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說水浒?《水浒傳》當中的楊志,乃北宋名将武侯楊令公楊繼業的子孫,出身顯赫,後上梁山成為梁山排名第十七位的好漢金聖歎說:楊志“不得已而至于綠林,而非其自為綠林也” 到底是怎樣的不得已,才使一個出身高貴的人流落到江湖為寇的呢?,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細說水浒?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細說水浒
《水浒傳》當中的楊志,乃北宋名将武侯楊令公楊繼業的子孫,出身顯赫,後上梁山成為梁山排名第十七位的好漢。金聖歎說:楊志“不得已而至于綠林,而非其自為綠林也。” 到底是怎樣的不得已,才使一個出身高貴的人流落到江湖為寇的呢?
先從他的綽号說起。楊志綽号青面獸,原著在他出場時這樣寫他的外貌:“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記,腮邊微露些少赤須”。青記,就是黑色的胎記,還是老大一搭,從傳統的審美來看,黑色的胎記是不祥之兆,這仿佛預示着他從出生始,就注定人生失意、命運灰暗,難怪梁山大聚義時,上應天罡天暗星。
縱觀他的一生,的确起起伏伏,前路忽明忽暗,時乖運蹇,一輩子黴運纏身,揮之不去。
第一黴,失花石綱。楊志作為名門之後,早年學武并中過武舉,在殿前司謀得制使這樣一個下級軍官,白衣秀士王倫初見楊志時說:“制使,小可數年前到東京應舉時,便聞制使大名”,可見,他在江湖上也頗有名聲。他如何失花石綱原著并沒有描述,隻是通過楊志的嘴說了原委:“道君因蓋萬歲山,差一般十個制使去太湖邊搬運花石綱赴京交納。不想灑家時乖運蹇,押着那花石綱來到黃河裡,遭風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綱,不能回京上任,逃去他處避難”。其實他并沒有說,這十個制使九個好好地回去了,隻有他失了“花石綱”,他的黴運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第二黴,複職失敗。楊志避難之時,正遇大赦,他準備了一擔兒的錢财,打算央人到樞密院打點,想要官複原職。哪料到路過梁山,錢财被奪,還好王倫聽過他的名氣,才放了他回到東京,到樞密院打點。把這許多東西都使盡了,方才見到殿帥高太尉,哪料高俅一見到他就勃然大怒,說:“雖經赦宥,所犯罪名,難以委用!”把文書一筆都批了,将楊志趕出殿帥府,楊志“指望把一身本事,邊庭上一槍一刀,博個封妻蔭子,也與祖宗争口氣”的美好願望完全落空了。
第三黴,賣刀殺人。被高俅趕出殿帥府的楊志,錢财用盡,落魄難堪,隻好将身上唯一值錢的祖傳寶刀插上草結,到天漢橋街市上變賣,卻又遇到潑皮牛二強奪寶刀,楊志一時性起,怒殺牛二,被開封府衙打入死牢。他怒殺牛二的行為被天漢橋的百姓看作是為民除害的義舉,自發為上下打點。楊志得以免除死罪,以誤傷之罪刺配北京大名府,那口寶刀也沒官入庫,楊志至此由軍官淪為階下囚。
第四黴,比武遭妒。發配大名府以後,楊志憑借顯赫的家世、高超的武功和良好的名聲受到當朝太師蔡京的女婿梁中書的賞識,有心要擡舉他。于是梁中書精心設計了一場比武,楊志通過比槍、比箭兩個環節,完勝大名府留守司副牌軍周謹。不料引起了正牌軍急先鋒索超的妒恨,于是兩人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比武,原著這樣寫道:“二将相交,各賭平生本事。一來一往,一去一回;四條手臂縱橫,八支馬蹄撩亂。兩個鬥到五十馀合,不分勝敗,月台上梁中書看得呆了。兩邊衆軍官看了,喝采不叠。”梁中書愛才,将兩個都升做管軍提轄使。楊志的好運似乎開始了,但“福兮,禍所伏也”,這才有了他押送生辰綱的不幸遭遇。
第五黴,失生辰綱。所謂生辰綱,其實是梁中書為給嶽父蔡京賀壽而準備的十萬貫金珠寶貝,大多是搜刮來的不義之财。梁中書因為信任楊志,便命楊志押送前往東京,途中天氣正熱,楊志催促軍士趕路,“輕則痛罵,重則藤條鞭打”,路經黃泥岡時,衆軍士不顧楊志勸阻,執意到松林裡休息。這時,晁蓋、吳用等七人扮作販棗商人,在白日鼠白勝的配合下,用下了蒙汗藥的白酒迷倒楊志等人,劫走了生辰綱。 楊志酒醒後,不敢回北京複命,隻得再次逃走,衆軍士便将過失都推到楊志身上,應該說,這時的楊志,已經徹底跌落深淵。
第六黴,落草為寇。楊志失了生辰綱以後,已經走投無路,于路先後偶遇操刀鬼曹正和花和尚魯智深,三人殺了不肯收留他們的青州二龍山寨主鄧龍後,奪取二龍山正式占山這王,後來,又收了行者武松入夥。在雙鞭呼延灼征讨梁山時,二龍山三英雄與桃花山李忠、周通,白虎山孔明、孔亮這三山頭領,會合梁山宋江一起降服了呼延灼,攻破了青州城,于是楊志和三山英雄一起同歸梁山。
第七黴,受到排擠。在梁山大聚義時楊志排名第十七位,不可謂不低,但從排名規則來看,這個排名确有受到排擠之嫌。他有着貴族血統,有着降将身份,又有着五虎将之武力,他可以與林沖、呼延灼等大戰幾十回合而不敗,排名理應更加靠前。可事實是,他竟然排在人品極差的秦明之後,在宋江等領導集體眼裡,他始終是不受待見的。
第八黴,無仗可打。上梁山以後,與關勝、林沖等英雄場場能夠當主将不同,楊志很少能代表梁山沖鋒陷陣,特别是晁蓋時代,一度面臨無仗可打的局面,像攻打大名府這樣的大戰,楊志隻能作為守将,呆在梁山。偶有出戰,也是鮮有功績,如攻打東昌府時,楊志出被張清用飛石擊中頭盔,竟吓得“膽喪心寒,伏鞍歸陣”。如征王慶時追擊西京守将奚勝還中了埋伏,被圍困在伊阙山深谷中,險些喪命。
第九黴,非戰而死。征讨方臘時,楊志剛剛随軍渡過長江,便因患病未能繼續随軍征戰,被寄留在丹徒縣, 後病逝并葬于此。作為一個英雄,不戰死在戰場而病死在後方,從他身上,充分體現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悲涼。
不得不說,翻遍整部《水浒傳》,要黴運當頭的楊志身上找出一位英雄應有的令人印像深刻的事迹和戰場上的豐功偉績,還真的很難。究其原因,不外如下三點:
一是血統上的高貴,讓他有莫名的驕傲感。從他出場開始,言必稱“灑家是三代将門之後,武侯楊令公之孫,姓楊名志。”在這種驕傲感的支配下,其行為就顯得有點可笑。王倫勸他上梁山,他想“隻是灑家清白姓字,不肯将父母遺禮來點污了”,明顯是看不起梁山,可後來又不得不上了梁山,諷刺意味實在濃重。張恨水一眼看穿:“楊徒知順水浒落草,玷污清白之軀,而不知在奸權之門,亦複玷污清白之軀。”
二是精神上的低賤,讓他有莫名的自卑感。楊志欠缺的是蔑視權貴、快意恩仇的英雄氣,同是關西人,楊志就不像魯智深,有“路見不平一聲吼”的精氣神,他為自己能夠複職,準備了一擔子錢财讨好高俅,被梁中書賞識後,就“早晚殷勤聽候使喚”,一幅卑躬屈膝的樣子。而相對應的是,他對待一般的軍曹,可是另外一幅面孔,押送生辰綱時,他“輕則痛罵,重則藤條鞭打”。張恨水也指出:“梁中書十萬金珠之贓物,則肝腦塗地,而為之護送于東京,冀達權相之門,乃祖令公在九泉有知,未必不引以為恥也”。
三是行動上的小人,讓他有莫名的挫敗感。楊志是一個有名的逃跑主義者,失花石綱,他跑了;失生辰綱,他也跑了。這種一種不敢面對失敗,對失敗毫無擔當的行為,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怪不得押送生辰綱的老都管都可以這麼罵他:“不是我口淺,量你是個遭死的軍人,相公可憐擡舉你做個提轄,比得芥菜子大小的官職,直得恁地逞能!”他的死,也顯得特别平靜。原著寫道:“丹徒縣又申将文書來,報說楊志已死,葬于本縣山園。”并沒有寫有誰為此而傷感的話。
這正是:縱然有萬般顯赫,終究逃不過命運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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