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天雷淩振,《水浒》中排名第52位,善造火炮,射程可達十四五裡遠,是當時國内同行業第一技術男。然心如炮筒,缺乏骨氣,僅放了三炮,一戰便投降梁山,後來南征北戰,毫發未損,最終供職于皇家炮兵營,靠一技之長功成名就。
一、為什麼說他是理工男
書上寫得清楚:“東京有個炮手淩振,名号轟天雷,此人善造火炮,能去十四五裡遠近,石炮落處,天崩地陷,山倒石裂。……是宋朝盛世第一個炮手。……到得行營,先來參見主将呼延灼,次見先鋒韓滔,備問水寨遠近路程,山寨險峻去處,安排三等炮石攻打。第一是風火炮,第二是金輪炮,第三是子母炮。先令軍健振起炮架,直去水邊豎起,準備放炮。……一連放了三個火炮,兩個打在水裡,一個直打到鴨嘴灘邊小寨上。宋江見說,心中展轉憂悶。衆頭領盡皆失色。”
在冷兵器時代,火炮簡直是超級武器的存在,威力還是很大的。這項技術,在當時“子曰詩雲”的時代,絕對屬于極少見的理工範疇,而能成就全國第一的,必然是熱衷學習、勤奮鑽研的高科技人才,淩振便是這樣的理工男。
二、為什麼說他心如炮筒
書上寫得清楚:“六個水軍頭領得了将令,分作兩隊:李俊和張橫先帶了四十五個會水的火家,棹兩隻快船,從蘆葦深處探路過去;背後張順、三阮棹四十餘隻小船接應。再說李俊、張橫上到對岸,便去炮架子邊呐聲喊,把炮架推翻。軍士慌忙報與淩振知道。淩振便帶了風火二炮,上馬拿槍,引了一千餘人趕将來。李俊、張橫領人便走。淩振追至蘆葦灘邊,看見一字兒擺着四十餘隻小船,船上共有百十餘個水軍。李俊、張橫早跳在船上,故意不把船開。淩振人馬趕到泊邊,看見李俊、張橫并衆水軍呐聲喊,都跳下水裡去了。淩振人馬已到,便來搶船。朱仝、雷橫卻在對岸呐喊擂鼓。淩振奪得許多船隻,叫軍健盡數上船,便殺過去。船行才到波心之中,隻見岸上朱仝、雷橫鳴起鑼來,水底下早鑽起三四百水軍,盡把船尾楔子拔了,水都滾入船裡來。外邊就勢扳翻船,軍健都撞在水裡。淩振急待回船,船尾舵橹已自被拽下水底去了。兩邊卻鑽上兩個頭領來,把船隻一扳,仰合轉來,淩振卻被合下水裡去。水底下卻是阮小二,一把抱住,直拖到對岸來。岸上早有頭領接着,便把索子綁了,先解上山來。”
一個技術型軍人,管好技術就是了,這麼沖動地帶兵沖向戰場,實在是頭腦發熱。當然,臨陣不退縮也是軍人職責,可敵人是水戰,你是炮戰,偏要不顧一切地沖上船去,以己之短,攻人之長,那不是傻嗎?可見在打仗這方面,他的心像他的炮筒子一樣直,直來直去不會拐彎,說白了就是簡單愚蠢。
三、為什麼說他骨頭軟
書上寫得清楚:“且說衆頭領捉得轟天雷淩振,解上山寨,先使人報知。宋江便同滿寨頭領下第二關迎接。見了淩振,連忙親解其縛,便埋怨衆人道:‘我教你們禮請統領上山,如何恁的無禮!’淩振拜謝不殺之恩。宋江便與他把盞已了,自執其手,相請上山。到大寨,見了彭玘已做了頭領,淩振閉口無言。彭玘勸道:‘晁、宋二頭領替天行道,招納豪傑,專等招安,與國家出力。既然我等到此,隻得從命。’宋江卻又陪話,再三枚舉。淩振答道:‘小可在此趨侍不妨,争奈老母妻子都在京師,倘或有人知覺,必遭誅戮,如之奈何?’宋江道:‘但請放心,限日取還統領。’淩振謝道:‘若得頭領如此周全,死而瞑目。”
被人捉住,是很沒面子的,就是裝,也得裝得有點骨氣,就是降,也得降得有點血性,何況梁山還必須求着自己呢!看來淩振很怕死,宋江對他一好,便立即感謝“不殺之恩”,還谄媚地說要“趨侍不妨”。宋江把他家小接來,就徹底服了。
四、為什麼說他靠一技之長功成名就
書上寫得清楚:上梁山之後,在攻打大名府的戰鬥中,在飛虎峪放“風火炮”,震懾混亂了敵軍;在童貫、高球攻打梁山時,負責炮擊;招安後,在征遼國、方臘時屢次建功,最後全身而退,為梁山回京的二十七人之一,被皇帝敕封為“武奕郎,諸路統領”中的一員,并派往皇家“火藥營”任職。
五、如此軟直男,他為什麼這麼幸運
很簡單,因為他的專業技術特殊,有價值。在冷兵器時代,戰場的厮殺都是面對面的貼身肉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輕則傷殘,重則沒命,那是很殘酷的。而火炮的運用大都是遠距離殺傷,不用直接接觸敵人,還能重創敵人,施炮者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又因為特殊,軍隊便會倍加保護。這都是人家有專業技術的原因啊!這沒得說,誰叫人家有特殊才能、掌握了高科技呢!
六、結語
專技特強者,必心智專注,心無旁鹜,多性直簡單,于政治軍事,行政外交,人情事故,不甚見長,情理之事。淩振為将,僅打三炮,一戰即降,舍長就短,勢之必然!後歸梁山,功成名就,皆因其專攻技術,未再為将也。此宋江用人之能,非淩振能自悟者,呼延灼未能量才适用、加倍保護,差宋江遠矣。魯迅先生曰,“要上戰場,莫如做軍醫。”何也?有戰士之名而少生命之憂。大抵宋代之炮手,頗類現代之軍醫。淩振之為,豈不為擇業之借鑒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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