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巷陌人家
那個年月是沒有其他什麼花的
入眼的觸手可及的隻有它啦
那就是蘆葦花
潔白的花朵在空氣中飛舞
随着風蕩來蕩去
每一朵花都像極了流年裡淘氣的那個孩子
總是想甩開那雙慈祥的手到外面去走走去看看
總想着無人約束的所謂青春自由
總是想悄悄溜号躲在某個角落裡過家家
那狂風中的婀娜又像一位春情萌動的少女
每一分姿色妩媚動人,總能撲捉麗人的心事
那不安分的心啊,總想牽上誰的手
似乎那就是想要擁抱的生命裡的所有
記憶裡的那片蘆葦坡也總是那麼茂盛高大
低窪處的水泊裡也總會有遊來遊去的小魚
悄悄地下水總想撲捉那麼一條,卻總是滿臉的狗啃泥
還好水中有那軟乎乎的蝌蚪,也可以盡興玩耍
高處各種知名不知名的鳥兒在那裡吹拉彈唱,都是吊着嗓子的歌唱家
沒準哪個蘆葦葉的高處搖擺的絲絲入扣的鳥窩
那是自然界最神奇的匠心之作,溫暖詩意随着風
當然在蘆葦坡的深處還有一座座孤墳荒冢
記憶裡的那麼一座墳冢很是難忘,那是我有感情認識上的第一座吧
那是姥爺最後的“家”
總是要跟着娘走一段荒蕪的路,那裡樹木叢生,雜草遍布
終于到啦,娘總是先把墳頭上的荒草無闊拾掇一番
娘總是畫一個不大的圈把事先精心剪過的黃标紙放入圈内,據說這樣可以防止送的紙錢被另一個世界孤魂搶走
然後用洋火(火柴)點燃,據說必須是洋火這樣才有靈魂,不帶污濁
緊跟着是我所不太能理解的虔誠
不過那是對親人的哀思追憶,當然還有不忘記求得姥爺的保佑
我也總是将信将疑,那是否真正保護得了陽世的太平
于我倒是沒有過多的悲傷色彩,看着痛哭流涕的娘呼天喊地,多少也跟着捂着眼睛裝模作樣
其實我最惦記的卻是那已經被供奉着的紅棗發面馍
後來我時常在想是否我那時不夠虔誠,才最終有了後來的禍端,誰知道哪
那個時候對生離死别沒有太多的概念
隻是因于娘的那場祭拜多少有點模糊概念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娘也離去啦,她也躺在那最後的所謂的家
對離别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觸痛
沒啦,也才知道什麼是沒啦
思念至深則自責生悲,也就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在想
在想是否當初我的跪拜隻是打個馬虎眼,不夠虔誠導緻
歲月已經遠去,那片必經之地的蘆葦坡也早已淹沒在巷陌裡
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
那來時的路已經随着母親的離去而模糊
最終我也将成為那一捧黃土
那時候我的那份久遠的思念可以如願陪伴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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