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風聆雪

最近在網上看到一個視頻，一名記者詢問一個正在打遊戲的女生：“你知道成龍老了嗎”，女生頭也沒擡說“知道啊”；接着記者又問“你知道李連傑也老了嗎”，女生漫不經心地說“知道啊”；後來記者又問“你知道張學友也老了嗎”，女生很不耐煩地說“知道”。

最後，記者問“那你知道，你父母也老了嗎？”女生放下手機，轉頭看記者，雙手掩面，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孔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

自上大學至今，離家在外十年有餘，陪伴在父母身邊的日子屈指可數。閉上眼睛一算，父母都已邁入知天命之年，醫學中俗稱“五十肩”，意指當人類生活到五十歲左右，其肩部普遍出現疼痛不适的病态。

其實，父母老的何止是肩膀，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愛子心無盡，歸家喜及辰。寒衣針線密，家信墨痕新。見面憐清瘦，呼兒問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歎風塵。

父母老的是身。

朱顔漸老，白發添多少？桃李春風渾過了，留得桑榆殘照。曾經的父母容顔俊秀，行走健步如飛，脊梁能夠托起整個家庭。

而今在看過大千世界的眼裡，卻再也找不到絲毫父母年輕的身影，在父母慈祥的臉上，我卻清晰地見到了歲月風雨的殘痕和日益霜白的鬓發。

父親喜歡研究美食，家裡擺着很多他的瓶罐壇缸，但是做完卻一直放着或者帶給我弟弟。

有一次跟父親視頻聊天，正好看到父親吃飯，一頓飯好幾樣豆腐，我就好奇地問“怎麼那麼多種豆腐，以前也沒發現那麼愛吃豆腐啊”，父親笑着說“牙齒松動了，咬不動硬的東西了”。當時哽咽難言，我才發現，父親真的老了。

父母老的是腦。

近幾年以來，明顯發現父母很少再給我們講大道理，要求我們做什麼，指導我們應該怎麼做。更多的時候是跟我們唠叨生活的小事，每當天氣降溫，母親都會打電話告訴我們，要記得添加衣物。

前年回家探親，發現母親前面的頭發明顯稀疏了，詢問半天，母親才支支吾吾說“出了次車禍，頭磕碰了一下，到現在還沒好，怕你們擔心就沒告訴你們”。

在家中的日子，母親總是反複翻看過去的視頻照片，講解我們每一個年齡階段的樣子，有些其實我自己都記不住了。

母親笑着說“我要把你們每一個樣子都牢牢記住，怕以後老了記不住了”。我才發現，母親真的老了。

父母老的是心。

父母現在對我們的期待不再是小時候的前程遠大，希望不再是望子成龍，要求也不再是出人頭地。

取而代之的，是期待我們常回家看看，希望我們過好平淡日子，要求我們注意保重身體。

人初生，日初出。上山遲，下山疾。百年三萬六千朝，夜裡分半強半日。

父母都已年過半百，已在逐漸老去，距離徹底老去還有多少歲月？于是下定決心，每年都要至少抽出10天回家看望父母，陪伴在父母身邊再當“孩子”，細算下來，至父母耄耋之歲，有記憶之時，尚不足一年時光，細思甚恐。

冰心在《不為什麼》中寫到，幼小的自己仰着臉問：“媽媽，你到底為什麼愛我？”母親放下針線，用她的面額，抵住我的前額，溫柔的，不遲疑地說：“不為什麼，隻因你是我的女兒！”

我不相信世界上除了父母，還有其他人能說出這句話！“不為什麼”這四個字，從父母口裡說出來，何等堅決，何等無回旋。對待逐漸老去的父母，我們也要做到“不為什麼，隻因你們是我的父母”。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複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作者：風聆雪，原名：李智，其趣有四，尚閱讀，戀佳人，喜旅行，愛美食。多部作品刊發于網絡平台，曾獲第四屆“中華情”全國詩歌散文金獎。本文首發于：唯美心情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