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離騷中屈原的懷才不遇?楚頃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一舉攻破楚國國都郢都,楚頃襄王狼狽棄城出逃,屈原拒絕了仕秦的邀請,在報國無門的極度失望中,62歲的屈原在五月初五懷石自沉于汨羅江,以身殉國,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如何看待離騷中屈原的懷才不遇?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如何看待離騷中屈原的懷才不遇
楚頃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一舉攻破楚國國都郢都,楚頃襄王狼狽棄城出逃,屈原拒絕了仕秦的邀請,在報國無門的極度失望中,62歲的屈原在五月初五懷石自沉于汨羅江,以身殉國。
屈原用生命去殉國家、殉理想,他的人格具有悲壯的美和巨大的感召力。屈原的悲劇向後代昭示:美的人格不會随着肉體的消失而泯滅,它能喚起麻木靈魂的警醒和自覺,激起人們對黑暗現實的反叛情緒,激勵人們向往光明和美好,培養人們高尚純潔的品格和愛國主義情感。
歌德說:“在藝術和詩裡,人格确實就是一切。”《離騷》是我國偉大的愛國詩人屈原的代表作,它以其奇妙的構思、絢麗的辭藻、深刻的内涵,開啟了我國抒情詩的先河,是屈原用他的理想、熱情、痛苦乃至整個生命熔鑄而成的不朽詩篇。這首自傳性質的波瀾壯闊的政治抒情詩,處處洋溢着詩人理想人格的壯美。屈原用他的愛國情懷和滿腔悲憤,在《離騷》中打下了異常鮮明的個性烙印,顯示了詩人人格的壯美,這一偉大創造,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悲劇是最崇高的藝術, 它表現苦難和毀滅的過程是為了突出真、善、美的價值,魯迅這樣評價《離騷》:“較之于《詩》,則其言甚長,其思甚幻,其文甚麗,其旨甚明,憑心而言,不遵矩度。故後儒之服膺詩教者,或訾而绌之,然其影響于後來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可見《離騷》對中國文學的影響無法估量,屈原将人生的悲劇與藝術的悲劇有機而深刻地統一起來,讓《離騷》展現出一種震撼人心的悲劇美,從而讓我們看到屈原對理想人格的追求及他注定的人生悲劇。
1 美政理想之幻滅崇尚真理,追求美好的人生理想是人格美的基礎,也是人格美的最高體現。屈原一生孜孜以求的政治理想是“美政”, 其主要内容是明君賢臣共興楚國。國君首先應該具有高尚的品德,才能享有國家。其次應該選賢任能,罷黜奸佞。另外,修明法度也是其“美政”的内容之一。
屈原主張“舉賢而授能兮,循繩墨而不頗”,也就是舉賢任能,立法富國。楚國本是當時的大國,但由于楚王的昏庸,緻使政治日趨黑暗,屈原的治國方案就是挽救楚國命運的良藥。《離騷》圍繞着楚國的出路何在,詩人自己的出路何在這兩個重大問題來寫,就像一首樂曲中的兩個旋律,要配合得恰如其分才能譜寫出優美的樂章。
《離騷》起筆不久就指出了楚國前途的危險:“惟夫黨人之偷樂兮,路幽昧以險隘。豈餘身之殚殃兮,恐皇輿之敗績!”屈原希望楚王能夠離開“幽昧”的小路,離開誤國的小人而采納他的治國方略,跟他走上國富民強的大道,這是他作為一名政治家的報負在其文字中的體現。
屈原的“美政”理想反映了他與楚國腐朽貴族集團的尖銳對立,表達了他革除弊政的進步要求,而其最終目的就是要挽救祖國危亡,使楚國走上富強的道路。他的思想在中國曆史上是先進的,在世界史上也是先進的,但他強烈地把治國安邦之心系附在楚王身上,有悖于現實,最終被扼殺在搖籃裡,政治報負的難以實現是其苦悶的起點,也是其人生悲劇的注定。
在《離騷》裡,毀滅屈原美政理想的,不僅有現實生活中的上官、子蘭一幫黨人及其靠山楚王,還有天國的守門人帝阍,《離騷》是一部帶着強烈浪漫主義精神的作品,屈原的理想人格愈崇高、愈深刻,他的毀滅就愈悲壯、愈撕裂人心。《離騷》通過“悲”來反射出“美”,通過毀滅展示出希望,從而歌頌光明,鞭撻黑暗、掃除污穢。
2 懷才不遇之憤懑屈原所處的年代,正是秦、楚、齊、趙、燕、韓、魏戰國七雄争霸的時代,秦孝公對内重用商鞅實行變法,對外采用連橫策略,國勢日強。楚國在楚悼王時任用吳起為相,實行變法富國,足以與秦國抗衡。可是悼王崩,吳起被殺,自此楚國昏君當政、小人專權,龐大、守舊的貴族集團不勞而獲,消耗着大量的國家财富。
屈原博聞強記、明于治亂、娴于辭令(《史記 屈原賈生列傳》),才華過人的他二十五歲被楚懷王任命為左徙,力圖審時度勢、舉賢任能、修明法度、聯齊抗秦,輔佐懷王完成統一天下的霸業。
屈原明白,楚國完成霸業必須變革,而變革必定會觸及貴族集團的核心利益,必然會引起他們的反對、陷害,将影響自身安危甚至生命。楚悼王時期的吳起變法,秦孝公時期的商鞅變法就是前車之鑒。吳起變法,吳起被射死;商鞅變法,商鞅被“車裂”。這些殘酷的現實問題一度考量着年輕的政治家屈原。在深厚執着的愛國熱情下,屈原毅然決定,依靠楚懷王的支持,直面現實,沖破困擾,傾力治國。
可當他滿懷豪情、施展才華向着理想前行時,現實的殘酷讓他舉步維艱。昏庸的楚王聽信讒言,疏遠屈原,并将其放逐。屈原懷才不遇,報國無門,因此在《離騷》中,無論是自述身世、闡述理想、陳辭重華,還是遨遊天國、遍求知音、決心留楚,無不貫穿着屈原懷才不遇的憤懑之情。
司馬遷《史記 屈原賈生列傳》曰:“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騷者,猶離優也。”王逸《楚辭章句》謂:“屈原履忠被谮,憂悲愁思,獨依詩人之義而作《離騷》。”由此屈原作《離騷》的原因一目了然。
屈原被放逐的經曆,在他的很多作品中得以映證,讀《抽思》,可知屈原曾流放漢北;讀《哀郢》,可知屈原曾流放到郢都以東的遙遠地區;讀《涉江》,可知屈原曾從今天的武漢一帶,一路流浪到了荒涼的湘西。然而肉體所受之苦較之于心靈的煎熬顯得微不足道,對故鄉思念的精神折磨卻讓他度日如年。“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歲?惟郢路之遼遠兮,魂一夕而九逝。”(《抽思》)屈原懷才不遇、壯志未酬,對郢都念念不忘,讓人不禁悲從心來。
3 忠君之心是屈原悲劇的命中注定屈原的理想人格之美突出在他對祖國的無尚忠誠和熱愛之上。屈原一生,無論是不斷加強自我修養,還是執着追求美政理想,抑或與“黨人”、群小頑強不屈的鬥争,都因一顆愛國之心。愛國固然正确,忠君卻有一定時代局限性。
在“晉才楚用”的春秋戰國時代,一個有才能的人如果在本國無法實現自己的報負,則盡可到異國他鄉去尋求出路。孔子孟子周遊列國,商鞅非秦人在秦變化,吳起非楚人而為楚改革,蘇秦、張儀那樣的策士們,更是朝秦暮楚,哪裡能發揮其才能就去哪個國家。但屈原雖被放逐,卻瞻顧楚國,心系懷王,不忘欲返,冀幸君 “世混濁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妒嫉 ”之一悟 ,俗之一改也。其存君興國,而欲反覆之。
屈原對楚國的熱愛在《離騷》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詩一開始,他就表現出對楚國命運的憂慮和矢志獻身楚國的決心:“豈餘身之殚殃兮 ,恐皇輿之敗績。”他願意奔走先後,為楚國開辟通向富強之路:“忽奔走以先後兮,及前王之踵武。”當他遭讒見疏乃至被放逐時,他心心念念的還是國家:“餘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誠然,屈原的愛國與忠君密不可分,但在封建時代,君國一體,國君在一定程度上是國家的象征,隻有獲得國君的認同才能實現自己的興國理想。這是時代的局限性。屈原的忠誠不二,不侍二主的情懷注定了他投江的悲劇,但他的愛國情懷,卻感人至深,不斷激勵着我們前行。
結語:屈原把他的人生悲劇寫入《離騷》,通過人生的苦痛來思索人生的意義,通過求索來探尋理想的人格。正如美學家鮑列夫在其《美學》中所說的那樣:“悲劇是哲學性的藝術,它提出和解決生命中最高深的問題,認識存在的意義和分析全局性的問題。”因此,《離騷》充分發揮了悲劇特有的美學功能,是屈原的理想人格在其悲劇人生中的文學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