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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鋼琴小白到即興高手書
人人都渴望機遇,因為機遇能夠改變命運。機遇是狡狯的,往往在不經意之間來到你的面前,當你伸出手去抓它時,它卻從你的指縫間一下溜了出去,使你心願難遂,空留一地惆怅。
沈文裕到德國後,很快發現面對的一切并非如當初想像的那樣激動人心,曾經在上海、成都、香港、南非等地受歡迎的盛況每每在眼前掠過,與現在的困窘處境相比,真有高峰低谷之别,他對豪爾老師有時給他安排的小型家庭音樂會不感興趣,隻當作任務一樣的完成。文裕母親有些悲觀了,她對兒子說:“你是神童,但你是個中國人,如果你是德國人有你這樣才華,早就炒紅了半邊天。像這樣待下去,很難成功。”文裕父親反複給母子二人做工作,請他們再堅持一下,成功的機會往往産生于再堅持之中。他告訴文裕,不要拒絕那種小型的音樂會,哪怕隻有十幾個聽衆甚至更少,你也要毫無保留地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華,能夠開小型音樂會的人,至少都是德國中産階級,懂音樂的人很多,伯樂不要很多,隻要有一個發現,機會就來了。認真對待每一場音樂會,不論場面大小,都是在尋找伯樂,一定要堅定信念。
國外演出市場表面風平浪靜,彬彬有禮,背後卻波濤洶湧,競争激烈。類是獵頭、星探這樣的情況在音樂界一樣存在。一個天才的出現,你認為别人沒有在意你,其實早就有人以敏銳的目光注視着你,正在想方設法與你接近,給你創造加盟的條件。沈文裕在德國不止一次地碰到這樣的情況,遺憾的是由于地域、文化、語言等方面的差異,我們有時對别人主動伸過來的橄榄枝沒有立即以友好而熱烈的回應,不能撩開薄薄的面紗看見蘊藏其中的真實意思,使機遇喪失了一個又一個。
成都。有一天,川音的李明珠教授叫肖元生看一封信。這封信時德國大提琴家瑪利亞.克妮格爾寫給李老師的。信裡說,在南非音樂節她聽了沈文裕的鋼琴獨奏後非常震驚,認為這樣世所罕見的神童如被埋沒是非常可惜的。經她努力,現在已與德國的一個基金會談好,由基金會出資送沈文裕到美國深造,提供一切費用。因為李老師是沈文裕在南非訪問期間的全權代理人,因此把信寫給了李老師并請李老師征求沈文裕父母的意見。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對沈文裕這又是一個極好的發展機遇。
豪爾老師從李老師處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很為難:自己教了一輩子鋼琴,才遇上沈文裕這樣一個天才學生,一下放手舍不得;另一方面他看到了沈文裕是做鋼琴大師的料,人的一生,關鍵時期就那麼幾步,不放,豈不誤了孩子?他在選擇中困惑,一時竟下不了決斷。
文裕母親知道了這事,就直接打電話找了在德國的大提琴家瑪利亞.克妮格爾。大提琴家一聽到沈文裕現在已在德國就大吃一驚!怎麼到德國來了?我還不知道。當他知道沈文裕是在跟卡爾斯魯厄音樂學院的豪爾教授學習時,大提琴家話語就不多了。他與豪爾聯系上後,大提琴家的态度就有些改變。她與文裕母子見了一面,但不再提到美國學習的事。大提琴家對文裕母親說:“沈文裕跟豪爾教授學習很好嘛。既然來了,就在德國學習也很不錯,以後有困難再說。”大提琴家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結果是這樣。對文裕一家來看,他們同樣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好的一件事就這樣攪黃了。這件事情還真的不好怪誰。豪爾老師是好心,老師幾十年才得到了一個天才學生,想留在身邊,也是人之常情。大提琴家呢?更是好心。自從在南非聽到了沈文裕的鋼琴獨奏,以後大家在地球上各奔東西,沒有任何聯系。她這樣出于非功利性地主動幫助沈文裕,完全在于大提琴家具有中國人常常稱道的古道熱腸和俠義肝膽,這更沒有什麼過錯。我們對大提琴家這位德國朋友隻有敬佩之情。但事态的出人意料,使大提琴家陷入了一個尴尬的境地,使得她在這兩難的處境中必須作出選擇。大提琴家難道會說,我們德國的鋼琴教學水平趕不上美國,沈文裕應該到美國去。按照日耳曼人的性格,她不這樣說才是正常的。文裕去美國學習一事就這麼不了了之。文裕倒沒有什麼,他沉得住氣,或許這件事根本就沒往心裡去,他依然在豪爾老師身邊學琴如故,隻是父母心裡留下了痛。
對這次機遇,有很多假設:假設大提琴家不是德國人而是其它國家的人,假設。。。。。。。,但現實并非假設,隻能怪機遇來得不是時候,命運隻能如此。
豪爾老師卻從此認為沈文裕不願意留在德國。他把不滿怪到文裕父親身上,他毫不掩飾地對文裕說,你爸爸很聰明,但德國人也不笨,想利用我們是不行的。這件事在豪爾老師與肖元生之間打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肚皮官司。豪爾老師在這件事上真的多疑了,讀者已從前面的叙述中了解到,德國某一個基金會要幫助文裕去美國學習,文裕父母哪有什麼預謀,聰明、愚笨之說,完全是非常偶然的事情,是大提琴家主動找上門來的,文裕父母才知道。這怎麼能怪文裕父母親呢?東西方在思維方式和對事物的判斷标準以及表達方式等等方面的差異實在是太大了,不少深層次的問題很難溝通。
豪爾老師終于找到了熱心的贊助人米勒格裡森.沃爾夫岡夫婦,從1999年1月開始給沈文裕贊助,每月一千馬克,豪爾對文裕也更加友好和熱情了。
不久,卡爾斯魯厄音樂學院其他教授都知道有基金會贊助沈文裕去美國深造這件事。
好一段時間,人們都在議論。文裕去琴房練琴,經常碰上其他教授。有的教授對文裕說:“你怎麼會找豪爾老師?他不算最好的,你應該找最好的老師學。”有的說:“你是一個天才,應該找個機會去美國。”豪爾老師是東德人,是德國統一前從東德跑到西德來的。據說他學琴很晚,不過算他現在60多歲的年齡,彈琴與教學也有數十年了,對付大學本科生的鋼琴教學綽綽有餘。一些教授不看好豪爾教授,估計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我們就不去探究了吧.
大提琴家又經過一番努力,把沈文裕引薦給德國科隆音樂學院教授、著名台灣鋼琴教育家、演奏家陳壁先女士。陳壁先女士曾被音樂界稱為有着“音樂神迹”的中國女琴童。陳教授聽了文裕的彈奏,非常滿意,又與文裕随意交談了一些,她對大提琴家和文裕母親說:“這孩子音樂天資确實很高,對樂曲表現力很獨特,是一個天才,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到科隆來跟我學。我就把我的部分演出讓給沈文裕。”陳教授的一席話,文裕母子聽了都很高興。最有吸引力的是陳教授豁達地把自己的演出讓一部分給文裕,這在不少鋼琴演奏家中很難聽到這感人話語的。
德國盡管有世界上最大的演出市場。但市場大,争奪演出市場份額也很激烈。陳教授主動讓出自己的演出,意味着她要減少收入。另一方面,演出約定是陳教授的,她推薦文裕演出說明她對文裕的演奏水品高度肯定并有充分信心。這使文裕母子在異國感到血濃于水 的親情。這事是熱心的德國朋友大提琴家推薦的,估計她沒有讓豪爾老師知道,文裕父親鑒于上次豪爾老師的态度,告訴文裕母子這事一定要給豪爾老師說。很快,豪爾老師知道了,他對文裕去科隆跟陳壁先學習這事很反感,堅決反對。這件好事又沒有辦成,一直擱了下來。後來,沈文裕離開卡爾斯魯厄,到漢諾威是從卡沫林,陳教授不知怎麼知道了這件事。她專門為此打電話找到文裕,說:“怎麼找卡沫林了?現在你是他的學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從此一刀兩斷。”但文裕一家人不這樣想,對文裕母子在德國留學期間所有幫助過他們的人,他們都心存感念,永不忘記!
一次,沈文裕參加了當地教會主辦的義演活動。這次義演,是為歐洲某個戰事頻仍國家的難民籌款,在義演音樂會上,文裕主打。彈奏了肖邦、貝多芬的曲目。沒有想到,教會負責人竟興奮起來,大聲贊歎文裕彈得感人,并提出要專門給文裕安排一場音樂會,請教皇來看演出。
德國大提琴家瑪利亞.克妮格爾對沈文裕如同南非朋友艾娜教授一樣,真是熱心極了。求師陳壁先教授的事擱下來後,大提琴家又繼續聯系,捕捉社會幫助沈文裕的機會。不久,她又推出了一個包裝沈文裕上市進入職業化的工作班子。在這個強大的陣容組成人員中,有兩家報社負責人,幾個企業老闆,一個有名的律師和德國總統府的一個秘書。從這個班子的構成中,看得出大提琴家的智慧不僅僅在大提琴上。班子一組建,馬上就開展工作。首先要做的就是審視、驗收“被包裝對象”。他們還不放心,要親眼見到沈文裕,滿意了才行。又一次展現了德國人辦事的精明和一絲不苟,德國人沒有馬大哈,叮當響的馬克要讓它落到該落的地方。
于是他們出資約定沈文裕母子到科隆來,給他們安排了高級賓館和舒适的生活。這個時候卡爾斯魯厄音樂學院已放假,豪爾老師旅行去了。文裕知道,住進這麼好的賓館,不是讓他們來度假,他是來趕考的。關系到他以後的發展。母子二人住進賓館的當天下午,一撥西裝革履的德國紳士進來了,他們是來看望和檢驗沈文裕的。一個鋼琴家要從事職業演出,除了應具有卓越演奏水平,為不同的聽衆接受外,還要有對各類作品快速消化的能力。也就是說,要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内把任何作品快速地搬上舞台,而不僅僅是一部完成音符的打字機。顯然,這個條件很多專業人士無法達到。但中國天才沈文裕例外。在很多鋼琴家隻能望洋興歎的地方,沈文裕卻能輕松劃槳。始于啟蒙恩師劉建平老師快速視奏法的嚴格訓練,又經過鄭大昕老師和豪爾老師的強化提高,對各類作品的快速消化、快速視奏恰恰是沈文裕的強項,他的琴上芭蕾的又一個絕活。這個包裝沈文裕上市的班子成員全是音樂酷愛者,欣賞、評價和感悟音樂作品的級别絕對不低。走時,他們亮出了來看望文裕的主要目的:把貝多芬《黎明奏鳴曲》交給了沈文裕,告訴他,明天下午給他們彈奏。
《黎明奏鳴曲》是貝多芬五大鋼琴奏鳴曲之一,很難又很長,而且,文裕練琴的時間隻有幾個小時。但文裕不露聲色,沉着應對,認真練琴。第二天剛吃過午飯,這批德國先生來了。賓館俨然就是一個考場,靜得連呼吸也聽得見。随着《黎明奏鳴曲》的琴聲響起,嚴格的評委們竟情不自禁地步入了暑色初現,清明高遠的田園之境,在貝多芬崇高的精神世界中探尋他豐富而隽永的人生感悟。一曲終了,先生們一下興奮起來,贊不絕口,“天才、天才!”從德國人激動地表情中看出來,不需要誰來宣布,沈文裕通過了考試,德國先生們說,要讓全德國的音樂愛好者為沈文裕卓越的才華驚呼和發狂,并立即現場向文裕母子開出條件:在科隆找最好的别墅,提供最好的鋼琴,保證有最好的衣食住行。有他們盡快安排沈文裕的演出,盡快讓全德國,全世界都認識沈文裕,聆聽沈文裕。
這真是一個激動人心的安排!這個安排将極大地縮短文裕在德國學習的時間,極快地提高他在德國、在歐洲,在世界的知名度。他的職業鋼琴家生涯即将開始。
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的文裕母親,此時卻向德國人提出了一個要求、一個非理性的要求。這個時候,應該是怎樣促成這件事情立即展開,而不是節外生枝,提出新的問題。她提出:必須在科隆音樂學院給沈文裕找一個最好的老師和進校就讀深造。德國人挺痛快,一下就答應了這個要求。但他們一去聯系就卡殼了,被告之:一是科隆音樂學院今年招生已過;二是沈文裕在卡爾斯魯厄學院是預科生,要到科隆音樂學院讀書,必須先退學,再到科隆參加入學考試。你看,一不冷靜提出的一個非理性問題竟一下牽出了這麼多理性問題。更令人沮喪的是,豪爾度假回來又知道了這件事。你想一想:親愛的德國大叔親熱地擁抱在一起,又會說些什麼?隻有上帝知道。總之,在日耳曼人的土地上生活并滿懷憧憬的沈文裕母子二人很快知道的是,由大提琴家不辭辛勞組織推動起來的“包裝沈文裕上市”的行動,其結局就像中國的一句歇後語“蘿蔔擦蠟——流了——又溜了。”
沈文裕——這個中國鋼琴天才為什麼在國外總是挫折連着挫折,失望連着失望?
天才的成長果真是這樣艱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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