杕杜

作者：姜弋庸

【作品解析】

這是姜氏複《綢缪》所作，意在請求丈夫允許自己同行。對于妻子的到來，尹吉甫大傷腦筋，發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的哀歎。姜氏便行文以對：“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無兄弟，胡不佽焉？”意思是：既為我獨行歎息，為何不陪伴我呢？既然我沒有兄弟，為何不幫一把呢？

需指出：“湑湑”、“菁菁”非葉子茂盛，而是多露，以喻自己的悲傷。“湑”，本意濾酒，此處以濾酒滴滴嗒嗒的樣子狀葉上之露。“菁”，水草，此處言帶露的葉子狀似水草。“青”，“生 井”也，生于井台上的草，人汲井水，水會灑到草上，故生翠綠之意，又有清洗之意。“青”為“清”之本字，“艹 青”意為被水清洗的草，故作水草。首二句比興，以“杕杜”喻人之孤，以“湑湑”比心之悲，乃興渴望同行之意。若言葉子茂盛，顯然有違作者初衷。

說句題外話，“唐風”同時出現兩篇以“杕杜”為題的作品，《杕杜》、《有杕之杜》。若說“唐風”是晉國民歌，難道晉國民歌題材這麼狹隘，一味拿着棠梨來歌唱？“小雅”亦有《杕杜》一篇，難道僅僅是巧合？

【全文譯注】

有杕之杜，其葉湑湑。獨行踽踽，豈無他人？不如我同父！嗟 行之人，胡不比 焉？人無兄弟，胡不佽焉？

孤零零的棠梨，它的葉子露漣漣。隻身行路孤單單，難道沒有其他人？不如我的兄弟！為行路的人歎息，為什麼不陪伴啊？人家沒有兄弟，為什麼不幫助啊？

注：

有杕（yòudì），杕杕，孤零零。有，同“又”，表疊用；杕，樹木特立獨生貌。杜，棠梨，亦稱棠棣、甘棠。湑（xǔ）湑，露滴不停貌，露漣漣。詳見“作品解析”。踽（jǔ）踽，孤孤單單。踽，獨行貌。同父，兄弟，這裡特指丈夫。嗟，歎息，感歎。行之人，行路的人，即“獨行踽踽”者，作者自指。比，挨着，陪伴。焉，語氣助詞，猶“啊”。人，人家，作者自指。佽（cì），幫助。

有杕之杜，其葉菁菁。獨行睘睘，豈無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無兄弟，胡不佽焉？

孤零零的棠梨，它的葉子露淋淋。隻身行路獨孑孑，難道沒有其他人？不如我的家人！為行路的人歎息，為什麼不陪伴啊？人家沒有兄弟，為什麼不幫助啊？

注：

菁（jīng）菁，露水濕透貌，露淋淋。詳見“作品解析”。睘（qióng）睘，孤獨無依貌，獨孑孑。同姓，家人。此處亦特指丈夫，古代女嫁從夫姓。

【古詩今繹】

孤孤單單一棠梨，葉上露水不住滴。

隻身行路孤凄凄，豈無他人在一起？

非我兄弟不可依！既為行人長歎息，

何不相伴慰失意？既然人家無兄弟，

何不幫助供偎依？

孤孤單單一甘棠，葉上露水不停淌。

獨自行走無依傍，豈無他人在身旁？

非我家人不可仗！既為行人空惆怅，

給予陪伴豈不臧？既然人家無兄弟，

何不伸手幫一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