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職場天條:慎用mail(1)
找工作不順利,廣州辦的活,拉拉認為是自己的本職,還是打起精神不偷懶地幹好。
這天,拉拉正盯着電腦屏幕專心地看着預算表,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咳嗽了一聲,她擡頭一看,是王偉。
王偉把手裡拿着的風衣放到一旁,不請自坐。
拉拉有點意外地問:“啥時候來廣州的?”
王偉沒有回答她,卻反問她:“怎麼這三個多月一直不見你去上海?”
拉拉不在意地說:“上兩周還去參加了一次培訓。”
王偉奇怪了:“沒見着你呀。”
拉拉解釋道:“連着三天都關在會議室裡嘛,沒時間在走道上晃蕩,所以你就沒看見我了。”
王偉聞言心裡不免有點悻悻然,覺得三個月未見面拉拉卻并不渴望見他,他掩飾着自己的感受不動聲色地說:“參加培訓你也可以中間休息的時候出來打打招呼嘛。早知道你在上海,晚上就叫你一起吃飯了。”
拉拉微笑道:“您有空的話,今天晚上我請您吃飯。”
王偉聽了高興起來,就說:“一言為定。”
拉拉以為他該起身走了,他卻并未起身,而是端詳着拉拉。
拉拉不自在起來,說:“我又犯啥錯了?”
王偉關心地說:“你怎麼瘦了?壓力大?”
拉拉左右看看自己說:“瘦點買衣服更容易嘛。”
王偉勸道:“有空做做美容吧,氣色能好些。”
拉拉嘴硬道:“我這樣的氣色才時尚,這叫蜜色,現在的胭脂就數蜜色的賣得好。”
王偉沒有說話,打開電腦包,掏出一個包裝得很精緻的紙袋遞給拉拉。
拉拉沒有思想準備,驚訝地說:“這意思是送我?”
王偉說:“我可沒打算賣給你。”
拉拉也不方便在辦公室裡動靜太大,隻得含笑收了,說:“我晚上好好請您吃頓好吃的。”
王偉習慣了老外接受禮物總要當場拆封贊美,見拉拉一點都不好奇自己送她的是什麼禮物,他忍不住說:“你怎麼不問問我為啥送你禮物?”
拉拉使出經典裝傻招式說:“我正想問問您貴不貴呢。”
王偉并不肯被她帶跑題,他看着她的眼睛說:“這可不好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比方我覺得貴重,還要看你是否也覺得貴重。”
誰都不傻,拉拉一時不知道是該把王偉當公司裡的總監來回答呢,還是當他是個男人來回答。
王偉不說話,看着她的臉等她的答案。拉拉有些尴尬,不小心間就低了頭看桌面。空氣中一時充滿了愉悅的壓力,有一種類似冒險的沖動在挑逗地要撬開他們的嘴。
活生生地沉默了幾分鐘,拉拉正想找話問問王偉出差的目的,海倫咋咋呼呼地走來找拉拉。王偉起身說:“你先忙。”
晚上兩人在沙面一家西餐館吃了晚餐,走出來,拉拉說要回去了。
王偉舍不得她走,顧不上總監的架子挽留道:“還早,換個地方坐坐吧。”
拉拉玩笑道:“你不是說我臉色不好嗎,早睡臉色才能好啦。”
王偉認真地說:“臉色不好也漂亮。”
拉拉聽了心一顫,假裝鎮定道:“晚餐也沒喝多少呀,您這不是借酒遮面,逗我玩嗎?”
王偉說:“拉拉,别打岔行嗎。”
拉拉有點得意地說:“行呀。那我謝謝您誇我漂亮。其實我也知道我确實長得還行。”
王偉馬上跟進道:“那你同意換個地方喝一杯?11點前保證送你回家。”
拉拉猶豫着:“11點?現在是冬天。”
王偉走近一步,低頭看着拉拉的眼睛,拉拉不好意思地掉開臉去。王偉歎了口氣說:“拉拉,咱們都一連三個多月沒見面了。你這是為啥呢?”
拉拉嗫嚅道:“我隻是有點不确定是怎麼回事情。”
王偉伸手扳過拉拉的雙肩,看着她的臉說:“我沒惡意。”
18 職場天條:慎用mail(2)
冬天的夜色掩護了拉拉臉上的紅暈,她微側過臉去避開王偉的眼神說:“這我知道。”
王偉征詢道:“那咱們就去長堤的1920(一家酒吧)?”
拉拉點頭應允:“好的。到11點我要回去。”
王偉拽着她就走。
王偉給拉拉點了百利甜酒,拉拉很喜歡調酒師調出的味道。在1920的燭光中,拉拉連日不開的心中蕩起了一種愉悅和放松,兩人有說有笑,喝得很是愉快。
王偉如言11點就送拉拉回去。車到小區門口,拉拉讓王偉不要下車直接回酒店。
王偉說:“這兒叫車又不難,我送你到樓下。”
拉拉不肯。王偉說:“那就不到你們家樓下,我隻多送幾步這總行吧?”
拉拉隻得依他。到了地方,拉拉說你别再走了,沒幾步路了。
王偉說:“行。我站這兒看你走。”
拉拉走了幾步,王偉又叫住她,追了上來。
拉拉等他說話,王偉躊躇了一下說:“拉拉,你不喜歡上海嗎?”
拉拉低聲道:“我不知道以後怎麼樣,現在我還不想去上海生活。”
王偉說:“我明天就回上海了,有個重要的會要趕回去。你什麼時候來上海出差?”
拉拉說:“沒準兒。”
王偉隻得說:“那你給我發mail吧。”
拉拉裝沒事人說:“有事兒就打電話呀,電話多方便。”
王偉停了一下說:“你想打就打,晚上多晚都可以,我不關機。”
拉拉本能地保持距離說:“那多不禮貌,還是工作時間打吧。”
王偉忍不住了說:“你能不能别打岔?”
拉拉笑了說:“知道啦。”
王偉又叮咛:“除了電話,有空就寫mail。”
拉拉說:“行。MAIL是個好東西,誰說過啥都不能賴,全在服務器上存着呢,公司随時調記錄。”
王偉悻悻道:“你也會威脅人呀。”
拉拉說:“誰威脅你呀,王總監。慎用mail(指公司内部的郵件往來)乃是職場天條嘛。”
她說着,一面得意地笑起來。
王偉在暗中看到她笑靥如花,光潔的臉上反着光,他忍不住伸手想撫摸她的臉。拉拉正笑着,見他手過來,立馬揮手打開他的手。
王偉讪讪地縮回手說:“對不起。”
拉拉也紅了臉說:“你挑逗我?”
王偉一臉尴尬:“說話别那麼難聽成不?我當你是好同事。”
拉拉說:“這不就結了。我知道你當我是好同事。你想結婚嗎?”
王偉立刻警惕地說:“當然,有合适的就結婚。”
拉拉譏笑道:“和好同事結婚?”
王偉謹慎地說:“不排除。”
拉拉說:“你剛才說我是你好同事。”
王偉認真道:“拉拉,你給我下套呢?”
拉拉假裝不明白地說:“下啥套!我這不是為了我們的友誼能萬古長青嗎。免得明天你見了我不自在。”
王偉沒有什麼說服力地說:“我不知道以後怎麼樣,我現在當你是好同事。”
拉拉點點頭說:“這我百分之百理解并同意。所以我這不是在建議現階段按令人坦然的方式相處嘛。”
王偉沒有回答。
拉拉繼續說道:“我無所謂,到現在連個經理都沒有撈到,你在公司裡可是大好前程呢。”
王偉說:“我對誰都很真誠的。”
說話之間自己都覺得特空洞虛弱,言之無物。
拉拉說:“所以我才給出這麼個良心的提議呀。”
王偉歎氣道:“行,聽你的。”
19 “自下而上”還是“自上而下”(1)
拉拉的心裡堵着一口氣,不當上經理,她決不罷休。
在外部找機會處處不順利,拉拉又倒回頭想,DB是少有的好公司,自己好不容易進來了,為什麼輕易地就要走呢?自己是不是已經把DB内部能利用的資源都用上了?
她想,再沒旁的法子可想,隻有去找何好德了。
拉拉對找何好德感到很撓頭,但是也明白要是自己不去,就不會有人替自己出頭了。
上班的時候,海倫老看到拉拉盯着一個地方發愣,下班了拉拉也不走,接着發愣。
拉拉設想了很多種開場白,很多種談話思路,也推測了何好德可能有的各種各樣的反應。
結果,等她到了上海辦,迎面看到何好德,啥也沒說出來。何好德看到她,忽然想起有幾個月沒見着她人了,他親切地招呼說:“拉拉,來來來,到我辦公室坐坐。”
兩人落座,何好德笑眯眯地望着拉拉道:“最近怎麼樣?”
拉拉在心裡憋得太久了,她沖口而出:“Howard,我想當行政經理,我很想知道你對我這個想法的評價,行嗎?”
何好德沉着地反問:“你願意來上海工作嗎?”
拉拉倔強地說:“目前我還不想來上海,我的生活在廣州,但是我願意經常出差。”
何好德馬上說:“你告訴李斯特,我覺得你在廣州,也能把行政經理的職責履行好。”
拉拉沒想到這事這麼簡單就談出了結論,她所見識過的是和李斯特之間的拉鋸戰。拉拉滿腔準備戰鬥的情緒都沒派上用場,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自己理解錯了何好德的意思。
拉拉穩住自己加速的心跳,聲音盡量平穩地追問道:“那您和李斯特說一聲,行嗎?”
何好德笑了,說:“拉拉,正常的流程下,這類申請,應該由希望提拔員工的部門主管發起,因為他是用人部門的頭,他最清楚他需要什麼樣的人,以及這個候選人的現有表現和能力;然後這位主管需要和他本人的上級主管以及人力資源部共同讨論,看候選人是否已經具備了被提升的資格。”
拉拉有點慚愧地說:“明白啦。”
何好德進一步說:“所以,現在應該由你的老闆李斯特來找我提出申請,而不是我主動去找他說——該提拔你手下的某某員工了,寫個申請報告給我吧。要升他手下的某位員工,首先應該是他的決定。而他的上級主管和人力資源部,是起着監控的作用,即保證這個升職的合理合法性。”
何好德頓了頓,又笑着說:“通常,一個主管的上級,不會把他不願意用的人強加給他。你現在越過李斯特來找我,我能理解,不過,事實上,這不是正常的流程。”
拉拉看着何好德滿是笑意的蔚藍的眼珠,不好意思地嘟囔道:“這事兒我主動和李斯特要求了幾回,他總說不行,因為您會有意見的。”
何好德說:“你現在可以轉告他,我的意見是升你,我這方面沒有任何問題。”
拉拉不放心地說:“由我去說行嗎?”
19 “自下而上”還是“自上而下”(2)
李斯特一看是他的“headache(頭痛)”——著名的“倔驢”杜拉拉同學來了,頭“嗡”的就大了一圈。李斯特不免打起精神準備戰鬥,他挂起他的好萊塢明星式的招牌微笑,招呼拉拉坐,親切地問候她。
拉拉也微笑着問候了李斯特,然後拿出剛才和何好德談話的那招,直接說:“李斯特,我想做行政經理,行嗎?”
李斯特心說:暈,又來了!這回連個彎也不拐,直接就撞上來了。
他耐心地說:“拉拉,你住在廣州,這個崗位需要設在上海呀。”
拉拉說:“我願意出差。”
李斯特繼續耐心地解釋說:“上海是總部所在,需要料理的事務多在這裡。你在廣州畢竟不方便,特别是有突發事件的時候,經理不在本地,會很成問題。”
拉拉說:“玫瑰生病的時候,我在編制未滿情況下,代理這個崗位半年之久,得到了各部門的好評,這您都是知道的。我對勝任這個崗位很有信心。”
雖然兩人的談話内容本身和先前的幾次交鋒沒有區别,不過在重複車轱辘話,李斯特還是感覺到拉拉今天逼得異乎尋常的緊,似乎有點來頭,不由暗自納罕。他不明就裡,隻得走一步看一步,照例說:“升你何好德會有意見的。”
拉拉就等着他這句話,馬上接嘴說:“何好德沒意見,他說他同意。”
李斯特吓了一跳,何好德的這個意見自然很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李斯特也馬上做出判斷,這事兒拉拉不會撒謊,他下意識地追問:“何好德什麼時候說的?”
拉拉說:“就剛才。”
李斯特說:“他和誰說的?”
拉拉說:“我瞧您挺為難的,今天就自己去找他要求了,他說他同意。”
李斯特馬上說:“拉拉,我一會兒有個會議,我回頭再找你談吧。”
拉拉說:“行,那我先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拉拉一到公司,透過玻璃隔牆,一眼就看到李斯特正和何好德一起,關着門在何好德房間談話。李斯特背對着拉拉這個方向,揮手比劃着什麼,何好德則爽朗地大聲笑着,似乎李斯特說的話很合他意。
拉拉覺得他們就是在說她的事情。
何好德說:“放心好了,他會相信你轉告的确實是我的意見,不是你編出來的。”
拉拉樂壞了,道了個謝就打算退出。
何好德叫住她說:“拉拉,你去找李斯特,先不說我的意見。你再正面和他談一次你的升職要求,假如他還是不同意,你才說出我的意見,明白嗎?”
拉拉心領神會說:“明白!”
何好德叮囑道:“好好和你的老闆談,李斯特是個很寬容的主管,他有他的特點。你以後還要向他報告的。”
拉拉保證道:“知道,您放心。”
拉拉退出來,一時簡直回不過神,這也太簡單太迅速了,10分鐘結束戰鬥。她設想的那麼多得體專業的開場白一個也沒有用上,而何好德的反應也完全不符合她事先的任何一種預測。
她有些失态地在辦公室走道上來回走了幾步,定了定神,才去找李斯特。
20 兩位同僚(1)
轉天,李文華看到拉拉,招呼她到自己辦公室坐坐。拉拉落座後,他看着拉拉笑,不說話。
拉拉不自在了,說:“文華你幹嗎?這麼意味深長地對我笑。”
李文華說:“老闆都被你逼得頭痛了。”
拉拉不好意思地說:“哪裡有。”
李文華誠懇地說:“拉拉,我很佩服你。你有這股沖勁,能成功的。”
被他這樣一說,拉拉有些不好意思,她謙虛地說:“我就是混飯吃啦。”
李文華說到正題:“中午我和王宏想請你吃飯。”
王宏和李文華平級,是李斯特手下的薪酬福利經理,李斯特手下,共有四個經理崗位,一個招聘經理,一個薪酬經理,一個行政經理,此外,還有一個分管培訓和績效管理的經理崗位暫時也空缺着沒有招到合适的人選。
拉拉笑眯眯地說:“那太好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有這樣的好事。”
李文華說:“嗨!其實我們倆一直就想一起請你吃飯的。先前不是王宏在忙啥方案就是我在出差,你就更忙,所以這不是一直沒找着合适的機會三人聚在一起嘛。”
當天中午三人在“俏江南”吃川菜,王宏點的菜拉拉覺得非常好吃。剛從日本出差回來的王宏,擺出老大哥的架勢,不疼不癢又不失友好的關心了拉拉幾句。
這王宏乃是成都人,念大學念到上海來了,他年輕輕的時候就不苟言笑,畢業後早早地和一個同到上海念大學的中學同學結婚成家。
王宏的婚姻毫無浪漫可言,但他對太太特别滿意,屬于生活幸福指數比較高的那類人,他本來不稀罕浪漫,他信仰的是數字和可以用數字衡量的東西。
王宏生得白白胖胖又豐潤得當,因為成天遨遊于EXCEL表格中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所有的薪酬經理一樣,他是個近視眼,戴着副500度的近視眼鏡,是個很典型的外企CB(薪酬福利)經理,他的強項是數字分析。一方面他的技術非常好,而另一方面他衡量人或事的主要标準是數字,有些認死理。他的年齡和李文華不相上下,都是三十五六歲,性格卻和李文華迥然不同。
公司裡有的部門私下裡抱怨王宏呆闆,曾經有人惱火了就找李斯特告狀,說和王宏溝通有困難。
但是王宏的人際關系并不特别差,因為他這人沒有壞心,他反對或者贊成什麼事情,通常就是根據他的數字,并沒有什麼旁的原因。
作為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經理,王宏雖然為人死闆些,還是明白溝通的重要性的。事實上,這方面的欠缺,不但阻礙了他仕途的進一步發展,甚至讓他在職業生涯中摔過大跟頭。
痛定思痛,王宏在兩年前被李斯特招進DB後,就給自己定了兩條規矩:第一,他的強項是技術;第二,即使溝通仍然是他的弱項,任何時候,必須注意和李斯特保持良好的溝通,疏忽與任何方面的溝通,也不能疏忽與李斯特的溝通。
這被證明是成功的策略:
第一,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當你的精力花在某些方面,意味着同時你放棄了另一些方面。與其花很多精力去把弱項改造成強項,不如把這些精力放在發揮強項上,會有更高的投入産出比。簡單說就是人應該“揚長避短”。
第二,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既然做不到面面俱到,就要保證不忽略重點。每個人的業績是否合格,能力是否優秀,80%甚至更高比例的結論由他的直接主管做出。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說你好,直接主管認為你有問題,你多半就是有問題了。一言以蔽之,就是你要“保證重點”。
王宏在上述指導方針下,給自己一個非常清晰的職業定位:他幹不了更高的職位,他也不願意幹HR裡别的需要頻繁和人打交道的職能,他就老老實實地幹好他的薪酬經理,和數字分析打交道,吃技術飯。
王宏的心态非常對李斯特的胃口,他就需要一個能幹好并且安于幹好本職的薪酬經理。而王宏也對李斯特的知遇之恩報之以忠心耿耿。
20 兩位同僚(2)
兩人合作得十分默契:王宏能幹好什麼,幹不了什麼,李斯特心裡都明鏡似的,總能預先把握得很好;而李斯特最在意什麼,王宏也心領神會,絕對保證做好。
王宏之前聽到過一星半點關于拉拉逼宮的故事,但是在他一闆一眼的思維裡,這絕不是符合流程的專業做法。要是這樣的故事能有成功的大結局,王宏以為那就不該叫“故事”,而該叫“傳說”了。
他甚至為此查閱了權威咨詢公司翰威特(HEWITT)和美世(MERCER)的最新調研數據,以了解行政經理在市場上的平均任職資曆。他看到在上海市場抽取的15個樣本中,各跨國公司行政經理的任職資曆的平均數據為:年齡大于四十歲,本崗任職年限約五年,本職能任職年限約十年,總工作年資約二十年。
因此他認為,拉拉至少要在目前的崗位再幹上三年,才可以考慮其升職,因為DB對行政經理的要求應至少不低于市場平均的水準。
不知道是他忘記了,還是他忽略了,在他查閱了年限方面的相關數據後,他沒有查閱典型相關職責方面的資料。就是,他忽略了拉拉會幹什麼和幹過什麼關鍵的工作。
當李文華婉轉地把拉拉升職的可能性告訴王宏的時候,王宏既不太相信,也不太往心裡去。他覺得果真如此,未免太便宜拉拉了。
21 要當經理就别想輕松:學習與承壓(1)
這日,李斯特找來王宏說:“我和何好德讨論過了,決定升拉拉為行政經理,柯必得也覺得拉拉是很合适的人選。”
他頓了頓又說:“另外,我還找幾位部門總監打了招呼,難得他們一緻贊成。這個倒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為起碼王偉會對升拉拉有保留意見,上次搬家拉拉對他頂撞得挺厲害,呵呵,誰知道他竟一口說拉拉好,比誰都爽快。看來,拉拉的溝通能力還是不錯的。”
王宏聽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李斯特解釋說:“這樣也好——既然這個人選他們都贊成,以後新人工作起來,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大家都得擔當點。”
李斯特忽然感到自己還得對王宏說點正面的意見,免得好像自己現在同意升拉拉,就是因為覺得:如果拉拉不稱職,責任可以由管理層共同承擔,而不是他李斯特一個人的錯誤決定。
他便補充說:“當然,我相信,拉拉能幹得很好的。這樣,你抓緊幫我填好拉拉的崗位變動申請表,附上她的job deion(崗位職責)吧。”
王宏愣了一愣,問道:“那她的location(常駐地點)在哪裡?”
李斯特說:“廣州。關于這點,何好德本人對拉拉做了勸說,她不願意妥協——就由她吧。”
王宏聽老闆這麼說,就說:“那JD(崗位職責)就用原來給玫瑰用的那個吧。”
李斯特下面說出的話,讓王宏的大腦受到了更大沖擊:“不用原來那個了,和玫瑰不同,拉拉的頭銜不是‘行政經理’,而是‘人事行政經理’。她的職責,除了對DB在華的三十個辦事處的行政管理,最重要的變化是,她将負責總部以外的區域HR事務,這部分的主要職責是:招聘和員工關系。拉拉下屬的主管頭銜就像樣的由‘行政主管’改為‘人事行政主管’啦。”。
王宏這下真叫“大吃一驚”了,半晌才說:“那報告線是怎麼樣的?”
李斯特理解這場談話對王宏是很多的信息,他說:“拉拉直接向我報告,這一點,和玫瑰原來一樣。公司将在上海和北京各給她配一個主管,拉拉自己在廣州,廣州辦就不給她設主管了,此外,三大辦事處各設兩名助理,其餘二十七家小辦事處設一名和銷售部共用的助理。”
王宏冷靜想了想,公司願意讓拉拉當“行政經理”還是當“人事行政經理”,不關自己的事,自己還是做自己的薪酬福利經理;但是,對李文華這位負責招聘和員工關系的HR經理就不同了,職責上講,等于李文華即使談不上半壁江山,也起碼是三分之一江山給拉拉拿去了。
王宏小心翼翼地問李斯特:“那李文華知道了嗎?”
李斯特笑了笑說:“上午剛和他談過。公司的招聘壓力一直很大,他的人手本來就緊,今年的擴招任務更是讓他那邊雪上加霜了。他幾次和我提出要求增加人手,但是,你是知道的,沒辦法——沒有預算。現在,正好利用拉拉的人手,把外圍的活幫他做掉。對李文華來說,起碼這點上看,是好事嘛。”
王宏想,李文華肯定不爽,雖然眼前的壓力是緩解了,長遠看,外圍區域HR最主要的職責就是招聘,這部分卻不向總部的招聘經理報告,這招聘經理心裡能是啥好滋味?
王宏一念至此,不由八卦地說:“李文華對這樣的安排可能會upset(不安)的。”
李斯特點點頭說:“人總是會本能地去避免變化,不安是正常的反應。我告訴他不要擔心,因為拉拉的區域HR負責招聘的崗位主要是一線銷售人員,其中最高的級别也就是小區經理。高級别的崗位,都集中在總部由他李文華負責招聘。事實上,招一千個工人,不如招一個經理的任務SENIOR(高級),這個道理是誰都明白的。一句話,李文華做的是招聘工作中最有價值的部分,拉拉隻拿掉了招聘中價值最低的部分。”
李斯特說到這裡,想到自己在上午的談話中,是怎麼樣輕易地就搞定了李文華,不禁有點得意起來。
21 要當經理就别想輕松:學習與承壓(2)
王宏覺得向來就以“傻幹的老黃牛”著稱的拉拉簡直有點陰險了,原來她不但想當行政經理,還一直想學習HR。何好德可是個任何人去找他要資源,他就會問你“給你額外的資源你能給公司帶來什麼額外的利益”的老闆。現在拉拉給公司什麼“額外的利益”了?
王宏忍不住說:“拉拉從來沒有幹過HR呀!把區域HR放給她,會不會有風險呢?”
李斯特說:“當然不能一下全放給她。李文華會馬上給她安排相應的培訓;我們抓緊給她招的北京辦主管,将會是有豐富區域HR經驗的熟手;目前這兩個月,李文華和傑生要先頂着區域HR的任務——拉拉必須在兩個月内把區域HR的工作接起來。”
王宏有些同情李文華,也為拉拉捏了把汗,忍不住又重複了一下自己的擔心:“兩個月就要上手,拉拉能行嗎?”
李斯特的表情,讓人覺得,後面都是李文華和杜拉拉的事情,沒他李斯特什麼事兒了。他聳了聳肩說:“是個嚴峻的挑戰,更是個難得的機遇。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拉拉的學習能力和承受壓力的能力是有苛刻要求的。我們期待她創造出奇迹——要當經理,就沒有輕松日子過咯。”
王宏告退去準備拉拉的JD(崗位說明書),心裡揣着個特别想問又沒敢問出口的問題:到底是誰的主意,讓拉拉負責區域HR呢?何好德?還是李斯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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