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和楊康,差點成為《射雕英雄傳》裡的雙主角,就像《絕代雙驕》裡面的江小魚和花無缺相同。
他們都是根正苗紅,一個是梁山好漢郭盛的後代,一個是抗金名将楊再興。他們都有俠義之士作為師父,一個是江南七怪,一個是全真七子之一的丘處機。
但是,他們最終走上了兩條天壤之别的道路:郭靖成為了一名“為國為民”的一代大俠,楊康則成為了一名賣國求榮,聲名狼藉的壞人。
這是為什麼呢?在很大程度上,與他們從小遭到的教育有關。
我們先來看郭靖。
郭靖的父親郭嘯天被段天德所殺,母親李萍逃到大漠深處,冒着風雪生下了郭靖。李萍在好意蒙古人的協助下,“用樹枝搭了一所茅屋,畜養牲口,又将羊毛紡條織氈,與牧人交換糧食”,總算有了一個家,從此紮根下來。由此可見,郭靖的成長環境是非常惡劣的。
李萍是一個長相平平的農婦,不會武功,沒有什麼文明,但她在子女教育上沒有缺席,将勤勞、樸素、真誠、正派、仁慈、誠信等最憨厚的人生道理,耳濡目染地對兒子郭靖進行諄諄經驗。
——在《射雕英雄傳》第03章“大漠風沙”裡,郭靖救了被蒙古軍隊追殺的黑袍将軍哲别,哲别為了表明感謝,送給郭靖一隻粗大的黃金镯子。郭靖卻不要,說道:“媽媽說的,應當接待客人,不能要客人東西。”在這裡,李萍教育兒子要仁慈、正派、不貪婪。
——鐵木真的長子術赤追殺哲别時,找到了郭靖。為了逼問這其他下落,提起馬鞭在郭靖腦袋上抽了一下。郭靖痛得要哭,卻搏命忍住眼淚,昂頭道:“你為什麼打我?我又沒做壞事!”在郭靖看來,隻要做了壞事才該挨打。在這裡,李萍教育兒子不要做壞事。
——當江南七怪找到郭靖後,向郭靖和拖雷扮演武功,還要教他們本事。拖雷非常高興,郭靖的愛好卻不大。朱聰問詢原因時,郭靖回答說:“媽媽說的,不能跟人家打架。學了本事打人,媽媽要不高興的。”在這裡,李萍教育兒子不要無事生非,與人打架鬥毆。
——鐵木真打敗王罕、桑昆後,由于郭靖立下大功,将華筝許配給她,并封為“金刀驸馬”。這是無數人求之而不得的工作,李萍知道後,卻自動提起了郭嘯天和楊鐵心指腹為婚的往事,表明如果楊鐵心的後代是女兒的話,郭靖就不能當“金刀驸馬”。在這裡,李萍身體力行地教育兒子要信守承諾。
李萍是一名單親母親,與兒子相依為命,當然懂得心愛兒子,但她曆來不怕兒子喫苦,放他到軍隊裡去鍛煉。正是在母親李萍的盡心經驗下,郭靖逐步成長為一名有膽有識、忠厚誠實、英勇俠義、正派仁慈的男人。
我們再來看楊康。
楊康的父親叫楊鐵心,母親叫包惜弱。金國六太子完顔洪烈貪慕包惜弱的美貌,謀劃将包惜弱騙到金國。包惜弱知道底細時,全部都已太晚,隻好在金國當了完顔洪烈的王妃,并生下了楊康。
包惜弱是落第秀才教書先生的女兒,容顔清秀可人,遠超李萍。她心腸仁慈,憐惜弱者,不喜歡損害和殺戮,連家中所養的雞鴨都舍不得殺,一向養到老死。正由于這個性格,包惜弱救了身負重傷的完顔洪烈,間接地導緻了自己和近鄰老郭家破人亡。
仁慈歸仁慈,包惜弱在兒子楊康的教育上,是失職的、缺位的。十幾年來,包惜弱最大的成果,是把自己生活的房間,布置成臨安牛家村楊家原本的樣子:一根生滿了鏽的鐵槍、一張破犁、一架紡紗用的舊紡車,以及桌凳櫥床等,無一不是原物。以至于當楊鐵心找上門來時,“竟然無一物不是舊識”。
至于楊康,包惜弱是沒功夫、也沒能力教育的,隻知道萬般寵溺,養尊處優——包惜弱甚至都不敢對楊康吐露他們的真實身份,遑論其他?楊康幹了些什麼,與誰交了朋友,她都不聞不問。
當包惜弱知道楊康調戲比武招親的穆念慈後,反響居然是:“眼也腫了,鼻子也破了,還說好好地?你這樣搗亂,你爹知道了倒也沒什麼,要是給你師父聽到風聲,可不得了。”在包惜弱眼裡,兒子隻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
在很大程度上,完顔洪烈這個養父,對楊康的影響都超過了包惜弱對他的影響。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成長,楊康從小就養成了争強好勝、不擇手段、貪慕榮華富貴的性格。這就使得楊康在獲悉自己的真實身份後,仍然“認賊作父”,追随殺父仇人完顔洪烈,并想要承繼他的王位,一步步踏上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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