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置倉模式的出路在哪?
文/每日财報 呂明俠
想必,在疫情中大家與生鮮電商打交道的次數并不少,于相關企業而言,這本是一次難得的利好,可故事情節偏偏充斥着“彩蛋”。因為就實際情況看,今年來生鮮電商一邊積極自救,保障供應鍊不斷供,守護居民的“菜籃子”;一邊則面臨着長期無法盈利、持續虧損的窘境。
壓力之下,“撤城”兩個字,直接成了近期叮咚買菜的标簽。有消息稱,叮咚買菜停止了天津站的服務;而在此前一個月内,叮咚買菜還陸續關閉了河北廊坊、唐山,廣東中山、清遠、珠海,以及安徽宣城、滁州等多地的業務。
資本市場反應迅速,叮咚買菜(DDL.US)股價持續震蕩下跌,至6月18日才略有回升,當周内股價合計跌幅超8%。2021年6月29日,叮咚買菜登陸紐交所,發行價為23.5美元/股,市值55.39億美元。如今,時間基本過去了一年,叮咚買菜的市值也已蒸發了超過45億美元。
另一邊,同樣作為生鮮電商巨頭,每日優鮮(ML .US)的情況亦不容樂觀。今年5月下旬,每日優鮮因未能按時提交2021年度公司财報,及公司股票連續一個月低于1美元,連收兩份納斯達克警示函。可見,現階段兩大行業巨頭均以“暗淡”示人,這也讓人不禁發問:生鮮電商行業到底什麼情況?
同命相連
作為“國内生鮮電商第一股”的每日優鮮,二級市場的表現不比叮咚買菜強幾分,自去年6月上市以來,其股價一跌再跌。截至6月23日,僅收0.26美元,較發行價13美元暴跌98%,市值從22.74億美元跌至6122萬美元。
《每日财報》關注到,在6月初,每日優鮮因已連續30個交易日低于納斯達克上市合規标準的1美元,而收到納斯達克退市警示。更有意思的是,就在半月以前,其因未提交2021年年度業績報告,納斯達克上市資格部門就向其發出警示函,表明其不符合納斯達克的上市要求,并要求其在60天内提交2021年報或合規計劃。
值得關注的是,2018年、2019年和2020年,每日優鮮尚未支付的供應商欠款淨額分别為7.39億元、14.19億元、10.88億元,同期付款周期40天、55天、72天。付款周期越來越慢,未支付的供應商欠款也越來越高……
相對比而言,每日優鮮和叮咚買菜每年的營收都是不斷增長的,但淨虧損也是不斷增長的。平台業務的不斷增長并沒有産生規模化效應,沒有停止虧損情況,反而越大越虧。
具體來看,2018年至2020年及2021年前三季度,每日優鮮錄得淨收入35.47億元、60.01億元、61.30億元、55.47億元,錄得淨虧損分别為22.32億元、29.09億元、16.49億元、30.17億元。粗略計算,不到四年時間公司已合計淨虧98.08億元。
盈利指标方面,同期内公司毛利率僅為8.6%、8.7%、19.4%和10.7%,多處于10%左右或以下的較低水平。履約費用則由2018年的12.39億元,增至2019年、2020年的18.33億元、15.77億元,2021年前三季度為16.19億元;履約費用率分别為34.9%、30.5%、25.7%和29.2%,未能穩定在25%以下。
資金狀況上,據每日優鮮2021年第三季度财報,截至該季度末,公司持有的現金及現金等價僅剩21.72億元,流動負債則高達32.23億元。
叮咚買菜方面,2019年至2021年,公司淨虧損金額分别為18.73億元、31.77億元、64.29億元,呈逐年擴大态勢,三年下來累計虧損近115億元。盡管最新财報顯示,公司已于2021年12月在大本營上海實現了整體盈利,并稱類似模式在今年将逐步擴展到整個長三角甚至全國,不過外界普遍認為其可能難如願。
截至2021年12月底,叮咚買菜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和短期投資為52.3億元,其中現金部分為6.6億元,總額環比減少約16億元。叮咚買菜同時背負了20.6元的應付賬款和31億元的短期借款。
解藥何在?
2015年成立的每日優鮮,是最早一批的前置倉生鮮電商,而另一家叮咚買菜是在2017年從O2O模式轉型而來。
據《每日财報》了解,生鮮電商主要模式有傳統生鮮電商、生鮮前置倉和平台到家、倉店一體、社區生鮮店和社區團購等5大類。生鮮前置倉模式主要是“城市分選中心 社區前置倉”的二級分布式倉儲體系。每個前置倉,都是一個中小型的倉儲配送中心,總部中央大倉隻需對前置倉供貨。
“每一枚硬币,都有正反兩面”。前置倉優勢是方便快捷,帶給用戶更好的購物體驗,可以确保配送速度和産品新鮮度。劣勢則在于前期投入居高不下,包括獲客補貼、市場營銷、人工成本和前置倉建設等。
說白了就是非常燒錢,而每日優鮮就是因為大力布局前置倉,才使履約費用居高不下。相同的,按照履約數1億單來計算,叮咚買菜每派送一單,更是需要自掏14.84元的成本費。
《每日财報》發現,其實二者此前已經不約而同開始放慢腳步,前置倉的數量變化最能直觀地反映這一趨勢:截至2021年第三季度末,每日優鮮的前置倉數量約631個,較2019年底的超1500個減少近六成,覆蓋城市也從20個收縮為17個;2021年第四季度,叮咚買菜前置倉新增25個,僅為上一季增幅的約十分之一,前三季度新增前置倉數量分别為139、147、239個。也是直到近期,叮咚買菜繼續“撤城”的消息才真的廣為人知。
也很容易分析,前置倉是重資産、重投入的模式,除了分選中心和前置倉的建設費用/租金,還需要配備一定數量的倉儲工人和騎手,加上産品從分選中心到前置倉的物流運輸,整體履約費用高企。
同時,前置倉門店由于不具備引流功能,因獲取客戶投入的廣告營銷與優惠補貼也造成了較高的銷售和營銷費用。2019年至2021年,叮咚買菜的銷售費用率分别為6.7%、5.0%、7.5%;同期(2021年為前三季度),每日優鮮的銷售費用率分别為12.3%、9.6%、13.1%。
此外,由于易腐蝕、到貨損耗高等特點,生鮮本身毛利就低,即使線下商超2021年生鮮品類的毛利率也僅在15%左右。相比之下,前置倉模式存在庫存面積、采購量等限制,不僅SKU較少、集中于剛需品類,且對上遊議價能力較弱,導緻毛利水平更低。
所以或許可以說,模式制造瓶頸,瓶頸增添盈利壓力。繼而,也導緻兩個生鮮電商巨頭最終隻能在賣菜這條“第一增長曲線”之外,尋找起自己的第二增長曲線。像每日優鮮就做起了零售雲和智慧菜場;叮咚買菜則在嘗試做自有品牌、研發預制菜等。但究竟涉及的賽道競争難度有多少,相信更需要未來數據上的“佐證”。
總而言之,生鮮電商如今二位巨頭均有些“铩羽而歸”的意思,這的确對行業而言是消極信号。但是,嚴格意義上我們也不能斷定前置倉這種模式就一定不會有前途。畢竟,前置倉的優勢還是很突出的。也許,比起短期的劇烈擴張,穩紮穩打的實現盈利充分覆蓋成本,寄期未來才是生鮮電商行業正在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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