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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哥原創号
西城的夏天是多雨的,跟雨季一起來臨的,還有時不時的雷暴天氣。
阿米是不害怕打雷的,甚至有些變态地熱愛這種極端天氣。
獨居男人沒有什麼牽挂,獨自生活在這水泥城市裡,他早就習慣了回家面對黑乎乎的房間。
所以,當他冒着雨從推開車門,撐開雨傘習慣性看向14樓時。
屋子裡亮着燈。
阿米有點疑惑,想着估計是自己看錯了。
家裡就他一個人,怎麼會亮着燈。
阿米這樣想着,坐着電梯上了樓。
“咔哒。”
鑰匙轉動,門開了。
阿米怔愣地看着亮堂堂的房間,有一瞬間覺得很陌生。
愣了半晌,他搖了搖頭。
估計是早上出門時忘了關燈。
把雨傘提溜到陽台,撐開放在地上,雨水順着傘骨滾落下來,沾濕了奶白色的瓷磚地面。
阿米拿起拖把轉身去拖地,轉身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花了眼。
“...阿米?”
小個子的女孩子站在玄關處,左手扶着牆,身上穿着白襯衫和女士九分西褲,光着腳。
白襯衫已經濕了,隐隐可以看到裡面内衣的輪廓。
阿米緊緊閉了閉眼,又重新張開。
她還在。
不是做夢。
“阿顔?”
阿米從衣櫃裡翻出一條新毛巾,想想又拿了一件短T和運動短褲。
站在衣櫃前看着這些東西,他有一瞬間的茫然。
莫名的雷雨天氣,莫名出現的初戀女友。
想想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推開卧室門,阿顔乖巧地坐在沙發上,長發濕漉漉的,垂在肩頭。
阿米把毛巾和衣服遞過去,澀然道:“沒有女生衣服,你将就穿一下。”
小個子女孩彎起眉眼,左邊臉頰隐隐出現一個小酒窩。
浴室裡傳來水聲,阿米重新拿起拖把,把客廳的水拖幹,想想又去廚房把水燒上了。
煮個姜茶吧。
她一向容易感冒。
阿顔是阿米第一個喜歡的姑娘。
他倆是高中同學,同校不同班,意外升上同一所大學,然後慢慢熟悉了,水到渠成在一起了。
阿顔個子不高,什麼都是小小的,一米八幾的阿米總是可以輕輕松松地抱起她。
她怕冷,怕打雷,每次雷雨天就需要阿米陪着。
小小的身子窩在阿米懷裡發抖,男生溫熱的大手撫摸着她的長發,像是哄小孩般說着:“阿顔不怕,有阿米在呢。”
浴室的門開了,女孩帶着水汽出來,衣服果然大了很多,光短袖就已經到了大腿那,更不用提那條運動短褲了。
“好像有點大。”阿顔笑着擦了擦頭發。
她把運動褲的繩子勒得很緊了,褲子卻還在試圖往下掉。
男人的喉結難耐地上下動了動。
阿米錯開視線,清了清嗓子說:“浴室有吹風機,把頭發吹一下吧,我去給你煮姜茶。”說罷落荒而逃。
水還沒開,阿米靠着櫥櫃,不由得想到了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雨天。
她也跟剛剛一樣,穿着他的衣服,羞羞答答地站在那裡。
水壺發出刺耳的聲音,阿米猛地被驚醒了,他緊緊閉了閉眼,關了火。
等阿米端着兩杯姜茶出來時,阿顔已經吹好了頭發,坐在沙發上。
看見阿米出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真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了。”
阿顔本來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剛下地鐵,她撐着一把小傘,走出去幾步,一聲驚雷把她吓得手一抖,小傘就落在了地上。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還是和當年那樣害怕打雷。
阿米低着頭默默聽着,心裡的苦澀像是打翻了不加糖的咖啡,順着心髒彌漫到五髒六腑。
“然後我睜開眼就看到你了,身上啥也沒剩。”阿米看到毛絨拖鞋裡的腳趾頭彎了彎。
她怎麼還和以前一樣,一緊張就用腳趾頭摳地闆。
阿米忍不住有點想笑,他喝了一口姜茶,暖意慢慢從喉口蔓延到四肢,總算是沖淡了那份苦澀的感覺。
“你借手機給我一下吧,我打電話叫我老公來接我。”
聽到這句話,阿米喝姜茶的動作突然僵住了。
也對,哪能一直一樣。
阿米把手機遞過去,看着女孩熟練地撥出一個号碼。
然後和那頭的男人親昵地撒嬌。
他記得以前的阿顔也是,一惹他不高興了就撒嬌。
他拿她沒一點辦法。
阿米一口把姜茶喝完。
打住,别想了。
她已經不是你的小姑娘了。
明明是加了片糖的姜茶,怎麼這麼苦呢?
阿米起身把杯子拿去廚房。
後面再聊的什麼他都無心去聽了。
他應該感謝這場莫名的雷雨嗎?它把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重新送來了他身邊,但是,卻無法改變對方已經有了新的懷抱這個事實。
門鈴響了,門口的男人個子不算高,看起來也沒有阿米帥氣,男人把衣服和鞋子遞給阿顔,禮貌地對阿米道謝。
阿顔換好了自己的衣服,随着男人出門。
阿米看着兩人挽着手走向電梯,嘴裡像是含了數十片的黃連,苦得發麻。
阿米關上門。
外頭還在打雷,但是他懷裡再不會有那個怕打雷的小姑娘了。
一個彩蛋:
阿米去到浴室,發現阿顔的白襯衫還留在了衣簍裡,他急急忙忙沖出去,遠遠看見男人和阿顔還在等電梯,他放慢了腳步,卻看到男人瞪了阿顔一眼,嘴裡說着:“什麼老公,亂開玩笑,你嫂子聽到了不得打死我?”
女孩還是笑着,臉上卻帶了些苦澀的含義:“都這麼久了,他肯定也不喜歡我了,不然怎麼會連話都不願跟我多說,所以還是......”
“所以還是先下手為強?”
阿米壓着嗓子接話。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倔強地不願承認自己比别人差。
阿顔轉過身去看他,一直笑着的眼睛裡終于帶上了慌亂。
阿米把衣服遞給她。
“我......”阿顔嗫嚅着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窘迫得不行,又搞不清楚男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所以。”
阿米盯着她。
“你現在還怕打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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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雨的天氣,阿米抱着發抖的小女孩,一遍一遍告訴她:“阿顔不怕,有我陪你。”
“你會一直陪我嗎?”女孩抽泣着問。
“隻要你還怕打雷,我就一直陪着你。”男孩笃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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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還怕打雷嗎?”男人的眼睛專注地看着她。
阿顔搖搖頭。
阿米的力氣仿佛在那一瞬間被抽空了,頭也低了下去。
“隻要你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阿米難以置信地擡頭,面前的女孩已經帶着笑意撲到他懷裡。
雷雨天還是雷雨天,他懷裡那個怕打雷的小姑娘,也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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