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絲。
一望無際的草坪上,人們舉着黑傘,身着黑衣,緩緩走來。
顧南城一身風衣,被雨中的微風吹拂着,男人冰冷的眸子裡透出陰鸷的眸光,仿佛伺機而動的狼在人群中尋找着自己的獵物。
“那……那是蘇蘇?”人群中一聲驚呼。
隻見,蘇蘇一身色襯衣,搭配着牛仔褲,從雨中走來。
她沒有打傘,淩亂發絲上還滴着水,光潔的小臉上淚水和雨水混合,看起來憔悴至極。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黑眸裡閃過一絲精光,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啧啧,我聽說,顧先生就是被她害死的!”
“是麼?那她怎麼還有臉來?”
“哼,要我說,這賤女人就是看上了顧家的家産,這不,死皮賴臉地纏着顧少!”
蘇蘇穿過人群中,她們的話,她自是都聽在耳裡,可她卻沒有分毫的憤怒,一步一步,腳步堅定地向顧南城走去。
他們都說,是她害死了他的父親。
她知道,他一定會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她愛的那個人至始至終隻有他,絕不會再有别人。
男人眯着眼的俊臉上,噙着一絲笑,不平不淡地望向她。
“蘇蘇,你這個賤人,你居然還有臉來?”就在這時,一聲厲呵從側面響起,顧南城的母親銳眸裡帶着冷笑和嘲諷,“還是你覺得鬧的還不夠大?一定要全城的人都知道,為了你這個賤人,南城才失去了父親?”
蘇蘇腳步一滞,緩緩地,不徐不疾地擡起頭來對上顧母那一雙銳利的眸。
“你滾!你現在就給我滾!”母親撕聲揭底的吼叫聲被顧南城聽在耳裡。
“媽!你冷靜點!”他渾厚的話音在顧母的耳畔響起,女人極不情願地蹙了蹙眉,轉過臉,将信将疑地看着兒子,“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偏袒她麼?”
“還是說,在你這個不孝子的眼裡,這個狐狸精才是最重要的?你父親現在屍骨未寒,你難道就要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了麼?”母親咄咄逼人的話,讓顧南城蹙了蹙眉,骨節鮮明的手輕輕地搭在母親的肩頭,“李管家,你先帶我媽去房車裡休息!”
“南城!這是你父親的葬禮!”母親冷了冷眸色,兒子一貫懂事,沒想到今天竟要因為一個女人違背自己的意思了?
“媽,這是父親的葬禮,不是罵街的地方!”男人俊眉微蹙,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如同幽深的潭,深不見底。
母親聽了他的話,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微微颔首,聽從兒子的安排,和管家向房車走去。
蘇蘇站在雨中,眸色清冽地望着咫尺之間的顧南城。
他還是這般英俊!
可自己呢?她低頭看了看腳尖,一時間竟然沒有了剛才的勇氣。
男人挑起英俊的眉,眸光掃過墓碑,邁着沉穩的腳步向她走來。
每一步,都恍如隔世一般!
蘇蘇低着頭,不敢看他,直到那一雙被擦得透亮的皮鞋的引入眼簾的時候,她才驚覺了。
“四哥……”話音很淺,軟軟糯糯,她想要解釋!
顧南城就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腳步頓在了她的眼前,語氣平和,“蘇蘇,我們結婚吧!”
蘇蘇,我們結婚吧!
曾幾何時,期待已久的話語,在這一刻,卻讓她的心‘咯噔’一下落地,也不知是期待,還是恐懼。
男人的話音不大,借着草坪上的微風恰巧吹進每個人的耳内。
衆人一驚。
“什麼?我沒聽錯吧?顧少求婚了?”
“可……可今天不是顧先生的葬禮麼?顧少怎麼看也不像那種不孝子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向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求婚?”
“就是啊,我聽說,這蘇蘇真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呢,之前她還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陳年舊事,因為顧南城的話,被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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