源知乎

6日中午，惡評纏身的《光與夜之戀》官方緊急發布了一則聲明，明确表示“策劃是女主原型”并不屬實，這名風口浪尖的員工早已離職，且曾任職的崗位是系統策劃，并不參與文案創作。此外，官方還解釋了BUG成因和女主角的創作思路。

盡管《光與夜之戀》承諾今後會規避口味、方言等備受诟病的人設細節，但玩家依然怒火難消，所謂“市場調研”“現代中國女性的用戶畫像”等說法成了新的靶子。這條聲明下最靠前的評論是：“我以為關服聲明呢。”

6日晚間，布朗雲用“普通會員54321”這一微博賬号發表澄清聲明，對“私設”質疑作出回應，“留學經曆”“背後有痣”等流傳的說法均與其本人不一緻。這一天裡，她不斷接到騷擾電話。她本人和親屬都遭到人肉與網暴。

《光與夜之戀》随後發布了《關于近期一些輿論事件的補充說明》，進一步描述了布朗雲曾經的工作内容，以及文本BUG出現的具體原理。這份公告甚至展露了布朗雲在Ugit(多人協作開發版本工具)中的提交記錄。

圖源微博@光與夜之戀

在長長的公告末尾，《光與夜之戀》項目組允諾免費投放婚紗系列，以此作為給玩家的補償。至此，貫穿整日的矛盾終于有了軟化的勢頭，評論區再次出現了親昵的“光寶”字眼。玩家們開始操心，接下來還有沒有進一步的補償？

但“私設”風波的惡劣影響并未就此終結。7日淩晨，布朗雲展示了自己的報警回執和律師聲明。從輿論發酵到轉向的過程中，不論是追加公告的遊戲官方，還是苦于自證的離職策劃，亦或憤怒高呼的心碎玩家，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圖源微博@普通會員54321

死忠玩家的情感受到了傷害，遭受網暴的策劃不得不報警，而遊戲本身的口碑也急劇惡化，僅6月6日一天時間，《光與夜之戀》在手遊分享社區TapTap的頁面下就新增1168條負面評價。

圖源TapTap《光與夜之戀》評分頁

免費婚紗到來前，沸騰的流言已經灼傷了每一個局中人。

如果說此次所謂的私設事件是導火索，那麼“怒火”之所以會被引爆，或許與玩家的積怨已久有關。

從上線以來，争議就始終伴随着《光與夜之戀》。2021年6月24日，《光與夜之戀》正式開啟全平台公測，作為騰訊旗下北極光工作室的作品，這款遊戲帶着”鵝廠第一款自研國乙”的标簽誕生，天然的吸引着整個圈子的目光。上線首日，《光夜》就登上iOS免費遊戲榜Top10，一躍成為“國乙新頂流”。

圖源微博@光與夜之戀

但從内測開始，質疑聲就從未停止。遊戲剛剛上線時，《光夜》的文案與情節曾受到不少诟病，不少玩家直指文案過于“土氣”，“像是把古早言情元素拼湊起來”。

另一方面，人設的設置也引來了不小的争議，在五位男主角中，不僅有作為女主角上司的齊司禮，還有公司CEO陸沉，這樣的身份設置也讓不少玩家帶入現實的社會議題中，展開對于“職場變戀場”的讨論。

盡管争論重重，但遊戲在北極光工作室對内容的不斷優化下，迅速吸引鞏固了一大批忠實玩家。憑借着高成本的研發投入，《光夜》的遊戲體驗也在國乙圈自成一派，各種高質量立繪、卡片，漸入佳境的劇情，多樣的玩法，《光夜》真正成為國乙圈的頭部玩家之一，與《戀與制作人》等老牌力作分庭抗禮。

盡管氪金機制、人設問題相關的之質疑仍舊存在，但一切似乎都在“穩中向好”中前行，遊戲官方忙着搞活動，玩家們則還在為新晉老公們癡迷，沒人想到危機正逐漸來臨。

最先來襲的是CV風波，2021年10月初，《光夜》中陸沉的CV李元韬醜聞爆發，被指出軌、PUA的他遭到整個配音圈的口誅筆伐，而其配音作品也受到深切的影響，尤其是《光夜》這樣的乙女遊戲，作為為玩家帶來“甜甜戀愛”的造夢工具，玩家更不能接受角色的CV有如此污點。

遊戲官方也迅速做出反應，第一時間宣布與李元韬結束合作，陸沉也暫時失去了“聲音”，換CV就成了不少“陸夫人”最為關心的事情。2021年12月初，遊戲官方宣布陸沉的新卡牌将由CV阿旦擔任配音，并且将逐步替換遊戲中的陸沉語音。

圖源微博@光與夜之戀

新的風波來臨，不少遊戲玩家認為新CV阿旦的業務能力過差，對遊戲體驗造成了影響，認為陸沉應該更換更頂尖的知名商配。一時之間，“不要阿旦”成為部分陸沉單推玩家的訴求之一，在遊戲官微及超話中相關内容随處可見，甚至引發了CV工作室成員與玩家的罵戰。

最終，這場“維權”以遊戲官方的妥協告終，12月末，遊戲官方宣布與阿旦解約，直到2022年一月中旬，新CV劉北辰的上線，才讓這場CV風波真正告一段落。

圖源微博@光與夜之戀

而從CV風波開始，《光夜》的更多問題暴露出來，主要集中于男角色的立繪設計、遊戲體驗等問題上，打開《光夜》遊戲官方微博，經常能在評論區裡看到玩家們整齊劃一表達訴求的場景。

例如男主角之一的蕭逸的新卡面問題，在粉絲看來蕭逸的眼型、發型等都與初始設定出現了差異，時有出現的“崩卡”現象更是讓不少單推粉絲無法忍受；而陸沉相關内容則仍舊因為CV問題屢受诟病，520電話沒有聲音，舊卡配音未換等都成為急需解決的訴求。除此之外，男角色們的生日、文案、周邊、PV專場都備受玩家們關注，屢次出現的遊戲bug更是亟待官方解決的問題。

氪金機制則是《光與夜之戀》另一個重要的争議點。

此前定價過高、官方割韭菜的風評就一直沒有停止，讓矛盾進一步激化的，正是此次婚紗活動的定價問題。

根據官方給出的信息，“亘古紗華“周年紀念套裝總共有五套，分别對應五位男主。而婚紗的獲得方式有三種，一種是花費328元購買禮盒，僅一次購買機會，禮盒中的婚紗套裝為随機。

另外兩種方式則以抽卡為主，分别是有三次兌換機會的“限時兌換券兌換”和一次兌換機會的“累積270抽兌換禮盒”，兩種方式也都為随機模式。

根據攻略組的解析，想要集齊五套婚紗外觀，玩家必須達成全部三種獲取方式，也就是720抽 328元禮盒，根據單次抽卡18元的價格，需要氪金上萬元玩家才能集齊五套婚紗。

單推玩家想要獲得心儀的婚紗套裝同樣成本不菲，根據攻略組“比較劃算的方式”，玩家也需要抽280抽才能有五分之二的概率拿到自推婚紗。

圖源微博@光與夜之戀_靈犀攻略組

在婚紗禮盒攻略相關微博下，幾乎全是玩家不滿的評論，有人感歎“第一次結婚，除了新娘是我，新郎和婚紗都是随機的”，也有人直言“有這328我給自己買衣服不行嗎？”。

盡管遊戲官方在6月6日對獲取方式進行了改動，将328元的婚紗禮盒更改為“自選”，仍舊難以平息玩家的不滿，幾百塊換一張立繪卡片，已經超出了很多人的接受阈值。

更重要的是，婚紗外觀并非玩家更關心的男性角色們的相關内容，相反，給女主買婚紗才能決定誰才是“新郎”的行為，已經是對“甜美愛情”的一種冒犯。

不少玩家能夠接受高昂的氪金成本，但真正讓他們無法忍受的，是遊戲官方的“傲慢”。而布朗雲事件的發酵則進一步點燃了這種情緒。

換而言之，這次事件是“天下苦北極光久矣”的一次集中爆發，“私設”則是國乙玩家最無法觸碰的逆鱗。先不論“石錘”與否，玩家們無法接受自己喜愛的角色跟“别人”談戀愛，更不能接受花着成千上萬元為“他人作嫁衣”。

“單純覺得很惡心。”《光與夜之戀》玩家小南向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坦言，在她看來，乙女遊戲出現這種情況是難以讓人接受的，“以後不會再給這個遊戲氪金了。”

對于許多國乙玩家來說，“代入”一直是非常重要的遊戲體驗。不同于以前的橙光遊戲以及日本許多經典的乙女遊戲，目前的國乙遊戲遵循着一條“潛規則”，那就是要給予玩家足夠的“代入感”。

乙女遊戲與一般的角色扮演不同，其讓遊戲角色與玩家直接對話，輔以精彩的戀愛劇情，讓玩家體會到自己與遊戲角色“直接戀愛”的體驗感，而當女主人設過于豐滿時，這樣的代入感很難形成，玩家容易将自己的角色轉變為“旁觀者”，對于期待情緒價值的玩家來說，遊戲樂趣就會大打折扣。

這也是國乙獨特的生态所決定的。事實上，并非所有國乙玩家都是遵循“代入感”這一條定律的，但喜歡“代入”的玩家無疑是當下國乙的主力玩家。

乙女遊戲玩家條兒向刺猬公社介紹，目前日本許多乙女遊戲的遊戲機制采取買斷制，直接付費将遊戲買斷，其他類似抽卡、周邊之類的付費内容更少，同時這種買斷制乙遊往往劇情完整，擁有不同的結局，對于玩家來說，除了感受遊戲角色的情緒價值外，體驗劇情也非常重要。

“會因為一個be結局哭濕枕頭”條兒直言，她不僅會部分代入遊戲角色，也對劇情十分關心，而國乙的機制則更注重遊戲内付費，強調給予玩家不斷的戀愛體驗，不僅不會讓玩家與角色真正走到“結局”，更不用談讓玩家玩到bad ending（壞結局）。

正是這種遊戲機制，緻使廠商需要不斷地增添劇情，為玩家帶來更新奇的體驗，同時利用氪金抽卡等遊戲付費方式留住玩家。正是這樣的行業生态，讓“代入黨”成為主流遊戲玩家之一，也正是因為不斷的成本投入，這部分玩家難以忍受私設等行為對于體驗的破壞。

盡管官方與事件主角已經作出澄清，但這種玩家眼中的“私設行為”仍給遊戲帶來了較大的影響，部分玩家的抵觸情緒已經形成，這歸根結底是因為遊戲官方的不專業所導緻。以此次事件為例，bug中暴露的ID名為何如此設置？為何會出現此種bug？這都與遊戲前期研發存在的種種問題息息相關。

玩家列舉出女主與布朗雲之間的種種相似，盡管部分内容并無實錘證據，但其中的一些對比确實過于巧合，很難不讓人懷疑素材的選取來自研發人員。盡管這種行為比較常見，但過于明顯的“人設挪用”在暗中埋下了隐患，遊戲bug導緻程序顯示研發人員相關ID更是系統策劃的嚴重失誤之一，直接為事件的發生提供了導火索。

這同樣也是不少遊戲廠商存在的問題。

另一個讓玩家們認為布朗雲是“私設慣犯”的證據，正是換裝養成手遊《暖暖環遊世界》中的克勞德·布朗一角。8年前，布朗雲曾擔任這款遊戲的遊戲策劃，并曾經就這一角色轉發相關微博，稱“被自己帥哭”，這也讓現如今不少關注者相信，布朗雲有在遊戲中“夾帶私貨”的先例。

圖源微博

布朗雲也在澄清中回複這一事件，稱是當時項目組内的取名習俗所緻，還有許多同事的名字被移植進遊戲裡。或許對于遊戲研發者來說，這隻是工作中的無心之舉，但對于遊戲玩家們來說，這很可能成為破壞遊戲體驗的“絆腳石”。在澄清裡，布朗雲也坦言這種行為“如今看來确實欠缺成熟”。

條兒也向刺猬公社分享了一個類似的案例，在米哈遊旗下遊戲《未定事件簿》中，曾出現一組視角奇怪的卡面，在畫面裡，男女主進行互動，兩人的眼神并非對視或是其他常見視角，而是一起“看鏡頭”，觀感上更像望着畫面外的“玩家”。

圖源知乎@李貓球

就這樣一個看似打破第四面牆的視角，卻給許多玩家帶來了“不适”，“這會讓玩家感覺自己不是女主”，這組卡面還被不少玩家戲稱為NTR（指被劈腿）視角。目光将女主與玩家分割開來，此刻的玩家難以代入戀愛的甜蜜，感受到的更多是類似窺視般的羞恥。

《未定事件簿》也曾在遊戲劇情中将部分人物套進了米哈遊的三位聯合創始人，盡管現在這種行為更多成為國乙玩家間的笑談，但當這種類似“私設”的行為進一步擴大，又将給遊戲帶來無窮的隐患。

圖源微博

回顧起來，國産乙女遊戲圈從來談不上太平。

娛樂圈偶像的接連翻車曾讓世人慨歎，看似安全的紙片人其實也有無數種“塌房”方式。

配音可以塌房、畫師可以塌房，運營團隊更是乙遊玩家心中永恒的“萬惡之源”。從公司端看，盡管頭部遊戲已經擁有了令人豔羨的流水與用戶體量，但幕後人員的專業程度卻一直飽受批評。

玩家對“夾帶私貨”的敏感，延續了“不專業”共識下的長期焦慮。在《光與夜之戀》官方第一次發表聲明時，言辭中的“市場調研”就被許多玩家質疑。畢竟從結果看，縱然開發前期經曆了大規模問卷調查、FOCUS GROUP訪談，《光與夜之戀》的女主角依然保留了過分具體的設定，涉及地域等信息。

圖源微博@光與夜之戀

細節裡藏着魔鬼，關于代入感的争辯早已被玩家零散地提出，直到今天醞釀成空前的危機。而在宣傳婚紗套裝的微博下，仍有人哀歎于官方“不懂行情”，相較于為女主換裝，不少玩家更願意把錢花在攻略目标身上。

另一方面，國産乙遊玩家的内部分化正越在加劇，或者可以說是越來越“熟練”。乙遊們的微博超話在民間有着“赫赫兇名”，部分玩家的戰鬥屬性相較飯圈有過之而無不及。

由于在遊戲裡心儀的角色不同，玩家被劃分到不同的陣營，為不同的愛人振臂呐喊、維權奔走。劍拔弩張的劇情有時發生在單推和單推之間，有時戰火還會燒向“博愛”的多推。乙遊就像一檔大型選秀節目，玩家像追逐明星那樣捍衛紙片人，因為情感上的寄托而付出時間金錢。

《光與夜之戀》的男角色們，圖源微博@光與夜之戀

問題在于，這份真心在疏于引導的情況下會滋生出極大的破壞力。選秀演變成大逃殺，于是我們能看到紙片人之間的撕番，能看到配音演員、職業畫師、遊戲策劃被辱罵，能看到普通人遭受網暴，乃至背負影響職業生涯的罵名。

宣布婚紗免費之後，《光與夜之戀》評論區裡的哭訴并未停歇一分一秒。被頂到前排的兩條評論，一個寫着：“是我的好光寶”，另一個寫着：“還是得罵。”

新增留言裡，齊司禮的粉絲指出卡面的兩大缺陷，查理蘇的粉絲不願接受無轉場的周年PV，蕭逸的粉絲迫切要求提高卡面的精緻度，陸沉粉絲等着官方為陸沉的語音還債，夏鳴星的粉絲正在敦促制作團隊處理文案組。

當這漫長的一天過去，《光與夜之戀》官博粉絲量以驚人的增長速度突破了百萬大關。

文中小南、條兒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