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與黑》是法國批判現實主義最佳司湯達的代表作,作者也給它起來一個副标題《一八三零年紀事》可以見得這部小說描寫的就不僅僅是主人公于連短暫的一生,它有着更深的社會問題,揭示了更深一層那個時代的法國社會,而于連的悲劇性正是這個社會的體現。
每部作品的創作都有它的寫作背景,《紅與黑》當然也是,它的取材是一個真實的社會事件,一個家庭教師開槍殺死了自己女主人(女情人)的一個事件,而作品的結局也是貼合了這個社會事件。
于連的出身
說于連的出身之前,先了解當時法國的時代背景,在法國大革命之後,由于各種制度的不健全,1814年拿破侖倒台,倒台以後路易十八繼承王位,并接受了一系列的資本主義憲法,拿破侖不服殺回巴黎,在滑鐵盧戰役,路易十八重新登上王位,波旁王朝複辟。而在拿破侖時代鼓勵資産階級通過自己奮鬥而走向成功的這一幻想也最終破滅,門第觀念重新猖獗于法國的曆史舞台,封建貴族階級和封建教會又開始活躍,地位和金錢也占據了整個社會。
而于連正是出生在這樣一個社會,他經曆過拿破侖時代也正在經曆着波旁王朝的複辟時代。于連是一個才智過人的知識分子形象,生活在法國的一個小鎮上,是一個木工的兒子,于連的父親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醜惡的小市民的形象,像是市長大人在聘請于連當家庭教師的時候,明明自己心裡喜不自勝卻全然表現出一種漠不關心的模樣,“西班牙人統治時期他們淪為奴隸,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但他們依舊保留埃及奴隸的面部表情”這其實就是索黑爾老爹的無賴且虛僞的一種表現。于連和父親和哥哥是兩種不同的人,索黑爾老爹和兩個哥哥是身形粗壯的漢子,他們具有農民的特點,但是于連卻身體比較瘦弱,是讀書人的模樣,不适合幹體力活,但是父親卻不能容忍于連讀書,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睜眼瞎。
這裡也看得出于連和他家裡人的對比,讀書是于連最大的樂趣,而父親卻全然不理解他,換來的反而是父親的拳打腳踢。于連的内心堅強,精通拉丁文,他有着美好的願望,他希望可以和拿破侖一樣建功立業,通過自身的奮鬥而出人頭地,但是在他處的這個以門第來定社會地位高低的社會,他的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的。
于連的性格特點心比天高
可能是因為自己出身低下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自尊心太強的緣故,于連有一顆比誰都要高貴的心。但是就出身來說,即使是在現代社會,于連的出身也說不上高貴二字,更何況是在波旁王朝複辟時期的法國呢?即使是在現代社會的于連也隻不過是農民的兒子,但是與當時情況不同的是喜好學習,喜歡讀書的于連可以在現代社會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但是在當時他的種種努力都是徒勞無功的。
前文講到作品的社會背景,就如我國的封建社會,甚至是還不如封建社會,我國封建社會還有給讀書人仕進的機會,而在法國的這個時代,封建思想濃厚,統治者試圖恢複封建秩序。血統、門第和金錢才是他們衡量社會地位的工具。
所以于連的高貴是和這個社會所格格不入的,于連的偶像是拿破侖,他的心還生活在法國大革命的時代,他的思想随着法國大革命的爆發而覺醒,人生理想也随着大革命而崛起,雖然心比天高卻出身低賤,不認命是于連性格最大的特點,也因此與粗鄙的上層社會的人,與神學院的人而格格不入,雖然他内心高貴,心比天高,有着雄心壯志,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上層社會的一員,他業做過一些為了個人利益而違背自己意願的勾當,但是他始終有一顆純潔的心靈,他想成為拿破侖一樣的硬性,但這注定是不可實現的,所以他的悲劇性也是必然的。
不同環境下,于連性格的矛盾性
在作品中人物的性格描寫是極其重要的,一個人有多方面的性格特點才會顯得人物形象的鮮活性,而單一的臉譜化的人物通常表現不出來,此外性格的特點也能更全面地表現社會矛盾,于連也是一個這樣具有多重性格的人,他的多重性格也是這個複雜且虛僞的社會所造就的。
于連是自尊的他強烈的自尊心造就了他心比天高的性格,同時他也是自卑的,一個農民的兒子和貴族階級生活在一起,充當貴族階級的家庭的家庭教師,太太先生們的一舉一動也會觸及到他那個敏感的神經,與德納瑞夫人的愛情當中,他因為自己的自尊心甚至會進入一場角色扮演的遊戲當中,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扮演為一個情場老手,與情人的交往過程中也是時刻敏感着,這也是于連自卑的表現,同時也是階級差異的表現。
于連是善良的真誠的,同時也是虛僞的,他一生都在反抗與妥協當中掙紮,在真誠與僞善中抗争,在市長家裡的時候,于連雖然在社會等級上面是自卑的,但是他面對的是一群天真的孩子,還有涉世未深的市長夫人,所以于連的性格是随着自己的環境而變化的,但是在神學院裡面,一張張醜惡的嘴臉,教士的自私和虛僞使于連又一次清醒認識到了貴族階級和封建教會的無恥行徑,但是于連還不得不忍氣吞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教會中最黑暗的似乎皮拉爾院長,但是于連卻不得不做出很尊敬的樣子,盡量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當然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做出這種違心的事情,這些事情也加深了于臉對于貴族階級和封建教會的厭惡,但是他又為了自己的野心而不斷去妥協,也因為他的妥協終于等來了機會,在院長的介紹下,成為了莫爾侯爵的私人秘書,也許侯爵是幫助他進入上流社會的人,所以在妥協和抗争當中于連展現了他矛盾的性格。
于連的愛情于連的兩段愛情貫穿了整部作品,以愛情而開始以愛情的悲劇而結束。
首先是于連和市長夫人之間的愛情,這個感情來自于二者之間一次不經意間的手的觸碰,市長夫人本能縮手,也激起了于連的一種征服欲,于連也開始下定決心,一定要握住市長夫人的手。所以他和德納瑞夫人之間的第一次觸碰不是真的愛情,是出于他的一種野心,并且二人之間的階級差異也是一直存在,他在和市長夫人接觸的時候也總是小心翼翼,因為于連和她的階級差異在那,使他永遠不能放下階級的差别全新投入感情,他也将市長夫人對他的愛當做是一種征服的勝利,是一種近似于變态的報複,也是下層人士對于貴族階層的一種反抗,但是後來于連也是愛上了市長夫人。
但是就愛情的初衷來說,二人的愛情就是悲劇的,一開始是為了征服,一個害羞的女人因為碰到他的手而本能退縮,後來慢慢成為一種報複,在于連看來貴族階層是粗鄙的,看到市長那面目可憎的表情,所以他對市長夫人的另一個目的也是來自于他對貴族階級的仇視,他要給市長戴上綠帽子,将市長夫人作為一種戰利品。
其次是于連和馬蒂爾德小姐之間的愛情,他倆之間與其說是愛情倒不如說是在相互利用,完全沒有感情而言,他完全是因為想借助馬蒂爾德的裙帶關系而扶搖直上,而馬蒂爾德這樣一個傲慢的富家小姐之所以會看上這個鄉巴佬于連完全是因為他的不谄媚,冷漠,是因為于連與他人的與衆不同,她隻是為了追求新奇,于連和馬蒂爾德之間的愛情完全絞盡腦汁,二人似乎每時每刻都在相互算計相互猜測,這樣的愛情也是沒有好結果的。于連則想要登上社會的高層,但是來自原情人市長夫人的一封告發信将于連拖回了現實,于連受不了打擊,一槍擊斃了她而锒铛入獄,但是當于連得知德瑞那夫人是被逼寫的,于連才清楚他愛的還是德瑞那夫人。而在獄中的于連終于認清了現實,為自己之前的行為而感到後悔,結束了他23歲的生命,走完了他短暫的一生。
結語于連的悲劇是時代的悲劇,于連所處的時代就是在王朝複辟的時代,但是處在舊時代的于連卻在懷念并向往新的時代,并且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回到那個新時代。但是在門第決定一切的社會,這樣的想法和做法無異于天方夜譚,于連很難融入到這個上流社會的圈子,無論于連怎樣努力,他和上流社會之間的鴻溝是很難逾越的,下等人的身份是永遠無法翻身的。
無論是紅還是黑,于連兩條路都是走不通的,幼年對軍官的身份情有獨鐘,後又對教父如癡如狂,但這并不是因為崇拜因為興趣,而是他想以之為墊腳石,進入教會又看到神父的粗鄙,也是教會毀滅了于連的夢,毀滅了于連的愛情。
這個畸形的社會,這個利欲熏心的時代造成了于連的悲劇,任他傾盡所有,他也無法實現自己的理想,從勤勉奮鬥的熱血青年變成了一個不擇手段的野心家,愛情也成為他野心的墊腳石。這個畸形的社會使他的理想破滅,走完了他短暫的一生。
參考資料:《紅與黑》
《紅與黑》于連形象研究——世界文學評論第六輯
《世界文學簡史》 北京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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