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澤看到李文竹那驚訝的表情,心裡不由得一陣高興,他接着說道:“我得的其實是……相思病。”
“你得的是相思病?”李文竹的眼睛瞪得溜圓。她這是被調戲了嗎?
陸雲澤那略顯蒼白的臉上飛上一絲紅暈,他垂下雙眸,說道:“我是認真的,我早已……心悅于你。”
李文竹感覺自己頭頂響了一聲驚雷,心口猶如挨了一拳,頭腦一片空白,心砰砰亂跳。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隻好說道:“那你了解我的過去嗎?我跟我前夫合離了。”
陸雲澤的眸中閃過一絲心疼:“我早就知道了。但我跟那個姓劉的不一樣。”
李文竹腦中還是一片空白,她隻是來完成任務的,不是來談戀愛的。她是二婚身份,對方出身不一般不說,他還是未婚,他的家人能同意嗎?旁人會怎麼看他?
李文竹腦中思緒糾結得猶如一團亂麻,最後,她落荒而逃。她跑得很快,陸雲澤追都追不上。
李文竹一路跑出陸府,府裡的人用詫異的眼光看着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李文竹也無心顧及這些,她跑到大街上,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群才慢慢平靜下來,然後轉身去了馄饨店。
店中客人不多,姐姐李如慧正在剁馄饨餡,看到李文竹來了,一臉驚喜道:“你怎麼有空來了?”
李文竹“嗯”了一聲,上前接過菜刀開始剁餡。
李如慧看着妹妹的神色不對勁,趕緊問她怎麼了?
李文竹搖搖頭說沒什麼,接着,她突然問姐姐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個人說喜歡我,但我們身份不相配,你說該怎麼辦?”
李如慧驚訝地張張嘴巴,然後試探着問道:“這個人是陸公子?”
李文竹詫異地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李如慧微微笑道:“陸公子對你不一般,明眼人誰看不出來?”
李文竹滿心疑惑:“真的這麼明顯嗎?為什麼她以前沒有察覺到?”
李如慧一臉惋惜地道:“唉,陸公子可謂是人中龍鳳,可惜呀,若是他年紀再大個幾歲,或者是喪妻了就好了。”
李文竹:“……”姐姐這邏輯真夠清奇的,哪有盼着别人喪妻的?
李如慧又問:“文竹,那你打算怎麼辦?”
李文竹想了一會兒還是一頭亂麻,老實說,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李如慧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其實她也看出來了,妹妹對陸公子也是動心的。她當然是真心盼着妹妹能過好,能再尋個良人,可是……
她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便委婉地道:“文竹,在咱們這兒,尤其是雄州城,寡婦什麼的再嫁都不是稀奇事,你看給你提親的人也挺多,可是吧,陸公子不太合适,他是真心的沒錯,可是陸家那一關可不好過呀。我就怕到時你再難過一次。”
姐姐這句話瞬間讓李文竹清醒過來,是呀,陸雲澤再好又怎樣?他背後還有父母親人族人呢。他的親人肯定不會同意的。劉家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還是算了吧。以後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就是。想是這麼想,李文竹卻覺得心裡被像人劃了一刀似的,痛得難受。
李文竹在馄饨店裡呆了一會兒便回家了,她沒有再去文澤酒樓,第二天還是沒有去。她沒有想到,一向勇敢果斷的她,竟然也會畏懼不前。不過,她知道,這事不能再拖了,越拖越容易有問題。
第三天,李文竹決定去勇敢面對這件事。
第三天早上,李文竹還沒出門,就聽見丫頭來報,說陸公子來訪。
李文竹一時有些心慌,她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趕緊簡單梳洗了一番才出來見人。
陸雲澤身上的大氅已經脫去,身着一襲天藍色錦袍,靜靜地坐在那裡。一看到李文竹出來,他表現得跟在自己家一樣,對服侍的丫頭說道:“你下去吧,我有事跟你們姑娘說。”丫頭捧上茶點後退了下去。
花廳裡隻剩下了兩人。陸雲澤低頭喝茶,李文竹也跟着喝,兩人都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文竹……”
“陸公子……”
兩人怔了一下,又同時說道:“你先說。”
最後還是陸雲澤先說:“我隻是想問,我提的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李文竹的手緊緊攥着茶杯,盡量用平靜的聲音答道:“我已經考慮好了。”
陸雲澤的雙眸中閃着一絲期待的亮光:“嗯?”
李文竹咬了咬唇,最後用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說道:“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可是我們不合适,請陸公子另覓良人。”
陸雲澤那如星辰一樣閃亮的雙眸登時黯淡下來,他盯着李文竹看了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理由,我要拒絕的理由。”
李文竹決定實話實說:“你的家人不會同意的。”
陸雲澤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同意?”
李文竹一臉無奈:“我合離過,你還是初婚,你覺得你的家人族人會同意娶我進門嗎?”
陸雲澤突然笑了一下,随即又用堅定的語氣說道:“你不用管我家人同不同意,我隻想問你願不願意。”
李文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陸雲澤得寸進尺地進一步追問:“那你願意嗎?”
李文竹瞪着他沒有回答。
陸雲澤突然狡黠地笑了:“你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李文竹:“……你。”
這一次,輪到陸雲澤落荒而逃,也不算是落荒,反正就是生怕對方反悔了,他趕緊跑開那樣子。
李文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陸雲澤跑這麼快的。
陸雲澤離開不久,陸府就有人送來了幾枝梅花,還有一封信。
信箋上的字隻有寥寥幾行:一切無需擔心,我會辦妥,等我。
李文竹感覺心中百味雜陳,一時難以形容。
第二天,李文竹又去了酒樓。她沒有見到陸雲澤。
但是,她發現酒樓的夥計和掌櫃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着她,李文竹覺得莫名其妙,問又不好問。
後來,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陸雲澤到了婚配年齡了,陸雲澤父母早逝,家中隻有一個老祖母,老祖母多年吃齋念佛,十分迷信。孫子該說親了,自然得請高人算算。
于是陸老夫人請了一個很有名的算命先生給陸雲澤算姻緣。結果人家大師說,因為陸雲澤早年名字有帶木字的“桓”字,後來卻棄而不用,導緻木氣死掉,他成親最好找一個名字帶有“木”字的女子。而且由于陸雲澤身體不好,此女一定要旺夫且命硬才行。陸老夫人提供了好幾位世家千金的名字和八字,據說都被大師一一否決了。
陸老夫人身邊的一個丫環提議,陸公子身邊的人最好也要算一算。于是,陳忠,陸雨還有李文竹的八字和名字也被呈了上來。
看到李文竹的八字時,那位大師就說她和陸雲澤簡直是天作之合,一旦她嫁給陸雲澤,陸家不但家業興旺,而且陸雲澤的壽命必将延長,而且身體會越來越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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