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日,哥譚獨立電影獎公布獲獎名單。《婚姻故事》獲得最佳影片、最佳劇本、最佳男演員、觀衆選擇獎4項大獎,成為最大赢家。
《婚姻故事》可以說是一部未播先火的電影,除了是由Netflix發行的之外(最近連續兩部非常棒的電影《愛爾蘭人》、《婚姻故事》都是由Netflix制作)也請到當紅明星斯嘉麗·約翰遜跟亞當·德賴弗飾演一對正在離婚當中的夫妻,他們精彩的對手戲絕對是本片的看點之一。該片在威尼斯影展電影節放映後立刻引起全球關注,斯嘉麗·約翰遜、亞當·德賴弗和勞拉·鄧恩的表演也極有機會角逐奧斯卡獎項。
本片導演諾亞·鮑姆巴赫曾執導《弗蘭西絲·哈》、《鱿魚和鲸魚》等電影。在《鱿魚和鲸魚》中,導演用兒童的視角描述了一個家庭分崩離析,在《婚姻故事》中,他嘗試從夫妻的角度講述婚姻的破裂。“我一直将生活視為電影的素材,”諾亞在宣傳《鱿魚和鲸魚》時說,他的父母在他年幼的時候離婚。
主演亞當·德賴弗來自單親家庭,斯嘉麗·約翰遜曾二度離婚,他們為該片劇本提供不少想法,也希望角色可以更貼近他們。亞當非常喜歡舞台劇,電影也特别設定他的角色是個舞台劇導演。斯嘉麗·約翰遜說“我和這個角色有過一些共同的經曆,或者說和任何一個離過婚的人,真的,我在某種程度上理解它的苦樂參半。所有那些介于這種情感的角色,我理解他們,因為我自己也經曆過。”
實際上,片名《婚姻故事》并不恰當,因為電影開始時,主角的婚姻已經走到盡頭,“離婚故事”也許會更準确。為了呈現離婚夫婦的樣貌,導演諾亞·鮑姆巴赫特地找離婚律師來監督該片,為電影提供咨詢。
在《婚姻故事》中,斯嘉麗·約翰遜與亞當·德賴弗貢獻了極為出色的表演。
亞當·德賴弗,這位現年36歲的年輕人從2019年開始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在過去的六年中,他曾與羅伯特·德尼羅、達斯汀·霍夫曼等70年代傑出演員相提并論,并受到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導演的追捧,包括馬丁·斯科塞斯、科恩兄弟和吉姆·賈木許。斯科塞斯稱他為“他這一代中最好的演員之一。
斯嘉麗·約翰遜因出演漫威電影中的“黑寡婦”而被觀衆所熟知,這個“世界上收入最高的女演員”在商業電影中取得巨大成功,但這并不妨礙她繼續在獨立電影中拓展自己的事業。今年是斯嘉麗·約翰遜事業豐收的一年,參演的《婚姻故事》和《少年喬喬的異想世界》都獲得了極高的評價,她被廣泛認為是最佳女演員的競争者。
《婚姻故事》開場于查理(亞當·德賴弗飾)與妮可(斯嘉麗·約翰遜飾)彼此閱讀對方優點的旁白,向觀衆介紹了兩位主角的基本信息。
查理極有才華與創意,是位專注于事業的劇場導演。他無所畏懼,不會因為任何挫折放棄自己想做的事;他愛整潔,總是把事情弄的井井有條。
妮可善于與人交談,即使令人難堪的事,她也能讓人感覺很舒服;遇到棘手的家庭問題,她總是知道如何應對,丈夫裹足不前時,她明白何時該推他一把;她喜歡與兒子亨利玩耍并母親與妹妹保持了良好的關系。
聽起來像是一種完美的關系,盡管雙方都“非常有競争力”。但是觀衆很快就會發現,妮可與查理之間的婚姻關系已經走到了盡頭。在決定分居後的他們正與一名調解人見面,希望能友好地分居,順利地結束彼此的婚姻關系,并盡可能少地破壞他們的兒子亨利的生活。這些看似美好的細節,最終變成了雙方相互指責的把柄,離婚律師很快就會将這些美好的回憶變成彼此攻擊的武器。
接下來便是他們艱難地離婚過程。
出生在洛杉矶的女演員妮可,為了婚姻放棄了自己在洛杉矶的演藝事業,來到查理在紐約的劇場。妮可是位出色的演員,卻往往被查理的才氣所掩蓋。查理喜歡争強好勝,對自己的藝術天分,他顯得過于自負,因此他對參演的演員具有強烈的控制欲。查理曾承諾會帶妮可去洛杉矶生活一段時間,随着查理在紐約布魯克林的劇院越發成功,去洛杉矶生活的可能性越來越小。
當她接到來自洛杉矶的電視劇邀約,她帶着兒子回到洛杉矶,這段婚姻此時開始走向無法挽回的分裂。
長期以來,查理忽視了妮可的需求,再加上查理與劇場女演員的偷情,促使妮可思考這場婚姻的另一種可能。事業上,妮可在查理的光輝中逐漸失去了自我,這種在創作上的失語狀态也逐漸延續到生活之中。在妮可的自述中,她說出來症結所在:“我感到自己很渺小。”
兩人原本說好要私下直接處理彼此的婚姻問題,盡量不要影響兒子的童年,然而當妮可與一位強勢律師諾拉(勞拉·鄧恩飾)聯系上,兩人在孩子監護權、财産分割上産生了更多分歧。
當妮可堅定了離婚的想法時,權力的天平已經開始反轉。現在,妮可成為了主動的一方。她意志堅定并且為争奪撫養權早早請到了洛杉矶著名的離婚律師。
直到這時,查理才發現原來一切都已經覆水難收,他需要請律師并在紐約與洛杉矶之間不斷往返以盡可能争取兒子的撫養權。
這場張牙舞爪的離婚過程,讓我們感到無比心碎與心痛,這就是為何鮑姆巴赫要在電影開頭,展示兩人婚姻最歡樂的時刻。最終兩人走上法庭,任由彼此的離婚律師相互攻擊。這場離婚變成了雙方彼此審視的機會,在妮可看來,她犧牲了自己的事業卻被查理忽視;而在查理卻認為妮可利用了自己才逃離原來的生活。
查理作為婚姻關系中存在過錯的一方,為自己的過錯承擔責任是天經地義。電影呈現了他自私的一面,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他都保持着自己的步調絲毫沒有妥協。然而查理崩潰以及舟車勞頓時,我們仍然對他抱有同情,這是電影有趣的地方。查理所犯的錯誤在婚姻中非常普遍,因此觀衆從查理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妮可第一次去找她的律師時的那段自白,讓觀衆明白她在這段感情當中所付出的一切遠勝于查理,而随着查理的事業不斷進步,妮可成為一個被遺忘,可有可無的存在。對于「活在他人世界」當中而忘記自己是誰的例子,我們身旁也一定會有妮可這樣的人存在。但妮可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她的世界應該要長什麼樣子,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的擺脫這段關系。
這是鮑姆巴赫至今最私人的一部電影,他從一段婚姻的消融,探索感情中雙方的角色與不足,并進一步尋找互補或理解的可能。故事雖然簡單,但鮑姆巴赫精彩優雅的劇本和執導,加上男女主角出色的演出,讓本片遠不隻是感情流水帳,持續不斷的奧斯卡呼聲是實至名歸。
斯嘉麗·約翰遜與亞當·德賴弗向來都是出色的演員,在《婚姻故事》中他們的演技更進一步,各自貢獻了精彩好戲:查理在接近結尾的歌唱(還是一鏡到底的表演)、妮可在諾拉辦公室的告白(也是一鏡到底的表演)、還有兩人在公寓的大吵,這場争執發生得措手不及,兩人都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兩人都知道了彼此的關系再也無法如往日。
雖然《婚姻故事》展示了婚姻中醜陋、猙獰的一面,但電影卻從不會顯得絕望或憤世嫉俗,反而在異中求同的過程中,找到幽默感與發自内心的關懷。一如經典電影《克萊默夫婦》,婚姻關系中的兩人肯定都稱不上完美或正确,而鮑姆巴赫也沒有打算要選邊站争論誰對誰錯,而是像片頭的獨白一般,呈現彼此完整的觀點。
以離婚來探讨婚姻與愛情,這是《婚姻故事》主題。雖然整體劇情來說,妮可多少還是有身為女性的弱勢,不過并沒有像近期的一部韓國電影《82年的金智恩》如此有張力,但多少還是可以從妮可身上看出為婚姻而放棄一切的她仿佛是為了查理而活着,就像多數的女人是為了家庭而活着。但這并不是電影想要闡述的一個概念,電影到了尾聲我們還是能看到查理與妮可兩人之間微妙的關系,這個微妙的關系正是《婚姻故事》的看點,我們看到兩人崩潰大吵,看到兩人在法庭上聽着辯護律師用着對方的弱點傷害彼此,但兩人卻還是會在争吵之後與對方說一聲對不起,電影探讨的正是人與人之間交流的複雜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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