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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秘密》作者：一大碗、土哥涅夫

感謝範忠勇老師、朱碧穎老師接受采訪

感謝浙江野鳥會以及所有愛鳥志願人士

西湖邊最值錢的相機都對着湖水上下最美的生靈——西湖水鳥。入了冬，水鳥肉眼可見地多起來，但每年情況都有些變化。

十幾年前，西湖邊的冬季，多為綠翅鴨、紅嘴鷗，數百隻，很是常見，如今鳥的種類發生了變化。2000年發表的《杭州市濕地水鳥的分布與多樣性研究》中，西湖邊曾經發現的翹鼻麻鴨，在近年來的觀測中，已經幾乎不再出現，代之以一些其他種類的水鳥，比如現在西湖水鳥的頭号代表——鴛鴦。

白堤邊的水鳥 攝影@範忠勇

這種國家二級保護動物，20年前還屬于在西湖邊偶爾一見的冬候鳥。随着西湖綜保工程的實施，部分留杭過冬的鴛鴦，愛上了西湖留了下來。直到2007年夏天，一窩鴛鴦第一次成功留杭繁衍孵化，成為“留二代”。如今，湖濱、斷橋一帶，也能見到成群的鴛鴦了。

2007年5月拍攝到的西湖裡鴛鴦媽媽帶着小鴛鴦。這是第一次記錄到鴛鴦在杭州繁殖成功。 攝影@朱英

另一個冬候鳥最常停留的地方，是三潭印月。

每年9月，桂花還沒落下的杭州初秋，西湖第一隻越冬水鳥，普通鸬鹚就已經立在三潭印月的塔尖上了。這位仁兄是水鳥裡的大胃王，伺機而動，捕魚好手，一頓能吃三四條包頭魚。

這之後三個月間，陸陸續續的，冬候鳥們成群結隊地回到西湖邊。最顯眼的是織女銀鷗，别看它名字溫柔，捕起食來卻刁蠻得很，老從别人嘴裡搶食物。

銀鷗從“西湖霸總”鸬鹚口中奪食。 攝影@範忠勇

其中最出名的，莫過于那隻環志編号AJ63的織女銀鷗。這隻腳邊挂着号碼牌的織女銀鷗，是2012年5月19日由德國鳥類學家Andreas Buchheim在蒙古國上的“戶口”。從2014年起，幾乎每年冬天，杭州人都能在三潭印月看到它。

戴有翅标AJ63的銀鷗 攝影@朱碧穎

直到12月中旬，最後的普通秋沙鴨姗姗來遲，杭州的嚴冬就算拉開序幕了。

浙江野鳥會的志願者們，會在12月最後一周，進行同步調查。志願者們将西湖分為外湖、北裡湖、西裡湖、茅家埠、烏龜潭等九大區域，并同步進行計數，以測算西湖邊鴛鴦等水鳥的大體數量。這個城市的每一件事，都有人關心、研究、保護，實在是美好的事情。

這些鳥兒多從我國北方乃至蒙古國、俄羅斯遠東地區飛來，部分在西湖邊安營紮寨，還有更多的會在大江東、西溪等濕地區域停留，度過寒冷的冬天，直到次年開春。

一隻夜鹭在集賢亭獨享西湖噴泉美景 攝影@肖奕叁

有一年3月，西湖水域管理處朱碧穎隊長就曾看到四面八方的織女銀鷗，在湖中彙合。據他觀察，那天湖面上的織女銀鷗有172隻，是長久以來數量最密集的一次。随後不久，這群織女銀鷗便共同出發，“舉家”遷徙。

根據2019年發表的《杭州西湖水鳥種類組成與分布的研究》，研究人員觀測到的杭州西湖水鳥已達到43種，冬候鳥就占23種，其他還有9種夏候鳥、4種旅鳥和7種留鳥。這其中，就包含了一種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東方白鹳和兩種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白額雁、鴛鴦。

這個數字并不完全，其中許多罕見鳥類，也屬于驚鴻一瞥。

2019年8月11日，浙江野鳥會的會員錢程、範忠勇和朱英，就曾在炎炎夏日的西湖邊，觀察到1隻黃蹼洋海燕，這種鳥主要生活在南半球地區，“它是被超強台風'利奇馬'裹挾而來的！”這是國内明确的第三筆黃蹼洋海燕觀測紀錄。

說到水鳥最愛的地方，并不是外湖，而是藏在湖深處的茅家埠。那又是一個西湖水鳥的聚集地。在人迹罕至的茅家埠深處，有一個鹭島，聚集着數以千計的夜鹭。它們不喜與人“社交”，選擇巢穴首要條件，就是環境的隐蔽性。

茅家埠水域一棵樹上停着很多小白鹭 攝影@許志偉

《西湖細節》一書裡就曾寫到，早些年的丁家山，遠近高低的樹上停滿白鹭，“似乎西湖上所有的鳥兒都将窩築在了這裡”，山裡走一遭，便能收獲滿滿一頭的鳥屎。也難怪當時，村民與鳥兒紛争不斷。

可就在2007年，作者再去丁家山，“仰臉足足看了五分鐘，沒有一隻鳥。”

有時，人們充滿善意的喂食，甚至一些無心之舉，也可能給鳥兒無形的傷害。朱碧穎隊長曾在斷橋荷區，救助過一隻被風筝線纏住翅膀的白鹭。

那麼，人究竟該如何與水鳥共處呢？

什麼都别做！保持距離。範老師說，不喂食、不靠近。就看，就欣賞吧。

冬季，到西湖邊來看鳥。

2020年4月，茅家埠，看我黑水雞的“鐵掌水上漂” 。 攝影@非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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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進入西湖水鳥的世界

溫馨提示：

保護野生動物，

觀賞時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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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鴛鴦

愛情之都的代言鳥

從2005年開始，原本隻在西湖待一個冬天的鴛鴦選擇在春天繼續留下來，成為留鳥，成雙成對陪伴愛情之都的萬千情侶。

▲鴛是雄鳥，鴦是雌鳥，鴛鴦雌雄異色，雄鳥頭上有一頂豔麗的冠羽，雌鳥整個上體灰褐色。科學打敗童話的是：鴦是好鴦，鴛是渣鴛。待小鴛鴦孵育出來，雄性鴛鴦不會參與育雛，雌性鴛鴦會變成單親媽媽，獨自撫養寶寶長大。 攝影@雲中漫步

孤山荷葉叢中的小鴛鴦 攝影@非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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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普通鸬鹚

西湖第一隻冬候鳥

每年最早來西湖報到的冬候鳥非普通鸬鹚莫屬。比如去年，9月2日它們就來了，比最晚到的普通秋沙鴨足足早了3個月。

在三潭印月的塔尖上經常能捕獲鸬鹚孤傲俯瞰衆生的身影——給它一個支點，就能睥睨整片水域。 攝影@hexiang

伸個懶腰！ 攝影@雲中漫步

普通鸬鹚可是大胃王，據說1斤多的包頭魚一頓能吃兩三條，西湖是它的自助餐廳。 攝影@雲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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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普通秋沙鴨

杭城嚴冬預報員

每年12月份左右才飛臨西湖水域，是越冬候鳥中來得比較晚的。它們的到來也預示着杭州開始進入嚴冬季節。

▲雌性普通秋沙鴨，長得和雄性完全不同，它的喙部是亮眼的紅色，全身都是灰色羽毛，但胸腹部泛白，最為特别的是，它腦後的羽毛看起來像梳了一個大背頭。 攝影@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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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織女銀鷗

來自蒙古的明星鳥

也叫西伯利亞銀鷗。來自蒙古國、翅标編号“AJ63”的環志銀鷗，是西湖水鳥中罕見被追蹤到個體的明星代表。

▲11月中旬左右，織女銀鷗就飛來了，它是捕魚高手，愛單獨行動，在西湖的水面上常常能看到它漂浮着或者低空飛行。 攝影@東斯

在西湖水面漂浮的銀鷗，把頭一埋，仰天長嘯。 攝影@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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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黑水雞

西湖裡的“土著”

又名紅骨頂，作為西湖“土著”，随着生态環境的日益改善，黑水雞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廣，它常常緊貼水面飛行，就連之前很少涉足的北裡湖水域也時常能看到它們“鐵掌水上漂”的身影。

曲院風荷裡，正在給幼崽喂食的黑水雞。 攝影@許志偉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來吃我一jio！ 攝影@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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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骨頂雞

西湖越冬新常客

又稱白骨頂，紅骨頂的近親，2014年第一次飛抵茅家埠水域探親後，便愛上了美麗的西湖。從2016年起，每年都會有白骨頂遷徙至此，成為西湖越冬的新常客。

西湖水中作伴的白骨頂 攝影@抓鐵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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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紅胸田雞

不是田雞的田雞

膽子賊小，逃得賊快，躲得賊深。一般夜裡活動。從飛行到遊泳，人們印象中雞不會的，它都很擅長，一般緊貼水面或地面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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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東方白鹳[guàn]

西湖上空的驚鴻一瞥

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全球不足3000隻。浙江野鳥會會員許根生曾在西湖上空拍到過東方白鹳，但當時那鳥隻是“在西湖上空轉了幾圈，沒下來。”他猜測，是由于當時的點位沒有利于“落腳”的環境。後來在西溪濕地，人們終于近距離見到了停留嬉戲的鳥界“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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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白額雁

亂入西湖被抓拍

國家II級保護動物。2016年11月，浙江野鳥會成員朱英曾在茅家埠見到一隻白額雁幼鳥。這隻亂入的白額雁，并非西湖的常規冬候鳥，是十分罕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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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黃蹼[pǔ]洋海燕

台風刮來的懵逼鳥

它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奈何台風不客氣，愣是把慣常生活在南極地區的它，刮到了西湖邊。2019年8月，受台風“利奇馬”影響，浙江首次觀測到南半球的稀客黃蹼洋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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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䴙䴘

西湖裡的“小不點”

俗稱小水鴨、水葫蘆，雖然出生幾個月個子就能趕上父母，但問題是，你爸媽也是個小不點啊？擅長遊泳和潛水，卻不會飛翔，所以，你這個鳥怎麼當的？

花港觀魚裡拍到的小䴙䴘一家，左跟着一個右跟着一個，背上還馱着一個萌萌的小可愛。 攝影@許志偉

西湖邊非常有愛的一幕：䴙䴘父親捕食喂給小䴙䴘，小家夥吃完後躲回了媽媽的翅膀下。 攝影@朱碧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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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鳳頭䴙䴘

水中舞者成雙對

繁殖期的鳳頭䴙䴘，雌雄雙方常常兩相對視，高高挺起身體并同時點頭，如同跳雙人舞令人叫絕這也為鳳頭䴙䴘赢得了“水中舞者”的美名。

要找鳳頭䴙䴘，認準這個炫酷的發型。 攝影@抓鐵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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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綠 鹭

西湖邊的聰明獵手

都說鹭鸶家族有三長——喙長、腿長和頸長，但這位除非是在覓食，平時看上去活脫脫像“劉歡”。由于夏季才來西湖，所以綠鹭的曝光度不及近親夜鹭、白鹭，很多人都不知道它還有用昆蟲、樹葉等誘餌來捕魚這麼一招狩獵絕技。

奔跑中的鳥中“劉歡” 攝影@雲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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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小白鹭

鹭鸶家的白衣仙子

早年的茅家埠，尤其是丁家山，漫山遍野，到現在各個湖區均能見到它們漂亮的身影。兩隻黃鹂鳴翠柳，沒有；一行白鹭上青天，常見。

玉帶晴虹橋前的小白鹭，美到可以做壁紙。 攝影@肖奕叁

莫須驚白鹭，為伴宿清溪。 攝影@抓鐵有痕

小白鹭捕魚一刻 攝影@雲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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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夜 鹭

西湖第一水鳥家族

目前西湖最大的水鳥種群，據估約有六七百隻，大部分聚集在茅家埠的“鹭島”上。

西湖邊的夜鹭 攝影@朱英、雲中漫步、抓鐵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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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綠頭鴨

現代家鴨的祖先

我國最早馴化飼養的野鴨，市民一年四季都能在西湖中看到的“老朋友”。它們中有些是留鳥，有些随季節遷徙，白天常在河湖岸邊、湖心島上休息或在開闊的水面上遊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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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斑嘴鴨

最熟悉的陌生鴨

你可能沒聽說過斑嘴鴨這個學名，但一說起西湖野鴨，一定會“哦，我見過，我見過”。斑嘴鴨媽媽帶着鴨寶寶集體出遊的畫面，已成為西湖一景。

斑嘴鴨幼鴨，擡頭45°仰望天空，萌點瞬間被承包。 攝影@雲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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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赤膀鴨

難得一見的膽小鬼

與綠頭鴨的落落大方不同，赤膀鴨性膽小而機警，有危險時立刻從水草中沖出，飛行極快。所以到目前為止，僅在2011年2月19日、2018年12月5日被人拍到過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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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普通翠鳥

湖那邊的藍精靈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說的就是普通翠鳥，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魚狗。究竟有多“脫兔”呢？從起飛、入水、完成捕魚、飛出水面，整個過程前後僅僅一兩秒鐘，就連綠鹭見了也要直呼内行。

西湖水鳥中的顔值擔當，小魚是它們求偶時的定情信物。 攝影@雲中漫步、羅盤、許志偉、抓鐵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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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斑魚狗

身懷懸停絕技

喜歡熱鬧的斑魚狗，雖然叫“魚”又叫“狗”，卻是一種水鳥。和翠鳥不同，它在捕魚時，有一項懸停絕技：飛到水域上空，急速扇動翅膀懸停預備，有時可停十幾秒，發現水裡的魚後，再突然紮入水中捕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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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西湖水鳥美圖一覽（部分）

2020年西湖冬候鳥隊伍新增的訪客黑頸鸊鹈 攝影@東斯

花港觀魚附近水域的白胸苦惡鳥 攝影@許志偉

楊公堤附近的牛背鹭 攝影@許志偉

水雉與它的蛋 攝影@抓鐵有痕

楊公堤附近水域的蒼鹭 攝影@許志偉

茅家埠上空經過成群的須浮鷗 攝影@許志偉

曲院風荷裡正在吃魚的黃斑葦鳽[jiān] 攝影@許志偉

參考文獻：

[1] 陳水華，鄭光美，丁平等． 杭州市濕地水鳥的分布與多樣性研究 ［J］． 生命科學研究，2000，4(1) : 65 － 72

[2] 于學偉，朱碧穎，羅堅文，鄭應婕． 杭州西湖水鳥種類組成與分布的研究［J］．野生動物學報，2019，40(2）: 370-375

[3] 杭州市西湖水域管理處官方平台——水韻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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