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喻戶曉,丈夫和你差距這麼大,你就沒想過離開他嗎?”
有一次,薩日娜在北京參加某慈善活動時,有記者這樣問她。
薩日娜卻說:我家老潘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如果要打分,我給他滿分。這樣的老公我稀罕還來不及,咋會離開他呢?
在演藝圈,二婚三婚甚至四婚都屢見不鮮,但薩日娜事業如日中天,卻與默默無聞的丈夫一起走過了30年。
作為内地視後大滿貫的女演員,薩日娜對丈夫的這份情,這份愛,令很多人覺得她很偉大,但隻有薩日娜知道, 她這些年的成功,離不開丈夫潘軍無怨無悔的付出。
喜歡校徽才決定考上戲 薩日娜祖籍北京通州,後來祖父帶着全家老小,到包頭投奔妻舅,再也沒有再回來,就這樣在包頭紮根了。
1968年,薩日娜出生在内蒙古包頭市,薩日娜的下面,還有一個妹妹。
從記事起,薩日娜和妹妹每天的功課,就是去路口等爸爸媽媽,一等就是幾個月。
她們的父母,是内蒙古話劇團的演員,經常要随烏蘭牧騎下鄉演出,一走就是四五個月。父母不在的日子裡,姐妹倆就天天盼着爸爸媽媽回來,希望有一天一出路口,就能看到爸爸媽媽的身影。
這種經曆,深深地印刻在薩日娜的腦海裡,并影響着她後來對女兒的教育。
父母在劇團裡的日子,是薩日娜最開心的,他們可以去話劇團玩。話劇團的後台,有許多對孩子們來說特别新奇的東西。
不管是胭脂油彩,還是假發标槍,都是孩子們最喜歡擺弄的。
小時候的薩日娜特别淘氣,爬牆,掏鳥窩這樣的事沒少幹。
有一次,一群孩子趁大人們在化妝,不知誰提議去爬煙囪。女孩子中薩日娜最大膽,她第一個沖上去,爬到了最高的地方,才發現父親站在煙囪下面。
這一看不打緊,她吓得兩腿一哆嗦,差點摔下來。
但父親并沒有兇她,隻是微笑地向她招手讓她快下來,在離地面還有一人高的時候,薩日娜被父親一把扯了下來,随後臉上迎來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讓薩日娜哭了一個晚上,但到第二天,父親卻又給她買回了好幾件她一直想要的玩具。
5歲時,薩日娜就上學了,因為父母工作實在太忙,沒有時間照顧他。
父親給她取了一個特别美的草原名字:薩日娜,希望她像山丹花一樣茁壯成長。
受父母潛移默化的影響,從上學開始,薩日娜就是學校的文藝積極分子。
16歲時,薩日娜母親的一個學生考上了上海戲劇學院,看到那個姑娘戴着上戲漂亮的校徽,薩日娜特别羨慕,她也想考這個學校。
當薩日娜看到上戲的招生簡章時,那一年上戲的錄取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隻有上海還有一個招生點,并且隻有一個星期了。
薩日娜回到家,當即向父母宣布自己決定報考上海戲劇學院。一旁的爸爸特别吃驚,在此之前,薩日娜從來沒有說過想考戲劇學院。
身為文藝工作者的爸爸,深知這行的辛苦,見女兒态度堅決,爸爸說:
你的外形條件一般,在這個行業,這個“缺點”會讓你遇到很多不公正的待遇。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父親的這個忠告,薩日娜又哪裡聽得進去,她已經認準了,非要考戲劇學院。
見女兒已經下定決心,爸爸不再說什麼。
薩日娜則開始準備面試節目,她打算朗誦一篇自己寫的作文《我的家在鄂爾多斯高原上》,然後又找歌舞團的一名老師,花兩個小時練了一段蒙古舞和一段蒙古歌,然後父女倆就出發了。
可一到考場,看到招考處人山人海,薩日娜卻退卻了。她對父親說:我們回去吧。
父親看出了她的心思,鼓勵她說:來都來了,試一試吧。
在表演小品時,薩日娜抽到了題目是《反目》,大意是兩個要好的同學,因各種原因反目成仇,演到高潮時,入戲的薩日娜拿起考官桌上的一個水杯,朝那個對戲的同學擲了過去,那個同學吓得尖叫起來。
一旁的考官們也吓了一跳,急忙制止了表演。
就在薩日娜還在忐忑能否被錄取時,一個主考官走出來看到她,對薩日娜的爸爸說,回去等通知吧,你家孩子是塊演戲的料。
結婚被罰了200元 就這樣,1985年,薩日娜順利進入了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
入學三個月後,學校重新體檢,同班男同學潘軍因視力不合格, 面臨退學。
潘軍是童星出道,11歲就參演過影片《大刀記》。在考上上戲前,曾在西安電影制片廠演員劇團培訓過,給廠長吳天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面臨退學的同學嚎啕大哭時,隻有潘軍是最淡定的,同學們都很奇怪,他怎麼一點都不傷心。可潘軍卻說,既然已經成事實了,倒不如想想還有沒有别的辦法。
最後,在吳天明導演的幫助下,上戲同意潘軍作為旁聽生繼續學習。
也是這件事,令薩日娜開始對潘軍有好感,她經常會想,如果我碰到這種事,會怎麼辦呢?
随着排小品,排話劇與潘軍接觸得越來越多,兩顆年輕的心慢慢走到了一起。
當時學校是明令禁止學生談戀愛的,但薩日娜和潘軍,老師卻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在老師心裡,這是兩棵好苗子,兩人學習都非常用功,除了談戀愛,該學該練的一樣都沒有落下。
實際情況是,薩日娜認真學習,除了對表演的熱愛,還有一個似乎難以啟齒的原因。
爸媽一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二給她做了生活費,家裡的生活壓力特别大。因此她給自己定下目标,要拿到學校的獎學金,緩解家庭的壓力。
就這樣,從大一開始,薩日娜連續三年都拿到了獎學金,她的生活費,基本上不用爸媽怎麼操心了。
1989年,薩日娜面臨畢業了,卻碰到了影視行業不景氣的年份。
很多電影廠要的演員大大地減少,不少同學為了能夠分配到一個好單位,紛紛離開了這行。
不過還好,潘軍經系裡申請,順利領到了畢業證不說,還被分配到了總政話劇團,薩日娜則分配到了全總話劇團。
潘軍還好,雖然在總政一開始隻能跑龍套,但好歹還留在舞台上。薩日娜呢,雖然是分在全總,工作單位卻是全總下面的一個中央機械修理廠,負責修理井下的大型鼓風機。
一個學表演的女孩,畢業了卻要去和機器打交道,辛苦先不說,心裡的那道坎很難過去。
但既然已經這樣了,就要面對現實。薩日娜決定認真跟着師傅學,演戲的事,先放到一邊吧。
從此,她身上看不到從前嬌滴滴的模樣,她勤奮又好學,很快就成了師傅的得力助手,很受師傅喜歡。
1990年底,潘軍向薩日娜求婚了。
結婚的理由很充分,也很現實,兩人已經戀愛四年了,家都不在北京。如果兩人結婚,潘軍可以分到一間11平米的住房。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潘軍覺得應該送點什麼給薩日娜。
有一天,兩人逛頤和園出來,街邊有很多小攤小販,薩日娜指着一個銀戒指說,送我一個這個戒指吧,送了你就可以娶我回家了。
那時的愛情單純,沒有過多的利益摻合,潘軍就送一個8元錢的戒指,把薩日娜娶回了家。
可到領結婚證時,卻發生了在今天看來很不可思議的一幕。
薩日娜去單位人事處開結婚介紹信,她離23歲還差半年,因年齡不夠北京市23歲結婚的标準,要罰200元。
那時的工資才一百多一個月,薩日娜懇請人事處,把年齡寫成23歲。但人事處公事公辦,寫成了22歲半。
後來去街道辦事處,人家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你現在離24歲還有一年半,誰知道你這一年半會不會生小孩。如果你24歲前沒生小孩,這200元我們會退給你的。
就這樣,薩日娜乖乖地交了200元罰款。
24歲生日剛過一天,薩日娜就趕緊去街道,把這200元領回來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 與薩日娜相比,潘軍的表演事業相對還比較順利,除了話劇團每月的演出以外,他還接演了不少影視劇。
看到妻子每天的工作和表演不相幹,潘軍也很急,他讓薩日娜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幫助她向影視圈發展。
畢業後就沒上過舞台,薩日娜特别羨慕潘軍,每年還能接那麼多戲。于是,隻要劇組在北京,薩日娜總會去探班,給丈夫送去溫暖牌湯水。
薩日娜這樣做,關心丈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想看他們拍戲,過眼瘾。
那段時間,薩日娜沒少往各個劇組投簡曆,可都是石沉大海。
有一次,一個薩日娜看起來機會特别大的角色,卻被一個非表演專業的女演員“搶”走了。薩日娜咽不下這口氣,質問導演:為什麼,難道你們不相信我這個上戲畢業生的演技嗎?
結果對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是我們不相信你的演技,隻是我們選女演員的标準是拍出來觀衆看了要養眼。
聽到這句話,薩日娜一下子明白了,她想起了考上戲前,父親對她說過的話。
但她偏偏不信邪,莫非顔值成了選演員的唯一标準?
接不到戲,薩日娜就自己在家裡,對着鏡子演電視劇中的情節,她不信自己做不了演員。
演藝事業沒有起色,家裡卻開始催她生娃了。
一轉眼,她和潘軍結婚快3年了,家裡的老人都等着抱孫子了。
但薩日娜很清楚,如果現在生娃,自己這輩子可能就真的和舞台無緣了。她求潘軍幫忙說服公公婆婆。
潘軍也十分理解妻子想繼續演戲的心情,他特意回了一趟青島後, 老人們不再催促了。
1994年底,薩日娜又去見了一個導演,她就是著名女導演楊陽。
當時她正在籌拍短篇電視劇《牛玉琴的樹》,之前其實已經選定了一個女演員,但對方嫌條件太艱苦,不願意去體驗生活。
一見到薩日娜,楊陽就覺得有戲,不過她還是把醜話說到了前頭:這部劇很短,拍攝過程很艱苦,片酬也很低。
她沒想到,薩日娜給她的回答是:沒關系,沒片酬我也演。
《牛玉琴的樹》講述的是治沙英雄牛玉琴的故事,為了突出體現治沙的艱辛,薩日娜剪掉了長發,又去黃沙彌漫的黃土高原體驗了一個月。
有一次,當地的一個老鄉看到她在種樹,問薩日娜,你是從哪裡來的。當薩日娜說自己是演員,老漢根本不相信,演員都是細皮嫩肉的,哪有像你這樣黑不溜秋的。
老漢說的是實話,黃土高原的太陽特别大,一個月下來,薩日娜的膚色已與當地農民無異。
《牛玉琴的樹》播出後,獲得了飛天獎一等獎,薩日娜也在影視圈引起了關注。
拍攝《牛玉琴的樹》時,薩日娜才26歲,可劇中的角色呈現給觀衆的,卻是一個中年女人。因此,很多觀衆都以為薩日娜已經40多了。
果不其然,在薩日娜第二部戲《中國月亮》中,薩日娜的戲份,也是從十幾歲演到五十多歲。這部戲,讓薩日娜的母親形象更加令人印象深刻了。
這兩部戲,打開了薩日娜的知名度,卻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以後的戲路。
在她的演藝生涯中,幾乎沒有演過年輕的角色,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在《小姨多鶴》中,薩日娜飾演姜武那個角色的母親,實際上,姜武隻比她小一歲;在《闖關東》中,她飾演“文他娘”,和李幼斌演夫妻,那一年,她才38歲。
不熟悉她的觀衆,以為她演這部劇時已經五六十歲了,不過演員都是為角色服務的,無關角色年齡大小。
1996年,在李陽導演的邀請下,薩日娜零片酬友情出演了《午夜有軌電車》,有舍就有得,憑借這部劇,薩日娜獲得了飛天獎最佳女主角獎。
這是她藝術生涯中的第一個大獎。
這個大獎,讓她一下子成了著名演員,片約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再也沒有導演說她的顔值不養眼了。
拿到這個大獎後,薩日娜反而讓自己慢了下來,第二年,她生下了一個女兒,待女兒半歲後再出發。
夫妻分工,小家其樂融 女兒出生後,家裡的事就多了起來。女兒香香半歲後,因為在北京的房子太小,薩日娜把女兒送到了青島爺爺奶奶家。
香香要上幼兒園了,家裡也買了大房子,薩日娜将孩子接了回來。
但兩人工作都忙,特别是薩日娜,她的知名度已經大大超過了丈夫,為了拍戲,經常幾個月不在家。
一開始,夫妻倆約定,誰在家誰就帶孩子,但有時劇組并不是跟着夫妻倆的節奏來的,有好幾次,兩人因為時間沖突,女兒不得不成了候鳥,經常在北京青島來回走。
薩日娜小時候經曆寄人籬下的日子,她不希望女兒像自己一樣,天天盼着父母去接她。她與潘軍長談了一次。
潘軍清楚妻子對演戲的熱愛,他自願退一步說,你現在知名度比我大,戲也比我多,你放心去演戲吧,家裡都交給我。
一個人甘願退到幕後,需要很大的勇氣。潘軍雖然單位還在總政,但這些年也在很多影視劇如《笑傲雲天》《花季雨季》《檢察官手記》等影視劇中扮演過重要角色
薩日娜感激丈夫的犧牲,她将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事業上。
《大染坊》《小巷總理》《母親是條河》等電視劇中,她都有精彩的表現。但真正讓薩日娜被大衆熟知的,還是“文他娘”。
2008年《闖關東》熱播,朱開山一家勇闖東北的故事,激勵了很多人。同時,劇中的主要角色,也引起了觀衆的關注。
除了李幼斌,朱亞文,小宋佳,“文他娘”薩日娜也同樣令觀衆喜歡。
憑借“文他娘”這個角色,薩日娜再次獲得了飛天獎最佳女演員獎,這是飛天獎曆史上,第一位兩度獲得這個獎項的女演員。
從1998年到2008年,10年間,薩日娜兩獲飛天獎,與此同時,她的片約,已經排到了兩年後。
有時候演員太紅,對家庭未必是一件好事,至少對薩日娜就是如此。
盡管潘軍甘當“家庭煮夫”,把家裡料理得井井有條,女兒香香也照顧也很好,大後方基本上不用她操心,但女兒卻開始對她有意見了。
拍戲一走就是幾個月不說,從幼兒園到小學,薩日娜沒有參加過女兒的一次家長會,以至于在班上,同學們都以為香香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有一次,女兒學校運動會,剛好薩日娜回來了,她第一次去了女兒學校。
香香一看到她,高興得跳了起來,然後拉着她的手,一一給同學們介紹,這是我媽媽,這是我媽媽。
那一刻,薩日娜心酸得差點落淚,她欠女兒的太多了。
因為心裡有虧欠,對女兒的教育,薩日娜沒有丈夫那樣嚴厲,甚至有點溺愛 。
每次回來,她都滿足女兒提出的一切要求,不管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通通滿足,這引起了丈夫潘軍的不滿。
潘軍理解妻子對女兒的愧疚,但卻不同意妻子無條件滿足女兒的一切要求,他覺得這樣會把女兒慣壞。
夫妻倆因為女兒的教育問題,有了第一次争吵。
但回到劇組後,薩日娜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她主動打電話向丈夫道歉,并調整自己的心态,找準自己的位置。
随着薩日娜知名度越來越高,各種傳言也來了,周圍不了解他們家庭情況的人,都覺得潘軍吃軟飯。
每次聽到這樣的話,薩日娜都會馬上反駁,她不允許旁人诋毀丈夫。
哪怕她事業如日中天時, 周圍吹捧聲不絕于耳時,她都很清楚,這個家庭,如果沒有潘軍的付出,就不會有她今天的成就,也不會有這個小家的溫馨和諧。
潘軍在盡到做丈夫的責任的同時,也盡到了一個做女婿的責任。
薩日娜成名後,把父母接到了北京,并給他們買了房子。
平時她工作忙,潘軍隔三差五就會去看看老倆口,給他們添置生活用品,陪他們說說話。
2017年,薩日娜父親病重住進了醫院,那段時間,潘軍不分白天黑夜守在醫院,讓還在拍戲的薩日娜放心。
後來,薩日娜的父親走了,母親一時走不出,潘軍又帶着嶽母去青島玩,和自己的父母見面。
潘軍的父母熱情地接待了親家,兩家人在一起開心地相處了一個星期。
在潘軍的悉心照顧下,薩日娜的母親很快走出了陰影。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薩日娜都十分感激潘軍。她常說,如果沒有潘軍,就沒有我的今天。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是很多人對愛情的向往。潘軍和薩日娜,用行動和愛诠釋了這句話。
因為愛,潘軍放下了自己的演藝帶來,甘居幕後成全妻子;因為愛,薩日娜看到了丈夫對這個家的付出,也感激他對這個家的付出。
婚姻從來沒有十全十美的,正因為她不完美,才需要兩個人一起去包容,去成全,去成就她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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