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到普陀,因為無謂景緻的新鮮,索性整個兒燒香拜佛了一回,于佛随遇、随緣的感召中,得一種恬淡、釋然的難得心境。
對佛,沒有什麼研究,用佛教的話說,我是沒什麼慧根的人。去杭州靈隐、瞻仰樂山大佛,或是其他廟宇,都純粹是旅遊所至。
雖沒什麼慧根,向佛的境界卻冥冥中常在。來到寺前,突然就相遇了那種甯靜、平和、深遠的感覺,佛樂空靈悠揚的“極天地至和之聲”,讓心境刹時變得純淨。走過古樸的黃牆,邁過高起的門檻,跪于松軟的蒲團,在香煙缭繞的梵音之中默念心願,有“心誠則靈”的寬慰。和很多俗人一樣,我在佛祖面前的傾心跪拜是為求佛祖賜福,非膜拜或是悟透虛空,有些迷信的味道。人生充滿了太多的不定因素,期望冥冥中有神靈相助,這與禅宗主張的“衆生即佛”的教義實在背道而馳。盡管這樣,一聲“阿彌陀佛”總讓我想起那充滿玄機的拈花一笑,想起離世的奶奶常年虔誠的供奉,想起人生苦短仿如佛前的一個打坐。那樣的時候便會認定今生,渴望好好地活着。
所以,不是佛徒,亦時常向佛。被裹挾在一個高速發展看似青春煥發的社會中,身邊的人和事日新月異,一日三春,人們被津津樂道的資本、商業模式等一些詞彙煽弄得興緻勃勃,夢想遠大,身心卻越來越緊繃,越來越不安穩,到處充斥着緊張、振奮和焦慮。歲月說可,佛卻說空,這就是入世進取和遁世清修九九歸一的道理。以佛的靜止中反觀衆生百态,看不懂也好,不入流也罷,其實都不過是修為淺薄觀花垂淚、學養不深無聊作歎。多情的歲月在每人面前都給出了一條路,至于選擇穿林渡水,還是柳岸聽蛙,那實在是個人的“緣份”,強求不得。現代科學不足以給予生命一種意義,隻有内心改造,才能帶來對生命的真實認識和前行的信心。
佛心是信仰,不是手段、方式,出家是手段、方式,卻不一定源于信仰。修行何必禅房,問道何須深山?衆生皆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借着佛的敞亮通達,锉掉鈍化的角質,還自己一顆潔淨的塵心。生活原本是件暢快淋漓的事,雖然過程各有不同,但都一樣應該存留着鮮活、美好的餘味。
一切如悠悠浮雲,借一顆佛心将所有障念、挂念落下,落得安然靜寂。于佛前,釋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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