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傣語中,“南糯”意為筍醬。南糯山,因老百姓以筍醬進貢封建領主而得名。今天在南糯山老百姓的餐桌上,筍尖依然是道常見的美食。但今天的南糯山,不以筍醬名天下,而是以茶。1953年,雲南省茶科所專家在南糯山半坡老寨發現了一棵世界上最大的栽培型古茶樹,其主幹圍粗4.34米,高5.5米,專家判斷其樹齡在800年以上,此即為南糯山第一代茶王樹。這一發現有力地證明了中國是茶樹的原産地,也是最早發現和利用茶樹的國家。
而在這之前,國外一些學者“為了适應政治上的需要,捏造‘茶葉原産印度’的爛調,以裝滿印度茶葉的門面,抹煞中國在茶葉方面的功績,從而達到在國際市場上排擠中國茶葉的卑鄙目的”(張順高)。此後,國内外的專家、學者都将目光轉移到這座古老的茶山上,不遠萬裡到此朝拜茶王樹。1990年,趙樸初先生在南糯山留下“南行萬裡拜茶王”的墨寶,但遺憾未得親睹茶王風姿。
我們今天所說的新六大茶山,包括南糯山、布朗山、巴達山、南峤、勐宋以及景邁山。因800年茶王樹的發現,南糯山在新六大茶山中成名最早,被稱為“雲南古茶第一山”,“全球古茶第一村”。南糯山也是我接觸普洱茶後到的第一座古茶山。它不論距離勐海還是景洪,路程都非常近,若從勐海縣城出發,開車二十分鐘就能到。山腳下立有高大、醒目的南糯山寨門,車内的人側頭就可看到。
南糯山也叫孔名山。哈尼人相信,南糯山的茶樹為諸葛孔明親手所栽。民間有這樣的傳說:“諸葛亮南征,路過南糯山時,士兵水土不服,患上眼疾,諸葛亮将手杖插入地裡,手杖便化為茶樹,士兵摘茶葉煮水,飲之病愈。”這當然隻是一種傳說,并不足為信。
南糯山上的古茶樹究竟為何人所種呢?普洱茶界泰鬥級專家張順高先生在《西雙版納茶葉生産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一文中寫道:“南糯山愛尼族(哈尼族的一個支系)老人說,他們從墨江遷來定居已55代人,當時,山上已有茶樹,為布朗族所栽。”布朗族的祖先是蒲人,“蒲人種茶”已被茶界公認。
如今南糯山茶園面積約21600畝,其中古茶園面積12000畝。捌瑪寨、石頭寨、姑娘寨、多依寨、丫口寨、向陽寨等30個寨子,寨寨有茶。寨子中每家每戶都有一間敞亮的屋子,當中必然端端正正擺着上好的實木茶桌,客來,則邀其入席喝茶。
雖然南糯山在新六大茶山中出名最早,但南糯山的茶在市場上卻一直不溫不不火。我問過身邊許多茶人,大家普遍認為南糯山的茶略顯平庸,處于尴尬的中間地帶,論甜,它不及冰島;論柔,它不及易武;論厚,它不及布朗山;論香,它不及景邁。但我卻認為,南糯山的茶别有一種雅韻。
喝過很多茶,第一口的滋味都忘了。而喝南糯山的茶,我隻記得第一口的滋味。茶湯中隐約中透着一股蘭花香,清雅而有韻緻;入口滋味爽朗、開闊,有種山野氣息,讓人心曠神怡;茶湯落喉,喉韻生動,回甘源源不斷。後來再喝,我反而忘了是什麼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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