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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你對狼人殺遊戲的認知
颠覆你對狼人殺遊戲的認知
更新时间:2024-10-16 16:04:59

  

  “人越來越孤獨,需要一個讓你說話的地方。你自己被流放到孤島了,至少需要個猴子。狼人殺這個東西一直有,但是過去沒有這麼強烈的交流需求”。

  文 ✎ 施展萍

  編輯 ✎ 蔔昌炯

  圖 ❏ 尹夕遠

  2017年3月8日,午夜零點,北京紫竹橋附近的一處住宅内,13個人戴着統一的黑色面具。

  燈光漸暗,音樂響起。黑暗中,4人悄悄取下面具,彼此交換眼神,比劃指尖。随後,有人倒在了“血泊”中。倒下的人得到女巫的解藥,死而複生。

  音樂聲停止,所有人摘下面具,迎來新的一天。為了村莊的安全,尋找狼人的任務迫在眉睫。

  接下來,人們将通過每個人的發言,投票選出4匹隐藏在人群中的狼,得票最多者出局——每輪隻能投出一位。然後夜幕降臨,狼人再次作案。如此循環,直到狼人全部被投出,或狼人将神職人員或村民任意一方全部殺掉,遊戲才算結束。

  ▵一場12名玩家參加的線下狼人殺遊戲正在進行

  這是一款叫“狼人殺”的桌遊,這處住宅是一家狼人殺桌遊競技館。當晚參與其中的13人被分為狼人和好人兩個陣營。好人陣營包括5名村民和4名神職人員——預言家、女巫、獵人和白癡。

  這是狼人殺遊戲諸多版本中的一種。每場遊戲根據參與人數的不同,角色會相應增減。

  這是少數人與多數人的博弈。考驗的是邏輯推理能力、心理素質、現場反應等,有時還與運氣有關。

  沒有任何一種對立關系來得如此迅速、明确。假如扮演的是普通村民,要做的是盡力保持清醒,獨立思考,不被别有用心的話術蠱惑成愚民。假如抽中了神職人員,就必須成為領導者,帶領村民取得勝利,切記不能過于冒進,有勇無謀常常招緻殺戮。如果是一匹狼,要做的是編造謊言,混淆黑白,取得好人信服,同時,抓住他人漏洞,挑撥好人陣營,将他們一一殺掉,或者淘汰出局。

  一種可供參考的說法是,狼人殺最初來源于蘇聯,用來訓練間諜在強壓下富有邏輯地說謊。十多年前,這款遊戲已在國内出現。但它從未像今天這麼火熱過。

  公認的轉折出現在2016年9月左右。當時,熊貓TV和鬥魚直播先後上線了電競真人秀《Panda Kill》和《飯局的誘惑》中的狼人殺部分。後者邀請明星嘉賓直播玩狼人殺,圍觀群衆得以借此猜測明星的真實性格,剪輯後的節目在騰訊視頻的總播放量超過5億。

  “狼人殺”作為一款存在已久的桌遊迅速走紅。

  “狼”來了

  競技館裡,狼人殺遊戲正在繼續。

  13人開始競選警長。警長擁有決定現場玩家發言順序的權力。在投票環節,警長比普通玩家多出1票表決權。

  按照規律,競選警長的人中一定會有狼。這匹狼通常被稱為“焊跳狼”——假裝自己是預言家,以心狠手辣著稱。

  “狼”是多數高配玩家最喜歡的角色。

  玩家“劍十一”的專業與影視相關,因此喜歡扮演狼人,在夜間進行布局,用手勢指揮狼同伴們于天亮之後上警(競選警長)、焊跳神職,将某位選手投出去。

  25歲的玩家“不吝”享受的則是刀刀見血的快感。遊戲中,不吝表現得如他的名字一樣“混不吝”。他語氣堅定、強硬,總覺得冥冥之中有神相助,能讓他在抽中狼牌的夜晚一把刀中神。但凡刀中神,這一下就是不落空的,是一種割到肉般的妥實、暢快。

  通常而言,“狼”的角色在遊戲裡最刺激。它意味着現實世界所不允許的合法殺戮與編織謊言。同時,狼人必須步步為營、自圓其說,拉攏好人,不能表現出與狼隊友的關系,以求得自保,并避免出賣對方,這一切足以讓人腎上腺素上升。更何況,狼人的勝利是以少勝多的勝利,往往讓人更有成就感。

  但不是所有高階玩家都喜歡扮演狼。

  “羊駝”更喜歡好人牌。他22歲,即将出國念書。羊駝自認為性格善良,從小愛看柯南,曾經的理想是當刑警。理想在長大後漸漸淡化,狼人殺反而成為這個兒時夢想的小小出口。羊駝不太喜歡主動攻擊或者靠謊言取得勝利,他更喜歡通過推理找到真兇。但這并不能避免受到攻擊。有時,他正義感爆棚,會在競選警長時,背誦一段《出師表》以表明自己的好身份。

  劍十一、不吝與羊駝都是位于北京亦莊的一家狼人殺俱樂部的會員。這家俱樂部的北京店有3個包間,樓上樓下相加不到600平米,是被稱為“國服第一狼王”的JY戴士(本名戴士,JY是他夫人賈燕的拼音縮寫)開的。

  俱樂部運營經理黃振轶告訴《博客天下》,開這家店是戴士“拍腦門定的”。2016年8月8日,俱樂部落戶北京前,狼人殺産業并沒有太多可供參考的數據。“誰也不知道市場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說我們策劃引導了這場市場變革嗎?不可能。一方面是機遇,一方面是趨勢。”黃振轶說。

  

  ▵在JY戴士開的狼人殺俱樂部中,會員正在進行直播

  變化從2016年9月開始。先是受到幾檔網絡綜藝節目推動。根據百度指數,2016年6月到9月,狼人殺指數從5000左右的平均值上升到16000左右。

  真正把它炒火的是資本市場和傳媒市場,黃振轶分析,網綜、狼人殺線上應用的出現引來資本進入。據媒體報道,截至今年3月,有40家創業公司進入狼人殺領域,線上狼人殺成為創投新風口。

  不過,“資本市場看到的是快速、方便的東西,是線上的,我們在做的事情是線下的”,黃振轶說。

  2016年12月,APP“天天狼人殺”與“狼人殺”先後上線,更早之前,還有“手狼”等同類産品。據媒體報道,2017年新年過後,天天狼人殺收到了近30家投資機構的見面邀請。

  戴士的俱樂部并不打算單獨做線上應用。黃振轶舉了個例子,假設在現有條件下,做一個APP的成本是2000萬,能從中收獲5000萬效益,另一種方式是與已有APP合作,投入500萬,收獲5000萬,他們會選擇後者。

  他不擔心盈利,擔心的是時間,“能不能在最快的時間内把我們想做的事情做完,把要占住的東西占住”。這些東西包括做加盟連鎖、會員積分體系及狼人殺大賽。

  獨宅不如群宅

  劍十一與不吝最初都是沖着戴士來的。戴士是電競遊戲英雄聯盟的知名解說,有不少粉絲。後來玩起狼人殺,開了線下店,粉絲們慕名而來。

  

  ▵4月6日,不吝與其他玩家在戴士開的狼人殺俱樂部進行直播

  此前,劍十一從未接觸過狼人殺。不吝玩過一段時間網殺(在網上玩),在接觸面殺(線下玩)後,果斷抛棄了網殺。

  高階玩家多數不喜歡網殺。狼人殺需要聽發言、看狀态,要有現場互動,網殺的效果比不過面殺。網殺選手多數随機配置,水平參差不齊,“你發言他聽不懂,跟你說‘你這麼厲害,一定是狼’或者‘你發言這麼好,我覺得你在騙我’,心累。”羊駝對《博客天下》說。

  這不代表網殺沒有市場。“天天狼人殺”創始人李宇辰曾向媒體透露過一組數據,天天狼人殺上線後,每天新增用戶大概在一兩萬;目前的用戶數有300多萬,日活在35萬左右,次日留存率大約是40%。

  制造了《飯局的誘惑》的米未傳媒也在涉足移動端的狼人殺遊戲。米未的工作人員告訴《博客天下》,真正促使米未做狼人殺遊戲是因為這個遊戲火了,狼人殺的跑道變熱,“有東西在飛起來,當我們決心去做,跑道上一定有我們。”

  他們到餐廳吃飯,餐廳的服務員和老闆會問《飯局的誘惑》什麼時候開播第二季。“好多人在餐桌玩狼人殺遊戲,如果5年前玩的是桌遊,今天玩的就是社交平台、社交工具。”

  相同的是,線上與線下都在強調自己的社交屬性。隻不過,二者提供的是完全不同的社交解決方案。

  李宇辰并不避諱,做天天狼人殺之初,就是為了将它做成社交工具。天天狼人殺支持視頻模式,并開辟了“才藝展示區”。在這個區裡,有喊麥的、相親的、唱歌跳舞的、表演絕技的,遊戲本身的嚴肅性被消解,競選警長和投票有時依靠的是玩家才藝而非發言邏輯,玩家之間的互動大大加強。

  互聯網降低了人與人的交往難度,隻要有手機,就可以随時随地參與其中,看起來,這符合當下年輕人宅的特點。

  

  ▵一家狼人殺俱樂部櫃台上陳列的狼人殺遊戲卡牌

  玩家董京桐不喜歡網殺,理由同樣與社交有關。他是位于紫竹橋邊的狼人殺桌遊競技館的常客。日常,他在事業單位上班,是市政工程的工作人員。這段時間,工程相對清閑,他幾乎天天泡在競技館中。

  董京桐認為狼人殺更适合在線下玩,遊戲本身的樂趣與社交樂趣各占50%。“網上我誰也不認識,跟他們沒有任何朋友關系,也見不着面。”對他來說,網殺意味着一半的樂趣沒了。

  他喜歡狼人殺遊戲中人與人的緊密關系,這種關系是其他遊戲所不具備的。舉的例子是英雄聯盟,“别人的操作可能很厲害,但我一點忙都幫不上,隻能做好自己的事兒,有時會有人和我一起做,但關系沒有狼人殺緊密。”

  在狼人殺中,除了自己發言,必須時刻觀察别人的表現,同時照顧好團隊中其他人的邏輯,共同擊敗敵方。

  這種緊密關系董京桐很看重。董京桐出生于1993年,是家中的獨生子。在他看來,浮誇、獨立、尋求認同是90後的主要特征,“我可能本身自己很有個性,但我需要别人來認可我的個性”,他們需要一款既有團隊合作,又能彰顯個性,同時節奏可控的遊戲。狼人殺滿足了這些需求。發言者不斷思考如何說出讓人信服的話,一旦取得信任,成就感油然而生。

  有一回,董京桐在遊戲中處于後置位。在他發言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狼人。輪到他發言,他将自己的邏輯說出來,後面發言的玩家立刻給了他肯定,認為他是好身份。這種認同感讓董京桐感到親切,“就像一個哥哥,他能保護我。有人理解你,不管他是出于什麼目的,是狼人或是好人,你都會覺得很舒服。”

  還有一次,董京桐抽中狼牌,在遊戲中焊跳預言家,指出現場一位玩家是狼人。真正的預言家跳出來,保了這位被認為是狼人的玩家,并對全場玩家說:“如果你們不信我,也别出他了,你們先出我。”

  被誤認為是狼人的玩家當場就哭了,感動的成分居多。“那位大哥可能在社會上很宅、很獨,但他能願意坐在這兒,十多個人一塊聊天,一起進行這個遊戲。他也是需要認同、需要跟人溝通的。”董京桐說。

  這是一個僅僅因為遊戲本身聚到一起的群體,它的包容性在于,在這裡,沒有人在乎一個人的出身和過往,現實中的财富、地位毫不奏效,玩家扮演的是遊戲裡的身份,隻需忠誠于自己的底牌。

  

  這種群體遊戲有時會讓不吝想起自己念職高的日子,那是他最懷念的集體生活。每天上學遲到,30多個哥們兒抱團玩,其他學生在教室裡聽課,他們就在操場上抽煙喝酒。

  畢業後,一幫哥們兒四散。不吝天天宅在家中玩熱血江湖、QQ西遊,“特陰暗,黑暗,有點神經”。半年後,不吝入伍,當了兩年兵。退伍後,除了上班,他幾乎不出門,所有閑暇時間都宅在家裡,玩線上遊戲。

  最開始,不吝在一家鞋店上班。上班期間,他與店長脾氣不合,扭打在一起,結果丢掉了工作。不久,他到村裡的回遷房社區工作,這份工作也沒能持續太久。

  是狼人殺把不吝從家裡拎了出來。過去半年多,他幾乎每天都會到俱樂部,并通過直播積累了些粉絲,有了點小小的成就感。直播時,這些粉絲會在線上為他點飲料和食物,俱樂部裡的服務員将食物端進直播間,衆目睽睽之下送到他桌前。

  不吝發現,不少白領喜歡玩狼人殺。他猜測,白領工作壓力大,需要靠說話遊戲來辯解、發洩。過去在部隊,他纾解壓力的方式是打沙袋。現在,他的性格又有了些變化。剛開始玩狼人殺時,不吝好面子,喜歡不懂裝懂,又生性多疑,“我疑心病特重,現在在一點點擺正。”他在尋找更合适的與人對話的方式。

  以前,他是一個人宅,現在是和一群人一起宅。

  不吝和劍十一、羊駝将這種因共同興趣産生的友情延續到了遊戲之外。他們常常一起吃飯,會相約打真人CS,一起去上海玩。

  “

  黃振轶分析,狼人殺的火熱與年輕人的需求有一定關系。電腦看多了,物極必反,需要重新走到線下。也許未來,VR技術日趨成熟,年輕人又會重返線上,但此刻,“人越來越孤獨,需要一個讓你說話的地方。你自己被流放到孤島了,至少需要個猴子。狼人殺這個東西一直有,但是過去沒有這麼強烈的交流需求”。

  ”

  類似的項目都有周期。“我們這麼說,體育項目裡,足球、籃球壽命比較長,但你有多久沒看到過圍棋了”,黃振轶認為,正如圍棋逐漸成為小項目,狼人殺也不例外,“隻能看科技發展和人的需求給這個産業多長的時間。”

  “狼”性與人性

  當選警長的是13号玩家。法官宣布,剛剛過去的夜晚是一個無人身亡的平安夜。

  13号說出自己的預言家身份,并為10号發了金水(指警察或預言家公布該玩家是好身份)。

  發言開始。

  首先是1号,一位短發女孩。她輕輕地來回晃動,顯得很放松,信誓旦旦地宣稱:“我是一張好人牌,求驗。”

  當女孩将身體轉向身邊的2号時,她注意到2号的眼睛,旋即補充:“我覺得他今天眼睛瞪得有點大,可能是一匹狼。”

  輪到2号發言,他立刻以牙還牙,指出1号才是一匹狼。反攻來得突然,也許是被誣陷後的氣急敗壞,也許是真實身份被指出的恐慌。

  3号與6号都說自己是女巫,他們中有一個人在說謊。

  這也是狼人殺的魅力所在,情況永遠在變。每一輪、每一場都是新鮮的,發言永遠跟着立場、局勢發生改變。

  董京桐從小就不是那種沉迷電子遊戲的男孩。他總能找出遊戲中的bug,“怎麼玩都赢”。唯獨狼人殺,董京桐玩了兩年仍未失去興趣,因為人是不可控的。

  狼人殺準确捕捉着人性的不同面,将它們一一放大。玩家與玩家之間,彼此猜忌,又互相信任。遊戲給予狼人殺戮的權力,又要求狼人必須足夠聰明、團結。因為在這個世界裡,死者可以複活,能夠反抗,有攜帶武器的神職人員守護。與此同時,狼人也有獲勝的機會,即便他們隻是人群中的少數。

  

  局勢複雜,充滿變化,任何一個微小元素都可能帶來蝴蝶效應,改變全局。

  總有人試圖從中總結出一些普遍規律。

  25歲的歐梓奇,在廣州一家廣告公司擔任策劃。工作日,他每兩到三天會進行一次面殺,通常玩3小時左右。到了周末,一連玩上六七個小時。

  和他一起玩的都是些從陌生人發展起來的朋友,年齡跨度從20歲到30歲不等,他們當中有醫生、律師、在校博士、自營店店主、做外貿的、從事互聯網行業的。

  歐梓奇形容自己所處的職場環境一成不變、無趣,既無新機遇,也無新邂逅。他一直在尋找将業餘愛好轉化為發展方向的機會。

  因此,從2017年2月中旬起,歐梓奇在微博上分享狼人殺攻略。為此,他專門開了小号“狼人殺X君”,攻略内容包括《狼人殺關于預言家牌的二三事》《狼人殺十二人标準局面殺基本教程攻略及流程》《狼人殺心态分析——高手進階》等。

  這些攻略是他在上班時利用一些細碎的空閑時間寫的。為了提高技能,他幾乎每天都會看狼人殺直播回放,睡覺時,節目開着,為電腦設置定時關機。

  效果不錯,現在,“狼人殺X君”在微博上有6000多粉絲,曾有一家桌遊吧找到他幫忙登廣告,他因此賺了點小錢。

  4月6日,玩家“長尾”第三次來到戴士的狼人殺俱樂部。他是北京一所高校的大三學生,學過化學,後來轉了計算機系,業餘學心理學。

  長尾曾花兩個月時間撰寫了一本15萬字的《狼人遊戲》,限量的449本已經賣完。封面上,一道狼爪劃過,底下寫着“最細緻的狼人遊戲進階指南,十五萬字純幹貨攻略精華”。

  長尾對這本書還有不滿。“其實很多東西是可以細細琢磨出一套理論的,我還有兩章沒寫,一章是抿人(指玩家經過多年遊戲經驗積累,能通過直覺快速判斷出一個人的身份),一章是演技。這兩章我之前寫不出來,我得多過來接觸、摩擦。”

  長尾喜歡到這裡看心目中的“大神”互相厮殺,并參與其中。用他的話來說,這是在“接受摩擦”,從中獲取寫作素材。

  在遊戲開始前,長尾坐在俱樂部的角落沙發看一本叫《演技教程——表演心理學》的書。

  “這些知識,你具體怎麼用呢?”

  “比如說,你是狼人,你要表演出好人被冤枉的情緒。你平時把自己被冤枉時的情緒記憶儲存在情緒庫裡,需要的時候把它調動出來,這叫情緒記憶,再加到内心中,把真實的被冤枉的感情表現出來。”長尾告訴《博客天下》。

  “隻是一場遊戲”

  狼人殺成了一些人現實生活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每天長時間地沉浸其中,一些場景有時會入侵到睡夢中。

  在不吝的夢裡,他俯瞰着12張桌子,其中一張桌子代表狼人,在夜裡刀了一張牌。刀中的是獵人,獵人幻想帶走一匹狼。這匹狼有遺言,焊跳了預言家。

  不吝在夢中部署着全局。夢醒了。

  “

  現實與遊戲或夢境并不完全泾渭分明。“現實生活中也是,弱肉強食,有競争的。”不吝說。

  ”

  董京桐則意識到,這些虛拟的身份有時映照着現實生活中一些不便明說的處世道理。“比如你心裡可能有好多想法,但是你需要自己藏好了,保護好自己,這是女巫的事。狼人就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挑别人的毛病。預言家驗了一個人必須出來強勢帶隊,更多的是一種擔當,現實生活中可能是一個小領導,不管底下發生什麼事,你需要把責任扛起來,然後才能帶領好人走向勝利。”

  “這麼說是不是很心機?”董京桐問。

  4月8日這天淩晨,遊戲結束時,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好人陣營獲勝。衆人從包間魚貫而出,午夜,大廳煙霧缭繞,燈光昏暗。有兩桌人在打撲克牌,電視機上的足球比賽已經結束。還未過興奮勁的人們擠在略顯局促的空間裡讨論着剛剛結束的遊戲。這種場景董京桐太熟悉了。

  有時,這樣的時刻從中午開始。競技館12點開門,幾個當天清閑的人會在400多人的群裡相約着吃午飯,然後坐在大廳沙發上聊天、打牌,人數足夠就開始玩狼人殺。

  那種人與人交流的感覺讓董京桐覺得快樂。有一年夏天,臨近畢業,他和幾位同學每天湊到一塊兒,在學校附近的桌遊吧玩狼人殺。桌遊吧裡有個負責看店的學生,他們對學生說:“你睡覺吧,我們早上走的時候叫你。”他們一口氣從中午玩到淩晨四五點,天蒙蒙亮,各自回家。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月。董京桐從不覺得累,盡管遊戲過程中,腦子一直在轉,“但是你抛開其他的所有事情,它隻是一場遊戲”。

  他喜歡這樣的時刻,一群人聚在一起,有遊戲自帶的源源不斷的話題,這些話題又會生發出别的話題,永遠不會讓人覺得寂寥。

  (文中劍十一、羊駝、不吝、長尾為他們在狼人殺遊戲直播時所用的ID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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