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常見的植物?最近,一篇名為《封了57天後,在小區發現了84種草藥,43種野菜》的文章在社交媒體上廣泛刷屏,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路邊常見的植物?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路邊常見的植物
最近,一篇名為《封了57天後,在小區發現了84種草藥,43種野菜》的文章在社交媒體上廣泛刷屏。
有人驚歎,誰說植物分類學産生人才危機?高手就在眼前;也有人表示,長期的居家隔離情緒或多或少會有些懈怠低落,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有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做“可愛”的事情,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心情也會不同;更多人産生好奇,寫這篇文章的作者為何能在小區發現如此多的植物,TA究竟是“何方神聖”?是植物學家還是世外高人?
新聞晨報記者聯系到了文章的作者暴岩,他是一名在上海工作生活的80後。從3月21日到5月中旬,從萬物生長的春天到枝繁葉茂的夏天,他将鏡頭對準小區裡那些“隐秘的角落”,記錄那些野生植物的成長史,看見衆生。
如今,突然的“出圈”讓他倍感意外,而源源不斷的留言與媒體邀約也讓居家久了的他感到有點“社恐”。
在文章的結尾,他這樣寫道:“它們不會因為被叫做‘雜草’而垂頭喪氣,也不會因為被做成‘連花清瘟’而春風得意,它們作為生命本身,時刻認真冷靜清醒地對待和關注生命自身。疫情終将過去,封控終将結束,這個城市的綠化景觀肯定會被重整一新。但隻要這個環境還能孕育生命,總有一些它們的種子随風飄散,落地紮根。”
他說,做這件事情讓自己與自然的關系更近一步。生活終究會回到過去的模樣,但在這段特殊的曆史時期,或許我們有些思維和生活方式已經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以下為暴岩的講述 :
57天裡找到86種野生植物
很多人最好奇的問題,就是我到底住在上海哪個小區?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野生植物呢?答案揭曉——浦東新區金楊新村五街坊。
暴岩所在小區的谷歌地圖
小區封閉管理以來,我們小區的綠地無人打理,各種野生植物都抓住機會瘋狂生長。起初,我隻是帶着好奇心去收集它們,5月4日這一天我突然萌生出了詳細調查這些野生植物的想法,這既是個樂趣也可以紀念一下這段“奇怪”的時光。我開始有計劃地收集、記錄、探尋小區的草坪、樹牆根、林蔭地、停車場和一些平常被大家嫌棄的犄角旮旯。
在被嫌棄的犄角旮旯裡,也隐藏着驚喜
小區道路上随意生長的植物
5月16日,是我被封閉在小區的第57天。那天早上六點多,我和往常一樣起床洗一把臉後出門調查野生植物。考慮到那些容易找的都已經被找到,不容易找的都在一些更偏僻的邊邊角角,所以我開始探尋小區裡更加隐秘的角落。我的這一舉動也引得鄰居們頻頻側目,不過這一天我找到了9種,在這57天裡總計找到86種野生植物,從來沒想到小區裡會有這麼多野生植物,我心裡還是很激動的。
為了拍出合适的照片存檔使用,我常常需要家裡外面反複跑,去找到合适的植株再各種瑜伽式地低頭彎腰找到合适的角度。我并不是專業的植物學家,在外出“尋寶”的這段時間裡也遇到過一些不是很熟悉或是壓根兒不認識的植物,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我都會先用圖像識别軟件來輔助我匹配近似的植物。之後回到家中我還會在中國植物科學數據中心網站、中國數字植物标本館網站上對着上百張樣本圖以及數據進行更詳細的比對。
暴岩拍攝的部分野生植物照片
5月16日成為了我詳細調查野生植物的截至日。停止的原因是,我覺得如果我繼續找下去的話我還能找到,這樣就會無止境了。我的出發點本就不是為了窮盡小區裡的所有野生植物,隻是那段時間的苦中作樂罷了。既然都要解封了,也要開始歸類整理工作了。
暴岩手寫的植物筆記
我為這86種植物做了思維導圖,還标明了編号、科屬和拉丁語名字。對植物的熱愛,讓我一旦心裡有了一點點新想法的小火苗就要把它燃燒起來。之後我越分越詳細,還總結了一些有意思的發現。比如在這86種植物中,有6種是有毒性的,7種是被列入外來入侵物種名單的,84種是可以用來入藥的,當然還有43種是可以食用的,我還親自嘗試了一些。
暴岩為植物設計的思維導圖
我吃的第一種植物是苦苣,小區裡的苦苣長得很好,綠色的葉子看起來就很鮮嫩,我當時覺得不吃實在是可惜,而且我作為一個東北人,本身就是喜歡吃蘸醬菜的。于是我采摘了一些沒有消殺過的角落裡的苦苣,回到家仔仔細細地将它們洗了一遍又一遍後蘸着大醬吃了起來,我還嘗試着把一些苦苣放到三明治裡,也非常爽口。
暴岩用小區裡采摘的植物做的三明治
另一個就是木耳,疫情前我就發現了我們小區裡有木耳可以采摘,封閉管理期間它長得越來越多。這種木耳不同于我們東北的木耳,它吃起來是脆脆的,而我老家那邊的木耳多數是肉質偏厚的Q彈口感。能吃到自己挖的菜,有種說不出的開心,我覺得這是自然的饋贈。那一刻,我覺得我自己不是在小區,而是在一片森林裡。
小區裡生長的木耳
關于我為什麼會做能不能吃這樣一個奇奇怪怪的分析總結,是因為我覺得這是很多人面對植物的第一反應:能不能吃,有沒有用,有沒有毒,趨利避害……面對植物,作為一個生命體的反應和态度是後面可能會發生改變的,而且這一點我覺得更重要。
跟随内心不斷地向内挖掘
從小我就對植物感興趣,上了初中以後更是癡迷。那個時候我會定期買一些與植物有關的雜志,剛剛拿到手裡的雜志就會被我迅速看完,我如饑似渴地在裡面尋找植物的知識。我記得高三那一年,在課業繁重的時候我還會抽出時間去做一些植物筆記。現在回頭想想,其實還是挺瘋狂的。
暴岩高三時候做的植物筆記
高考後,我并沒有被自己的第一志願園藝專業錄取 ,那個時候我對自己未來要從事什麼樣的工作,過什麼樣的生活,其實也沒有概念,隻知道先把大學上了。就這樣我學了自己并不喜歡的高分子材料科學與工程專業。大學期間,我仍舊對研究植物抱有很大的興趣,經常在學校裡或是校外的公園研究植物。
和很多人一樣,畢業後的我也沒從事自己本專業的相關工作,而是去做了市場和零售。但我越做越迷茫,每天忙忙碌碌起來連我最喜歡研究的植物都無力顧及,整個人都在一心一意撲工作。最終我還是決定跟随自己的内心,做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
現在的我,主要的工作内容是用印度的傳統工藝來設計制作和銷售手工編織和印染的面料,還有床品桌布靠墊這樣的家居紡織品,在浦西延慶路也擁有一家工作室,它是半開放的,經常有設計師來挑選布料。因為東西比較小衆,知道的人不是很多。
暴岩的工作室
也正是因為這份工作,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觀察植物。年後我從東北老家來上海複工正好趕上開春萬物生長的時節。早春時節上海還很冷,但植物已經等不及了,它們開始冒頭,那個時候我就在關注它們了。小區封閉管理後能去的地方就隻有那麼大,被困住、被包圍在一個空間裡的時候更想向内挖掘,自然而然地就會關注到身邊的植物。
在它們身上我看到了生生不息
5月27日,我在自己的個人微信公衆号上發布了名為《封了57天後,在小區發現了84種草藥,43種野菜》的文章,發布沒多久這篇文章就有了2000 的閱讀量。我當時還跟朋友說,看能不能達到3000,看有多少人會喜歡。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篇文章的閱讀量竟然達到了10萬 。
由于我的個人微信公衆号無法留言,很多網友通過我以往的商務微信号以及我淘寶店鋪的客服功能找到了我,他們跟我讨論布料、讨論手工、讨論植物。疫情期間,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這樣熱烈地打交道了,心裡多少有點壓力。但是能認識這麼多志同道合的新朋友,這點讓我很開心。
小區裡生長的石榴
于我而言,能夠這麼認真地去記錄植物除了喜歡,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我覺得植物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作為一個生命個體和這些植物是可以相互欣賞的,在這個過程中我得到了很多的滋養和樂趣。盡管封閉隔離會切斷很多我們與外界的聯系,但是我們并沒有切斷和自然的聯系,這次我甚至還加強了這種聯系,有了許多的感悟。
黃鹌菜的種子構成精巧的多面體,好看程度不輸蒲公英
就像我在公衆号的那篇文章裡寫到的一樣,和野草世界的偶遇是個疫情中的意外收獲,這些植物都有着它們各自的習性、特征和經曆,雖然在一些人看來它們是毫無用處的“雜草”,最後的歸宿可能就是被斬草除根,但我在它們身上看到了生生不息。
新聞晨報周到APP記者·牛強 譚登方(實習生)
圖片來源:受訪者提供
來源: 周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